第五十九章 起沖突
宋婉出了包間,在衛(wèi)生間整理了妝容,之后一個人靜靜地靠墻站在三樓走廊拐角的陰暗處。
今天,突然見到傅恒,這是宋婉始料不及的事情。而后,被傅恒那般冷漠的對待,更是意想不到。隨后,他與女孩相擁離去的背影,便成了她腦海里揮之不去的畫面。
一直以來對傅恒都是心存冀望的,所以才會在回來后,每天開車?yán)@過大半個南陵市去宏遠(yuǎn)集團(tuán)樓下,她以為,他會在宏遠(yuǎn)集團(tuán)任職,甚至可能已經(jīng)接替了他媽媽的職位成為了商業(yè)界的翹楚。
只是,沒想到的是,他竟會放棄“宏遠(yuǎn)集團(tuán)”那樣一個商業(yè)帝國而選擇自己創(chuàng)業(yè),不過想想傅恒留給自己的印象,那么冷俊孤傲的一個人,創(chuàng)業(yè)似乎才更符合他的性子。
只是上天也太“眷顧”她了,一回來竟然是進(jìn)入了他的公司。而且一碰面,便果斷利落地?fù)羲榱俗约憾嗝炊嗄甑耐搿?p> 在回來的時候,Jenny就曾問過她,“如果你心底掛念的那個人,已經(jīng)娶妻生子了,你會怎么做?”
宋婉清晰地記得當(dāng)時心底抽痛的感覺,也清晰地記得自己的回答,“我會笑著跟他說祝福?!?p> 畢竟,當(dāng)年不留只字片語,心如鐵石地離開,就已經(jīng)做好了今生再不相見,老死不相往來的打算。
只是,任時光一晃多年過去,心底那一抹的愛意卻是她在異國他鄉(xiāng)堅守的唯一支撐。
所以她才會回來,回來道一句“再見”也好,做一個“了斷”也行,她以為,自己的內(nèi)心如今已經(jīng)足夠強(qiáng)大,已經(jīng)再不是隨隨便便的幾句話,就會被刺得遍體鱗傷的那個年幼無知的她了。
可她還是低估了傅恒對她的影響,高估了自己對這份感情的承受能力。
當(dāng)看到傅恒和另一個女孩親密的畫面后,心底的痛刺得她眼淚瞬間涌進(jìn)了眼眶。
她以為會微笑,會灑脫地道一聲“珍重”,可事實,她做不到,即便是此刻,背靠著墻站在這里,卻依舊感覺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實——她見到了傅恒,可傅恒身邊已經(jīng)有了另一個倩影。
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宋婉站直身子,拐彎準(zhǔn)備往包間走去,王瑩特意叮囑過,要留下來埋單。
“對不起?!彼瓮癯姓J(rèn)自己有些心不在焉,所以撞到人連忙點頭哈腰地道歉。
只是,手腕卻被死死地拽住,猛然抬眼,與一雙不怒自威的眼神碰上,而后被蠻橫地拽回拐角,背后狠狠地撞上冰涼的大理石墻壁。
“一走就是這么多年,怎么又舍得回來了?”傅恒將宋婉不安分的雙手禁錮在身側(cè),低頭盯著面前因著他的粗暴而雙眼泛紅的宋婉,語氣不由得便軟了幾分。
“放開我,不是不認(rèn)識我嗎?現(xiàn)在又在干嘛?”宋婉是氣的,雙手失去了自由,她便抬腿開始踢。一下午的委屈、不甘與隱忍,此刻一股腦兒撒向傅恒。
“你安分點?!彼瓮竦男猓涣粢唤z情意地狠命地踢向傅恒的小腿,傅恒無奈,只得用雙腿將其牽制住,只是這樣的姿勢,令他倍感痛苦。
宋婉手被禁錮著,腿被牽制著,大腦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腦袋直接野蠻地沖著傅恒的前胸撞了上去。
傅恒被撞得閃個趔趄,誰能想到,曾經(jīng)那么冷靜自持的一個女孩,時隔多年,竟會變得這般難以駕馭。
盯著已經(jīng)恢復(fù)自由,頭發(fā)凌亂,雙眼猩紅的宋婉,傅恒有些哭笑不得。
“既然之前裝著不認(rèn)識,這會兒又拽著我干嘛?”無視傅恒眼底閃過的那一抹嘲諷,不用照鏡子,宋婉也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狽。
傅恒沒有理會宋婉的怒氣,反而緩緩地靠墻而站,從褲兜里掏出打火機(jī)和煙盒,取了一支煙出來,點燃,深吸了一口。
“你不覺得自己欠我一個解釋嗎?”傅恒的眼神飄向走廊的盡頭,那里墜著一盞壁燈,燈光灰黃。
“欠你個大頭鬼?!笨粗岛阋桓鼻樯钏坪?、深情被負(fù)的模樣,宋婉心底的火氣就直沖沖地往上冒。想到自己如今滿身心的怒氣全因這個男人而起,自己此刻這般狼狽的模樣全拜這個男人所賜,宋婉就覺得恨意難平。站直身子,走到傅恒面前,在他疑惑的凝視下,鞋跟狠狠地踩向他的腳面,之后快步離開,完全不理會身后傅恒壓抑著怒火低吼出聲的那一句“宋婉”。
眼淚終是忍不住地流了下來,是她離開的太久嗎?還是她走得太決絕?抑或是他們的感情本就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深厚?
所以,他才會允許身邊出現(xiàn)另一個人。
宋婉沒有回包間,而是乘電梯去了二樓的洗手間。盯著鏡子中鬼一樣的自己,宋婉終是笑了。
自父親去世后,她就不允許自己因為任何事兒而傷心難過太久。
痛了,流過眼淚就好。
一場淚,化解一段痛苦,足夠了。
重新化了妝,整理了衣服,之后去了前臺埋單。
回到包間,已經(jīng)零零散散有人離開,林亞麗和同桌的女孩在說說笑笑,見宋婉進(jìn)來,忙問她,“剛剛?cè)ツ膬毫???p> “包間里太悶了,在走廊站了會兒?!彼瓮裨诹謥嘂惻赃呑?,輕瞄了一眼傅恒所在的那桌,王瑩等公司管理層都還在,邢特助和周圍的人有說有笑,傅恒的外套還搭在椅背上,只是傅恒不在位上。
宋婉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即沒有得罪了老板而該有的膽戰(zhàn)心驚,也沒有報復(fù)了前任愛上別人的舒心暢快。
一時的氣是解了,可想到那個人,想到這些年自己的堅守,依舊是心情煩悶的無以言表。
端起手邊的茶杯剛準(zhǔn)備喝一口,一個身影自她身邊而過。
傅恒一語不發(fā)地自椅背上拿起自己的外套,而后不顧邢特助和同桌公司高層的詫異,轉(zhuǎn)身便往包間外走,整個過程沒有理會任何人,對宋婉更是瞧都沒瞧。
“傅總這是怎么了?”包間里凡見到傅恒臉色的,均詫異地低聲嘀咕起來,“剛剛還好好的?!?p> 邢特助眼睛掃過宋婉,宋婉坦然地對上,而后向?qū)Ψ轿⑽⒁恍Α?p> 邢特助拿起自己的外套,跟同桌的公司高管們低語了幾句,便急匆匆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