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何其有幸,遇到傅恒,被傅恒喜歡
宋婉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美的夢。
夢中,她身穿白色婚紗,親昵地挽著傅恒的手臂向著舞臺中央走去。
《婚禮進行曲》婉轉(zhuǎn)而優(yōu)美,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臺下,父親與母親坐在一起,父親眼眶泛紅,母親已經(jīng)喜極而泣。
“起床了,再不起要遲到了……”
猛然從夢中驚醒,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傅恒坐在床邊,穿著居家服,一臉笑意地盯著自己。
“幾點了?”宋婉聲音沙啞,抬手擋住眼眶,不留痕跡地抹掉了眼角的淚。
“怎么了?”傅恒一早醒來,眼睛便沒有離開過宋婉分毫,宋婉的小動作在傅恒眼底,清晰而明朗。
“沒什么?!彼瓮癫辉刚f,轉(zhuǎn)身背對著傅恒。
雖然昨晚兩人已經(jīng)肌膚相親,可心底的疤痕撕一次痛一次,即使對方是傅恒,此刻,她也不想說,不愿說。
“時時刻刻記得,你有我?!备岛阕陨砗髮⑺瓮裾麄€人抱進懷里,頭窩在宋婉的頸間,低聲說道。
對于宋婉現(xiàn)在的性子,傅恒心疼而無奈。
那么小便失去了母親,而且母親還是以那般決絕的方式離開。后來,父親又相繼離世,留下來的真相對宋婉而言,又是一次沉重的打擊。十八歲,無親無故只身前往美國,在異國他鄉(xiāng)獨自生活這么多年。
所以宋婉習慣了堅強、獨立,事事靠自己。
她不是天生這樣的性子,小時候的宋婉頑皮而率真,偶爾的嬌氣撒潑令她外婆總是哭笑不得。
宋婉帶他去抓麻雀,回去的晚了,宋婉外婆一邊拉著他們給他們撣身上的土,一邊念叨宋婉。
宋婉伸手抱住外婆的脖子,一句“婆婆,不生婉兒的氣?!?p> 宋婉外婆立刻就沒了脾氣。
宋婉如今,不懂得依靠他,傅恒理解,他不會強求宋婉一夜之間便對他百般依賴,他們的未來還很長,他有足夠的耐心和信心,成為宋婉心底最為依賴的那個人。
“謝謝你。”宋婉轉(zhuǎn)身,雙臂抬起攬住傅恒的脖子,輕輕地親吻了傅恒的唇。
“傻瓜?!辈粷M意宋婉的蜻蜓點水,傅恒轉(zhuǎn)守為攻,又是一場輾轉(zhuǎn)纏綿。
宋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早上十點,傅恒坐在床上拿著手機看。
“幾點了?”宋婉一邊撐著身子坐起,一邊問道。
“十點多了?!备岛銖拇差^柜上端過一杯水遞給宋婉,“喝口水?!?p> “謝謝?!彼瓮窠舆^水,一口氣喝下去大半杯。
“今天不去公司了?!备岛愕目谖遣皇巧塘?,而是告知。
“嗯?!彪m然不滿傅恒的霸道,但考慮到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去公司確實不合適,心底對傅恒不免又多了幾分埋怨。
斜瞪了傅恒一眼,忍著身體的不舒服,宋婉強撐著去了衛(wèi)生間。
看到宋婉難得的乖順,傅恒嘴角翹起,他當然明了宋婉剛剛那怨憤的一瞥為何,可誰讓她讓自己苦守這么多年呢。
考慮到自己的廚藝和宋婉現(xiàn)在的身體狀態(tài),傅恒中午叫了外賣。
和宋婉在家用了午飯,傅恒便被電話召回了公司,臨走前不忘叮囑宋婉,要她好好休息,晚上會早早回來。
宋婉被傅恒意有所指的意圖氣得狠狠地關(guān)上了門,而后靠在門上,呆呆地愣神。
離開了整整十年。
她以為,十年,對于她和傅恒而言,或許是一別兩寬,各自歡喜,從此成為路人;或許是不談虧欠,不負遇見,再見卻不如不見。
可現(xiàn)實,卻是傅恒等了她十年,不過問她離開的原因,不計較她當年的決絕。只因她的一句“對不起”,便不計前嫌地再次對她無條件的好。
自己是何其有幸,能遇到傅恒,被傅恒喜歡。
沒有絲毫倦意,也不想聽傅恒的話,乖乖躺回床上休息。宋婉進了臥室,將床單、床罩統(tǒng)統(tǒng)換下,而后抱著臟床單和床罩,去了陽臺。
給自己泡了杯咖啡,一邊洗衣服,一邊坐在陽臺上,靜靜地曬著太陽,想著心事。
父親去世后,宋婉見過傅恒母親兩次。
一次是在父親的葬禮上,那時,自己渾渾噩噩,除了震驚于李梓夢是傅恒媽媽親妹妹這個消息外,其他的,都不記得了。
第二次,是李梓夢與傅恒媽媽一同上門。那天,她知道了父親病重多年的事情。知道了當年被媽媽和外婆指責為第三者的李梓夢,原來不過是幫著父親瞞著病情的朋友。知道了在傅恒媽媽眼里,自己只是她的“恩人”,是她公司員工的女兒而已。
不想再與李梓愛、以及與李梓愛有關(guān)系的人有牽扯,即便那個人是傅恒,也是絲毫沒有眷戀地可以說斷則斷。更何況,在傅恒媽媽眼里,自己與傅恒有著云泥之別。
十八歲,正是心氣兒最傲的時候,何況對傅恒,也以為只是有好感。
離開,是當時腦海中最堅定的信念。
去美國的所有手續(xù)是陳叔叔幫她辦的,去芝加哥也是陳叔叔的主意,他在那邊有一位多年的老朋友,雖然在芝加哥五年多時間,和他的那位老朋友并沒有多少接觸,當然這是后話。
與傅恒能那般決絕的分別,還有一個人幫忙,余澤心。
當時父親去世的消息,雖然傅恒媽媽瞞著傅恒,但李愷銘知道了,傅恒一周后就飛回來了。
那時候出國的手續(xù)還沒有辦完,對再見傅恒,心底更是抵觸,也虧得與余澤心相熟,在他家寄宿了一個多月。
那一個多月,用余澤心的玩笑話來形容,她和行尸走肉沒什么分別。
除了吃飯、上廁所,整日的窩在臥室里,不曬太陽,不開燈。
宋婉承認,余澤心的比喻不過分?;叵肽且粋€多月,應該是自己人生中最沒有求生欲望的一個月了吧。
對父親的自責,對母親的心疼,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還好,還好一切都過去了,自己挺了過來,而且活得很好。
睜開眼,看著天上飄過的朵朵白云,享受著午后暖暖的陽光,宋婉想,是時候去見見余澤心了,該跟他好好說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