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下水玩嗎?
“疼死老子了,李君你輕點(diǎn)?!?p> 狗大呲牙咧牙,只待李君取完血,它急忙收回爪子,又是吹又是舔,片刻,傷口神奇的愈合了。
麒麟鮮血入口。
李君只覺得一股清氣猛的直竄至大腦,他閉上眼睛,感受著腦域里的每一寸脈絡(luò)。
這三天的記憶,剎那變得清晰無比,沒有半分隱藏和蒙蔽。
每一次的呼吸,每一秒的念頭,每一件遇到的人和事,李君全部在腦域過了一遍。
再次睜開眼睛,靈臺清明。
望向白叔,白叔正在干活,他從船艙中撿了十來個河蚌,螃蟹,小蝦米,以及一些賣不上價錢的小魚,生火做吃食。
白叔料理這些吃食非常簡單粗暴,他拿出一把魚刀,把螃蟹殼子撬開,掏出蟹黃和蟹肉。
小魚擠出內(nèi)臟,用水粗略洗洗,混合著河蚌肉,小蝦米,加上之前弄好的螃蟹,一股腦的,全部丟在鐵鍋中。
加點(diǎn)野蔥和野姜,一點(diǎn)點(diǎn)的粗鹽巴,大火煮開,小火慢熬。
很快,一鍋黏糊糊的河鮮就熬好了,每人兩碗,誰也不能多舀。
李君帶的狗沒有份例,只能從李君份例里均出一碗給它吃。
舀了一碗河鮮,李君先是小心翼翼綴了口河鮮湯,差點(diǎn)沒吐,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充斥他的口腔。
蟹黃和蟹肉煮的像稀粑粑,河蚌肉熬的卻又比牛筋還硬,嚼都嚼不動,只能硬吞了。
白糟蹋了這些好東西。
李君抱著碗,吃又吃不下,不吃又餓,他身邊的狗大倒不挑食,狼吞虎咽吃完后,又盯上了李君碗里的東西。
“李君,你剛剛喝了老子那么多血,老子現(xiàn)在失血過多,急需補(bǔ)充營養(yǎng),啊,頭好暈啊,渾身無力?!?p> 狗大一邊傳音,一邊故意往甲板上倒,口中嗚嗚叫喚,眼神可憐兮兮,搞得好像李君虐待動物一樣。
李君無語。
反正他真的吃不下,干脆就全部讓給狗大吃了,這家伙吃的肚皮圓鼓鼓。
“李君,夜幕降臨后,這里危險重重,你自求多福吧,哈欠~老子先去睡了,你今晚要是死了,老子一定大發(fā)慈悲的給你收尸?!?p> 狗大左顧右看,很快就尋了處隱蔽縫隙,撅著屁股鉆了進(jìn)去。
“行,你就睡吧,不用麻煩你收尸,反正我死了,你也得死。”李君微微一笑,傳音過去。
狗大本來已經(jīng)躺了個舒服姿勢,聞言渾身一震,眼眸中流露出濃濃的委屈。
它調(diào)轉(zhuǎn)屁股,身子躲在暗處,腦袋面向李君,眼睛瞪得圓圓的。
“李君,留意馬壯驢,這家伙不正常,也不要靠近水,老子感覺水里有東西?!?p> 對于狗大的好心提醒,李君沒有回話,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知道了。
馬壯驢額頭上的皮被剝了,露出烏青色的肉,沒有一滴血,幾只綠頭蒼蠅圍著他打轉(zhuǎn),怎么趕都趕不走。
夜幕降臨,星河璀璨。
船上點(diǎn)起漁火,映襯的人臉紅彤彤的,白叔一聲不吭,在一旁整理漁網(wǎng),白繡珠手腳麻溜的洗刷碗筷。
馬壯驢等三人圍坐在一堆聊天,將李君孤立在一旁。
“熱,好熱??!”
馬壯驢忽然脫了外衫,不停的用手扇臉,嚷嚷著:“什么鬼天氣啊,熱死俺了,俺去水里涼快涼快,你們誰來?”
馬壯驢一喊熱,尤大柱和李二歪也覺得熱起來了,兩人也跟著脫了衣服,準(zhǔn)備和馬壯驢一起下水涼快涼快。
“李君,你來嗎?”
一直不怎么理睬李君的馬壯驢,突然熱情的邀請李君加入,眼神迫切。
李君早就知道他有問題,怎么會隨他一起下水?
“不了,我膽小怕鬼。”李君搖頭。
“懦夫?!崩疃崂湫σ宦?,轉(zhuǎn)過頭親熱的拉著馬壯驢:“壯子哥別理他,咱們下去涼快涼快?!?p> 馬壯驢不動聲色推開李二歪,歪著腦袋看著李君,真誠道:“不要怕,世界上沒有鬼?!?p> “哈哈哈,笑死俺了,還有人怕鬼?”李二歪哈哈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似乎怕鬼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李君冷笑:“你不怕?”
“娘們才怕鬼,俺又不是娘們?”李二歪一邊脫衣服,一邊不忘翻李君白眼。
眼看李二歪衣服快要脫光了,李君還想再給他一次機(jī)會。
“我聽人說水屬陰,最容易聚集鬼物,尤其容易滋長水鬼,水鬼找替身,纏上的人必死無疑?!崩罹詈笠淮翁嵝?。
“哈哈哈?!?p> 李二歪就好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他拍拍身上的肌肉,自豪不已。
“來吧來吧,最好來個美貌女水鬼,俺一定當(dāng)場辦了她,讓她知道啥叫真正的男人?!?p> 話音未落,李二歪嗷嗷大叫,猛的沖向船頭,撲通一聲,跳了下去:“你們快下來啊,水里頭好涼快的,上面熱死了?!?p> 李二歪一邊玩水,一邊催促馬壯驢和尤二柱下來。
馬壯驢向前一步,都快杵到李君鼻子了,他循循善誘:“李君別怕,下去玩吧!”
“不了,我還是很怕鬼,小時候姥姥講了太多鬼故事,我膽子嚇沒了。”李君堅定的搖搖頭。
隔著這么近,李君聞到馬壯驢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奇怪味道,有點(diǎn)像剛剛發(fā)臭的肉。
馬壯驢見李君始終不肯下水,他眼中紅芒一閃而逝,手指微微顫抖,似乎在努力克制脾氣。
良久,他轉(zhuǎn)頭看向尤大柱。
尤大柱上衣都脫了,剛準(zhǔn)備解開褲帶,卻突然停了手。
他望向幽幽河水,月光下,河水深不見底,靜謐流淌,非常神秘。
整個河面就他們一條船。
他記得以前每次打魚,總是很多船一起下水,熱鬧的很,迎著朝霞出河,伴著夕照歸來。
不對?
尤大柱使勁搖頭,他承認(rèn)自己不是膽小鬼,可為什么李君的話那么觸動心靈?
心靈深處似乎有記憶在慢慢復(fù)蘇,可是……可是腦袋就像糊糊,什么也想不起來。
頭好疼?。?p> “我好像生病了,壯子哥你和李二歪先下去玩,我休息一下。”尤大柱抱著腦袋,痛苦的蹲在角落里,冷汗一滴滴落下。
馬壯驢盯著他看了良久,終于從嘴巴里擠出了一個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