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僵局
“然而，經(jīng)過兩天的全面排查，我們提取了提華納鎮(zhèn)上每一個人的證詞，卻沒有找到任何符合情況的人。
當(dāng)天晚上，除了兩位死者，鎮(zhèn)上的所有人都參與了祭祀慶典，至此，案件進入死局。
不想，第二天有村民主動來到警局，為案件帶來了新的突破口，以下是筆錄。”
逐個詢問的時候沒有主動說出來，第二天卻上門舉報？杰奎斯目光下移，看向那份給警察帶來希望的筆錄：
（引號為證人發(fā)言，方括號為警官發(fā)言。）
“警官，我想……我可能知道兇手是誰……”
【請詳細說說?！?p> “警官，我是負責(zé)送牛奶的，每天早上中午都會來回在鎮(zhèn)上跑一趟，所以我能注意到很多事……”（證人吞唾沫，猶豫了兩秒，然后繼續(xù)）
“慶典的前兩天，每次我經(jīng)過希爾斯頓太太家的時候，都會發(fā)現(xiàn)一個拄著拐杖的奇怪男人經(jīng)過她家?！?p> 【奇怪的男人？】
“沒錯，我干這行已經(jīng)十幾年了，警官，對時間的掌控非常準(zhǔn)確，基本送到每一家的時間都已經(jīng)固定了。
而慶典前的兩三天中，我路過希爾斯頓太太家時，一直能在旁邊遇到那個拄拐的男人，所以……”
【你還記得他的具體模樣嗎？眼睛，頭發(fā)，衣服？任何特點？】
“不，警官，我記不清了，我每天遇到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為什么前天詢問你的時候，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我們？】
“其實，我一開始也沒把那個奇怪的男人放在心上，更沒把他和殺人犯聯(lián)系在一起，但是……”
?。ㄗC人面色蒼白，十分恐懼，我為他倒了一杯水，喝下之后才緩和一些。）
“事情發(fā)生后的兩天，我再也沒在希爾斯頓太太的房間外見到他。下午下班的時候，我和托馬斯閑聊的時候說起這件事，對了，托馬斯是負責(zé)晚班的……”
?。ㄒ活D凌亂的敘述，證人語無倫次了很久。）
【好些了嗎，維綸？不用著急，慢慢說。】
“是的，警官，謝謝，好的。托馬斯聽見那個拄拐男人的時候，一臉驚恐，直接離開了。
等到晚上他回來的時候，我才從他嘴里知道，原來，他前兩天晚上路過威爾金森家時，同樣看見了一個拄拐的男人?！?p> （警局一片騷動。）
【維綸，你發(fā)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不，昨天晚上我太害怕了，那個兇手一定看見了我的臉……我不敢在晚上出門了……一直躺在床上等到天亮，才來這里……”
【維綸，你能發(fā)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啊，當(dāng)然，我以光明神的名義起誓，我剛剛說的都是真相，沒有半點假話?！?p> 這就是筆錄的全部。
杰奎斯翻開文件的最后一頁。
“通過維綸的消息，我們又對希爾斯頓太太和威爾金森先生的鄰居求證后，事實證明，的確有這么一個跛腳的男人存在后。
尋著這條線索，我們成功鎖定了吉米·安斯維爾，一位三十歲的跛腳退役老兵。
出乎我們意料的是，他沒有害怕，直接承認了自己曾在兩位死者的住處反復(fù)出現(xiàn)，囂張地將雙手伸出，等待我們給他拷上手銬。
憑此，我們將他關(guān)進了大牢。
可在之后的審問中，他卻用‘只是剛好路過’這樣拙劣的借口來搪塞我們，并且否認了他就是殺人兇手這一事實。
在審問中碰了一鼻子灰后，我們才意識到，目前為止，我們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全部都是間接證詞，沒法推翻安斯維爾那套誰都知道是假的的說法，更沒法證明他真的殺了人。
所以我們又對他近幾天的行為做了進一步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在二十四日晚上的慶典上，他從頭到尾都十分活躍，有二十多個人能為他作證。
也就是說，案發(fā)的時候，他有一份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他不可能在那天晚上犯罪。
警局里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案子一定和安斯維爾有著某種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可是，我們不能從他的口中套出任何一條有用的線索，安斯維爾就如同一條忠誠的狗，咬定了一個沒有破綻的說法，死死不松口。
而我們，再也沒找到其他的突破口。
至此，案件陷入僵局。
警督，奧爾登·博朗克。”
杰奎斯輕輕合上這份文件，心情沉重。
安斯維爾在案發(fā)前兩天出現(xiàn)在死者的住處，他絕對不是無辜的，這一點無可非議。
可他是怎么在慶典上隔空殺人的？他一個跛腳，到底是怎么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慶典，然后一連殺了兩個人？
以他老兵的身份來說，他的位階應(yīng)該不低，莫非用某個職業(yè)的特殊之處做到這一切的？
又或者說，有共犯？
現(xiàn)在看來，好像只有這兩種可能……杰奎斯皺了皺眉頭，問起簡對這件事的看法。
.........
一天的案情了解和文書工作結(jié)束后，杰奎斯草草吃過晚飯，回到了落日街25號，這次，在事務(wù)所中等待客人的，是尼克塔。
“晚上好，尼克塔?！苯芸勾蛄藗€招呼，去廚房為自己倒了杯咖啡。
尼克塔在沙發(fā)上起來，胳膊肘上掉出一份報紙。
《梅斯大事報》。
他舉起那份報紙，朝廚房的方向揮了揮，笑道：“嗨，杰奎斯，我看了你的報道?！?p> “沒想到，你剛來王都，寫的報道就能登上報紙首頁了?！?p> 杰奎斯抿了咖啡，還有些微熱，他謙虛道；“不，那主要是簡的功勞……”
“杰奎斯，終于見到你了！這報紙是你寫的？！”房門打開的聲音和驚訝的叫聲同時響起。
杰奎斯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苦澀，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
“柏利斯，別這么激動?！彼麩o奈地說道。
他的話沒有起到任何效果，柏利斯進屋，仍然激動地嚷嚷道：“這可是梅斯報社！頭版！”
突然，他那短金頭發(fā)下面的綠色眼睛閃過一道精光，懷疑道：“杰奎斯，你不會真的干過警察吧？”
“不，我當(dāng)過小偷。”杰奎斯聳了聳肩，靠在了墻邊。
“哈哈哈哈，好了，”尼克塔被兩人逗樂了，“杰奎斯，今晚我們的聚會，你付賬。”
“沒問題。”杰奎斯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從兜中拍出五枚光明幣，“如果不夠，再找我要?！?p> 他起身，控制住自己回頭的沖動，晃晃悠悠地來到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