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老怪沒想到還有這緣故,面色嚴肅。這寧王所居之地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前往,乃武院的二禁之一,按道理新生入學之后,院中管干都會提醒才是。
這武院的其他人,比如教習、夫子、廚娘、負責灑掃的奴仆,應該不會去寧王那。
更何況青裘雖然有面疾,但武院這些人都是天長日久的,總歸是有些印象。
甄老怪眸中精光一閃,“青裘,你難道一點印象都沒有?”
青裘蹙眉,仔細回想,搖了搖頭,“這人不曾有印象,而且好像穿的是藍色的衣服?!?p> 素娘聽了心驚不已,可當對方說沒印象,藍色衣服時,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
自己所穿之衣是淡紫色,而且她與青裘打過照眼,對方怎么會說沒見過,更奇怪的是連她所穿衣物都記錯了。
難道他們口中說的是另外一人,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看來此人還真是不同尋常。”甄老怪嘆息一聲。
可在素娘耳中總覺得怪怪的。
真的不是說自己?
“甄老,你不是不知道青裘常把紫色看成藍色,也未曾不是紫色的。”
姬無殤的話讓素娘剛放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感覺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懷疑。
素娘愈發(fā)緊張起來。
姬無殤掃了素娘一眼,覺得對方的身形倒是跟推他的少年有些相似,可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當姬無殤斂了目光,素娘這才覺得身子一松。
“寧王殿下?!绷敢宦犝缋瞎诌@么快就來,趕緊親自過來安排食宿之事。
只是沒想到會碰見寧王,躬身行禮道。
“免禮?!奔o殤神色淡淡。
“是?!绷负Φ?,“在下是奉山長之命請甄老神醫(yī)住在稻香苑。只因時間倉促,原本以為甄老神醫(yī)要隔幾日方來,沒想到您這么快就來了,所以不周到之處,還請多多包涵?!?p> 說完,向甄老怪行了一禮。
甄老怪眉眼一挑,“既然如此,那帶我們?nèi)デ魄票闶?。我小徒兒十三也要住那里,屋子可別小了。”
柳掣詫異地看了素娘一眼,隨后笑著道:“甄老神醫(yī)放心,與您老山下相比只會多不少,才方顯得武院的誠意。”
“好,我倒是想看看你們的誠意到底有多大?!闭缋瞎粥托σ宦?,對著素娘道,“十三,我們走!”
看著甄老怪離開,素娘對著姬無殤行禮道別,又趕緊緊跟其后。看得青裘嫉妒不已,嘴里嘀咕著,“好沒良心的,我好歹也是她師兄,連句問候的話都沒有,但卻跟你畢恭畢敬的。果然還是權(quán)貴比較得人心?!?p> 姬無殤不理會對方口中的酸意,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道:“希靈也許還活著?!?p> 原本滿口抱怨的青裘面色一僵,神色凝重,對著姬無殤一臉嘲諷,眸中閃過一絲嫉妒,“怎么?都這么久了還耿耿于懷?當初咱們可是親眼看著她死在我們面前。”
姬無殤眸色漸深,唇角緊抿,沉聲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青裘冷哼一聲,“你明知道我喜歡小師妹,為何還要從我手中奪走?既然奪走了,就該好好珍惜,而不是一走就三年,不管她死活!即便這么多年你都未娶,向她贖罪也彌補不了你這么多年來對她的虧欠!”
“青裘,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姬無殤看著青裘不想理會的樣子,知道自己多說無益。而且每次提到希靈,對方總是殺氣騰騰。
姬無殤沉下心來,眸光深邃,也許當年的真相也該好好查查了,還算是還大家一個清白。
“主子?!庇癯蓮耐饷孀吡诉M來。
“什么事?”
玉成趕緊把一盒香盒呈上,“主子,您看?!?p> 姬無殤從對方手中接過,仔細端詳了一番,香盒上雕刻著折枝牡丹,精巧細致,色澤鮮亮,看起來極為富麗纖巧。
“這是何物?”
青裘噗嗤一聲,語氣嘲弄,“我的天,你還是尊貴無比,無所不能的寧王殿下?連女子用的香盒都不知?”
說完,便從姬無殤手中輕易地奪過,仔細打量一番,縝密細究道:“這盒子看起來極為精致,而且里面的香味雅而淡,非尋常女子用得起。最為緊要的是,下面刻著胭脂齋,想必是從胭脂齋?!?p> “胭脂齋?”寧王府的女眷甚少,而姬無殤很少管內(nèi)宅之事,至于他的后院更是干凈,對于女子之物他甚少關(guān)注。
何況他一直忙于軍務。
玉成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也知道青裘必會逮到機會數(shù)落主子的不是,雖主子不予計較,但總歸不能讓對方太過得意。
而且他覺得自家主子太縱容青裘了,要是他,準一兩銀子都不給。
這些年,到他們府中可是拿了不少銀子呢。
真是太氣人了!坐地起價,最讓人不齒!
不過偏偏對方的醫(yī)術(shù)不錯,甄老怪又不問世事。
“主子,是京中最大的胭脂鋪,里面的東西都是貴女最大的喜好。主子您忙于公務,為國為民,哪里會像屬下這般無所事事去關(guān)心這些?”
玉成意有所指的話讓青裘冷哼一聲,面色更加不屑,轉(zhuǎn)身走進了屋子,愣是沒有給玉成一個眼神。
可把玉成氣的。
“主子,您看他……”
姬無殤目光睨了玉成一眼,立馬讓玉成老實起來。
“那東西哪里尋得?”
“回主子的話,是在主子的溫泉邊,想必是那小子留下的?!庇癯蓪嵲谙氩煌?,一個男子身上為何帶著女子之物,難道是給心愛之人?
姬無殤眸色深沉,“你親自去京城看看,這胭脂齋到底有沒有問題?”
“是!”玉成一臉恭順道,“只是主子,屬下走了,誰伺候您?”
“這不是你管之事!”姬無殤厲聲道。
玉成身子一抖,好吧,他就是一個愛操心的奴才命。說起來,主子一向親力親為,除了洗衣,其他的也不是不可。
“屬下知錯!”
跟在甄老怪身后的素娘,一路走來總覺得身子輕飄飄的,感覺見到寧王好像是在做夢一般。
下意識地去摸藏在袖口內(nèi)的香盒,卻發(fā)現(xiàn)不見了。面色一慌,難道是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