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讓我抱一會兒
兩人又聊了半小時,江百微說她爸爸叫她,于是就掛了電話。
寄沅脫了鞋,光著腳丫子縮在沙發(fā)上。
電視上放著無聊的偶像劇,對于這些,寄沅沒有多大的興趣。如今倒是想起來再過一段時間要開學了,大四的學生,也該找實習了。
“唉?!?p> 嘆了一口氣,寄沅仰著頭靠在沙發(fā)上。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看上去挺晃眼的,她琢磨著,估計也很貴。
門口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寄沅只以為袁媽那么快就回來,故而也沒注意。
好一會也沒聽到聲音了,寄沅疑惑地喚了一聲:“袁媽?”
沒有回應。
她猛地立起身子,有一瞬的眩暈,隨即朝著門口看去。
“商謹淮?”
男人靠在玄關(guān)的拐角,穿著一件黑襯衫,腳下是剛剛換下來的拖鞋。額頭似乎還有汗?jié)n,眉宇間透著一股慶幸,那雙瑞鳳眼直直地看著寄沅,薄唇微抿。
說不驚訝都是假的,她沒料到商謹淮那么快回來。
一時無措,寄沅低頭把腳從沙發(fā)上拿了下去,穿好了拖鞋。商家老宅的規(guī)矩,盤腿坐在沙發(fā)上,不是淑女所為。
抬頭時,下意識伸手撩了頭發(fā),站起身來看過去。
他只是瞧著她,卻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寄沅一時間也不知作何反應了,猶豫片刻,試探性地問:“你工作忙完了?”
“嗯?!鄙陨灶h首,商謹淮垂下眼瞼:“忙完了?!?p> 她舔了一下嘴唇,手指無意識抓了一下裙擺,又道:“袁媽出去買菜了?!薄班拧!彼皇墙又c了一下頭。
還想說什么,卻見商謹淮忽而抬了頭,臉上浮現(xiàn)一抹淺淡地笑。還沒弄明白,他已經(jīng)快步朝著寄沅走來,只是幾秒鐘,那只手一撈,將人圈進了懷里。
寄沅呼吸一滯,瞳孔都放大了。
那雙手僵在空中,不知往何處放:“商……謹淮,你干什么?”
他的胳膊將寄沅整個人都圈住了,一只手貼在她的腰間,掌心都是熱的。腦袋就埋在寄沅的頸肩,似乎要把這個人都刻進骨子里。
擁抱過于炙熱。
寄沅抬了手試圖推開他,卻聽耳邊傳來他的聲音:“歲歲,讓我抱一會兒,好不好?”
她頓住,那雙本已經(jīng)貼上他胳膊的手終究是放了下去,任由商謹淮將她抱著。
感覺到懷里女孩子逐漸放松,商謹淮牽起唇角笑了笑,甚至腦袋輕微蹭了一下。好在寄沅看不到,也不會知道,此時的商謹淮有多狼狽。
那雙眼睛頭一次暈了淚水,似乎下一秒就會落下??焖俚靥謱⒀蹨I擦掉,忍著一口氣,商謹淮扭頭狠狠眨了眨眼。
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寄沅企圖查看。
“你怎么了?”小姑娘的聲音柔和無比,卻剛好砸在了他的心上。
商謹淮收拾好情緒,手掌落下,將人松開。不等寄沅作出反應,他已經(jīng)自己后退了一步,瞬間拉開兩人的距離。
明明還是沒什么表情的樣子,可寄沅卻覺得他怪怪的。
一臉狐疑地瞧著他,可越是這樣,他似乎越無懈可擊了。寄沅蹙了眉頭,總算聽到商謹淮再次開口:“我有些累,上去休息一會兒?!?p> “哦?!?p> 瞧著商謹淮轉(zhuǎn)身,一步步往樓梯那里走去。分明是挺拔削瘦的背影,如今看起來卻多了一分蒼涼,男人微微低著頭,恍若一夜之間經(jīng)歷了死亡。
寄沅不明白,這次行動他并沒有參與,為什么,顯得那么累?
一時間她想起昨天遇到商謹淮時的樣子,那時候,他的眼神和現(xiàn)在一樣。像是一潭深水,見不到底,無端地讓人內(nèi)心彷徨。
客房的窗簾并沒有拉開,厚重的簾子遮住了一切光源,讓房間顯得極其昏暗。
他反手帶上門,終于松懈了力氣癱在床上。右手搭在額頭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上的花形燈罩。
胸口隨著呼吸有節(jié)奏的起伏,眼皮漸漸合上,他是真的有些困了。
直到袁媽回來,樓上的人都沒有下樓來。寄沅盯著二樓走廊看了一會兒,他大概是真的很累,那種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疲憊感,讓人看上去很是頹廢。
“袁媽,商謹淮回來了,在樓上休息。您中午多做一些菜吧?!?p> 她走到廚房門口,袁媽正在挑揀買回來的東西,分門別類的放好。聽到她的話,抬了一下頭又低下去:“先生回來了?怎么也沒提前說一聲啊,夫人中午想吃什么?”
冰箱門還開著,袁媽正好將一盒一盒的肉往里放。
寄沅看了會兒,問她:“有排骨嗎?想吃糖醋排骨了?!?p> “有!”袁媽點了頭,蹲著身子在冰箱下面的格子里提出一個小袋子。里面是凍在一起的肉,看上去是排骨。
女孩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慢悠悠地進廚房倒了杯水。大理石臺上放著不少東西,砧板上躺著一把菜刀,她一邊喝著水,另一只手握住了刀柄。
袁媽拿好了東西,關(guān)上柜門回身一看,頓時一身冷汗:“夫人啊,刀可不能隨便玩兒??!”
“袁媽,沒事的?!奔你鋼u了搖頭,把水杯放在了一邊:“我剛剛看到胡蘿卜了,能拿給我嗎,我做道菜。”
“夫人吶,您怎么能下廚呢,要是傷著了……”
“您忘了上次他同意過嗎?”
寄沅忍不住勾了唇角,怎么袁媽還沒適應呢。她真的不是那種什么都不會的,而且她的生活能力還是很強的,好吧!
“哎!”袁媽愣了一瞬:“好吧?!?p> 果然還是敗下陣來。
再次轉(zhuǎn)個身,這次從冰箱里把胡蘿卜給拿了出來。
寄沅扯開包裝袋,拿了兩根最大的出來,在水龍頭底下洗了洗,便放在了砧板上。菜刀也被她拿在水龍頭下洗了一下,這才嚴整以待地準備來整活兒。
正好也要到午餐時間,袁媽便站在大理石臺另一邊兒忙活。
寄沅抬手把頭發(fā)攏了一下,便低頭開始切胡蘿卜。菜刀很鋒利,切下去倒也不費力,先把胡蘿卜切成片,再側(cè)過來切絲兒。
寄沅的手法一看,就知道是老手。
袁媽瞧見愣了一會兒,目瞪口呆:“夫人以前學過嗎?”
“嗯。自學過?!爆F(xiàn)在來說,不算以前,是前世為了節(jié)約用錢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