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我長姐是個不詳之人
很快,李君哄好了女娃娃,他牽著女娃娃往蘇銀燈家的方向走,女娃娃一手緊緊攥著他手,一手抱著狗大。
一路怯生生的。
李君很快弄明白了,這個女娃娃叫丫丫,丫丫不是她的姓名,而是大人們喊的昵稱。
這地方窮,重男輕女,許多女娃子都沒有名字,隨便給個昵稱就當名字用了。
丫丫,丫頭片子的意思。
可是縱然是丫頭片子,她也想活下去??!
丫丫不知道爹娘為什么丟下她,她本能的粘住了李君,她覺得似乎只有跟著大哥哥,她才能活。
小小的娃子對死亡沒有概念,她以為死亡應(yīng)該和黑暗差不多。
她怕黑。
所以她也怕死。
傍晚挨黑人少,李君帶著丫丫一路走過來也沒遇到誰,很快到了蘇宅。
蘇宅大門敞開,幾個長工蹲在地上一邊嚼螃蟹,一邊拉家常,嚼的滿地螃蟹殼子。
這世界螃蟹價格賤,富人不屑吃,窮人饞了會弄點嚼嚼,下酒,打發(fā)時間都行。
幾個長工見李君走了過來,忽然停止了咀嚼螃蟹的動作,紛紛好奇的盯著李君。
李君感覺,這幫人看他的表情很不對勁,似乎有可憐,也有一種隱隱約約的幸災(zāi)樂禍?
李君并沒有理睬他們,大踏步走進蘇宅,幾個長工急忙后退,離他遠遠的,似乎生怕沾染了晦氣。
李君牽著丫丫一直往后院走,途中碰到了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女人。
蘇銀燈曾經(jīng)告訴過李君,她爹后來娶了二娘,二娘又生了幾個妹妹,都好好的養(yǎng)活著。
看女人的衣著打扮和長相。
她應(yīng)該是蘇銀燈其中一個妹妹。
“嗨小哥,別走那么快呀!”
女人不自覺的摸了摸頭上簪花,笑意盈盈道:“小哥你就是我長姐帶回來的那個年輕男人吧?”
李君停下腳步。
“有事?”
大概是李君的冷漠,讓這個女人不爽,她皺了皺眉頭,卻終于還是再次綻放笑容。
“小哥啊,我是看你可憐想提點一下你,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真是可憐吶!”
女人嘆息著搖搖頭。
“姑娘何出此言?”
“小哥,借一步說話。”
女人看著李君,莞爾一笑,示意李君跟著她往旁邊僻靜處走去。
蘇宅后面是一片竹林。
“大哥哥,我怕?!?p> 丫丫忽的說話了:“大哥哥,你剛剛和誰說話啊,丫丫好害怕?。 ?p> 丫丫緊緊挨著李君,害怕的渾身發(fā)抖,似乎前頭有什么可怖的東西一樣?
“沒事的丫丫?!?p> 李君笑著安慰她:“乖乖跟在大哥哥身邊,什么也不要怕,等會大哥哥帶你吃好吃的,你餓了嗎?”
李君拉著丫丫跟在年輕女人后面走,丫丫一直都蒼白著臉,非常害怕的感覺。
年輕女人笑了。
“都說小娃娃眼睛干凈,可以看到一些臟東西,也能夠感覺到一些不好的事情?!?p> 李君嗯了一聲。
“小孩子嘛,膽子小,見了生人肯定害怕,對了姑娘,你想告訴我什么秘密?”
年輕女人回頭望了眼李君,似笑非笑道:“一定要是秘密嗎?”
“不是秘密,你干嘛帶我來這么僻靜的地方?也不怕外人閑言碎語,咱倆孤男寡女呆一處?”
李君的話語里帶了幾分輕佻,還有一些急不可待的感覺。
年輕女人眼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卻并沒有表露出來。
“你說對了小哥,確實是一些秘密,外面人多,我不敢說?!?p> 女子幽幽望著后院的竹林。
“現(xiàn)在還沒天黑,竹林里不會有什么危險,正適合我們密談,這些話可千萬別讓它聽見了?!?p> “它是誰?”李君好奇的問道。
年輕女人渾身一震,雙肩止不住抖動,似乎非常害怕的感覺。
“它是我長姐,我長姐其實不是人?!?p> 女子最后一個人字,似乎是從喉嚨深處吼出來的一般,帶著沙啞和顫抖的感覺。
“?。俊崩罹龂樀孽咱労笸艘徊?。
“姑娘莫開這種玩笑,蘇銀燈姑娘好好一個活人,怎么就不是人了?她若不是人,大白天怎敢現(xiàn)身?”
“小哥可真傻吶。”
年輕女人緩緩轉(zhuǎn)身,竹影下,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長姐自小便是不祥之人。”
年輕女人不待李君回答,便又自顧自道:“她給你講了許多她親娘的凄慘事跡,你也一定內(nèi)心無比觸動,愛憐不已吧?”
李君沒有說話。
只是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盯著年輕女人,他左手緊緊抓著丫丫的手,右手半握拳。
“我長姐只給你講了她娘親的故事,卻沒有給你講過她自己的事跡吧?
當年,她娘親慘死,爹爹不敢殺她,只得將她丟給家里干活的婆子養(yǎng),那婆子待我長姐盡心盡力。
省吃儉用熬米油喂養(yǎng)我長姐。
卻沒想到幾個月后的一天,那婆子失蹤了,家里長工在婆子床空里翻出一截腳。
當時以為鬼怪作祟,還請了鎮(zhèn)魔司的人來看,沒往我長姐身上想。
我長姐當時堪堪會走路,餓的哇哇的哭,村里有一戶好心人家憐憫她,便抱養(yǎng)了她。
卻沒有想到幾個月后。
那戶人家也失蹤了。
村里人在他們家地窖里尋到了,一堆啃的干干凈凈的骨頭。
當時依然沒有人懷疑到長姐身上,畢竟啊,誰會懷疑一個娃娃呢?
那戶人家死了后,長姐便開始吃百家飯,經(jīng)常這家要吃的,那家要吃的,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
有個長工憐憫長姐,或者說想討好我爹,覺得她好歹是蘇家長女,我爹有一天說不定會認回她呢?
那長工經(jīng)常送飯給長姐吃。
后來幾個月后,那長工也失蹤了,不知道讓什么東西吃的干干凈凈,埋在了后山。
要不是肉味引來了綠頭蒼蠅,只怕村民也發(fā)現(xiàn)不了。
這下子大家都知道長姐有問題了,卻都不敢殺她,只能請鎮(zhèn)魔司的人來瞧。
鎮(zhèn)魔司的高人看后說,長姐親娘死的慘,化成了厲鬼附身在了她身上,厲鬼吃人。
誰和長姐走的近,誰遭殃。
那厲鬼太兇,已經(jīng)成了氣候,鎮(zhèn)魔司的高人都無法消滅它,只能暫時以黃符鎮(zhèn)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