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看著他此生平安順?biāo)?,我恨啊?/h1>
“木盆不是你的本體,只是你執(zhí)念寄托的地方罷了,雖然不知道河伯用什么法子幫你斬?cái)鄨?zhí)念的?!?p> “但是我想,你一定還沒有完全斬?cái)喟??你念念不忘人間富貴奢華,因?yàn)?,那是你從未得到過的生活?!?p> “卻又偏偏留下了一個破木盆,這個應(yīng)該就是你執(zhí)念寄托的地方?!?p> 李君解釋。
狗大搖搖頭,啐了口。
“這些鬼怪可真狡猾,幸虧你沒有一刀劈了那個破木盆子,否則……豈不是無意中幫了她?”
李君擺手示意狗大先別說話,他冷冷盯著姚金娘。
“白泥河村的天棄之塔,無數(shù)的棄嬰被殺害,以及撿鬼錢,都是你干的嗎?”
“不錯。”
姚金娘認(rèn)的干脆利落。
“盤踞此處,用黑氣拉扯凡人進(jìn)入客棧,當(dāng)成活驢宰殺,也是你干的嗎?”
“廢話,你不是看見了嗎?”姚金娘連連冷笑。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么話可說了,今日我李君替天行道,誅殺你這個喪盡天良的厲鬼?”李君冷冷道。
李君說完后,姚金娘嘴角上揚(yáng),露出鄙夷的神情。
“你只知道凡人可憐,誰又憐惜過我?”姚金娘無比哀傷道。
“我的執(zhí)念已經(jīng)斬不斷了,我此生也無法加入神籍,因?yàn)?,……那個人活到了九十多歲???”
“我變成厲鬼后,第一時間便要?dú)⒘怂?,殺了那個妓女,縱然無法渡劫,我也要他們死。
河伯告訴我,我如果放不下對他的恨,便無法渡劫成功。
只有放下大恨,才表示我真正的擺脫了凡人的念頭,擺脫了執(zhí)念,獲得了新生。
可我如何放的下?
為了讓我順利渡劫,河伯囚禁了我很多年,我眼睜睜看著他此生平安順?biāo)?,妻妾滿屋??!
我恨,我恨啊!”
姚金娘泣血道。
“你說你要替天行道,請問,那些背信棄義,拋妻棄子,色欲熏心,見財(cái)忘義之人,他們不該死嗎?”
“我的鬼纏絲只拉心中有欲念之人,那些凡人心中若無貪念,豈會撿鬼錢?”
“若無重男輕女,那些父母又豈會遺棄女嬰?”
“從來都不是鬼害了他們,而且他們心中的欲念害了自己?!?p> “而且,我還給他們留了一線生機(jī),施加在他們身上的鬼纏絲并不強(qiáng),縱然他們心中真的有欲念,意志力稍微強(qiáng)一點(diǎn),也能掙脫?!?p> “我姚金娘只殺惡人,我才是真正的替天行道,我執(zhí)掌此地凡人善惡?!?p> “請問?”
“我做錯了什么?”
姚金娘冷笑連連,表情大義凜然,就好像她是好鬼,李君是大惡人一樣。
李君靜靜看著他,沒有說話。
姚金娘努力仰起頭,凄涼笑道:“河伯助我渡劫,我卻并沒有完全斬?cái)鄨?zhí)念,那些鬼纏絲便是我的執(zhí)念和恨?!?p> “我只是單純的想殺惡人,求求你啊,你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我和其他鬼怪不一樣,我盤踞此地,其實(shí)也有好處,惡人死光了,此地便能民風(fēng)淳樸。”
姚金娘面皮極白,此時哭的哀傷無比,就連楊軒也動容了。
“李君小哥,我覺得她是個可憐人,況且,姚老板殺的確實(shí)都是心中有惡念的壞人,連我都覺得這些人該死?!?p> “要不,……咱放了她吧?”楊軒弱弱道,他完全忘記了,他之前是怎么進(jìn)這家客棧的。
“放屁。”
狗大一爪子呼了過去,狠狠拍在了楊軒身上,齜牙咧嘴道:“愚民,閉嘴?!?p> 李君寒著臉,靜靜望著姚金娘:“你的故事確實(shí)可憐,可惜你不可憐?!?p> “真正的姚金娘早就死了,你又不是她,你只是她身上幻生出來的厲鬼而已。”
“還有……姚金娘你算什么東西?”李君緩緩舉起青銅戰(zhàn)戟,斬釘截鐵道。
“我凡人善惡,豈能由你等惡鬼執(zhí)掌?”
話音未落,李君握著戰(zhàn)戟的手猛的一緊,戰(zhàn)戟上的黑氣瞬間氣化,消失。
趴在地上的姚金娘也嘶吼著消散了,只余滿屋的錦繡珠寶。
一切結(jié)束了。
楊軒連連嘆息,小聲嘀咕:“好可憐的女人,我怎么覺得小哥心好狠吶!”
李君忽的看向楊軒:“第一,她不是人,更不是女人;第二,你要是覺得她可憐,你可以留下來陪她;第三,你只見過她殺惡人,可她也吃小孩子?!?p> 楊軒猛然驚醒,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就是開個玩笑嘛!小哥你可千萬別拋下我,你最好了。”
這家伙急忙飄了過去,一把抱住李君的腿,以一種膈應(yīng)死人的語氣獻(xiàn)媚。
李君只覺得一陣惡寒,狠狠一腳踩上去,在這家伙臉上留下一個大大的腳印。
青銅戰(zhàn)戟吸收了姚金娘后,純黑色的地方稍微大了一點(diǎn)點(diǎn),李君和戰(zhàn)戟的聯(lián)系也更深了。
“李君,現(xiàn)在該怎么辦?”狗大問。
“外面還有那么多孤魂野鬼,還有好幾個怪物伙計(jì),自然全部吸收。”
李君提著戰(zhàn)戟,靜靜走出房門。
……
第二日,太陽升了起來。
九原縣城出現(xiàn)了兩個奇怪的男人,一個是一位年輕小哥,穿的破破爛爛,另外一位穿的倒不錯,就是衣裳上全是泥土。
還有一只土黃狗。
“李君小哥,我該怎么辦?我不敢回家,我真的很害怕??!”楊軒嘆了口氣。
“走吧,最后和你家人告?zhèn)€別,然后還有幾天時候,你還能置辦一身綢緞壽衣,打口好棺材,尋個風(fēng)水寶地,好好安葬了自己?!?p> “你最后還能風(fēng)光大葬,也不枉來人間走這么一遭了。”李君的語氣非常輕松。
就好像他說的不是生離死別,而是吃頓普通的飯一樣。
楊軒渾身一震,眼中流露出害怕的神情,他張了張嘴,終于哀求道:“我能不能回到紙人身上去,以后我當(dāng)你小弟,我真的不想死??!”
李君沒有說話,倒是他荷包里的紙人聽了楊軒的話,嚇的瑟瑟發(fā)抖,似乎生怕楊軒搶了它身體。
“不能,因?yàn)樗惨??!?p> 李君言簡意賅。
紙人松了口氣。
“那,我能不能和紙人兄弟共用一個身體?……呃,那個紙人大哥,從今后我楊軒就是你小弟?!?p> 楊軒為了活下去,臉也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