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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暖陽撲面,金色的光輝神圣,站在商行門前,穆風(fēng)情沐浴其中,瘦小的身影單薄,錦衣凌亂,絕美容顏如天仙而立,一臉恬靜的面孔在陽光照射之下多了幾分神圣。
這時!
正準備收兵的李闖突然一腳將跪地擋在身前的一道人影踢飛,隨著一聲慘叫,人影橫空飛躍幾丈,咚聲落地,蜷縮動彈幾下沒有了動靜,一股血流染紅了黃沙,大概是死了。
剎那,跪地的人們爬行急退,驚慌失措,你撞我,我撞你,形成了默契一直退了三丈之遠,方才停下,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抬頭,更不敢出聲,生怕這位兇殘的李將軍脾氣怪異殺念橫生,將他們?nèi)客罋⒋M。
“真是不長眼的狗東西!找死!“李闖無比氣憤的罵了一句,看著眼前寬闊無比的大道,滿意的點點頭,接著揮手準備整隊離去。
這一切落入人們眼底,百姓們有的眼中流露出同情的目光,有的憤憤不已,然而更多的是恐懼。
“李將軍!”
穆風(fēng)情喊止李闖,準備來一場虛偽的道別。
李闖聞聲回頭,齜牙一笑,說道:“穆少主,你交代的事情,李某已給你滿意的答復(fù),李某該回去復(fù)命了,就不必送了?!?p> 不待穆風(fēng)情反應(yīng),李闖指揮著部下撤退,走向那匹高頭大馬,縱身一躍,策馬揚鞭,馬蹄飛快往城主府方向奔跑。
五百城防軍也各自上馬,浩浩蕩蕩,黑漆漆連成一片,馬蹄聲迭起,向著城門方向行軍而去。
在無數(shù)百姓面前經(jīng)過,李闖和城防軍們很是威風(fēng),他們?nèi)缤瑦耗Ф鴣?,又如同惡魔而去,來時帶著駭人的殺氣,走時也留下一場陰森的詭異。
此刻,穆風(fēng)情看著那道倒地不起的人影,感到心寒。
弱肉強食的法則,體現(xiàn)得如此直白。
尊嚴和體面一直都是強者的專屬,即便李闖這么一個小小的將軍,他也照樣可以在能力范圍內(nèi)為所欲為,草芥人命。
人群漸漸涌過,集會在商行門前。
其中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之下,走出幾個年輕人向那道一動不動蜷縮在地的身影走去,其中一個年輕人翻起到底不起的身影,伸手探了探此人鼻息扭過頭,搖了搖,確認是死了。
世態(tài)已炎涼,落葉本歸根。
剛才還活生生的一個人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仔細一看倒在血泊之中的僅是年紀不大的青年人,穿著算不上華貴,平凡的面孔滿是痛苦僵硬成了最后的遺容,嘴角一抹猩紅,證明五臟六腑受到了嚴重破壞,李闖出腳時竟然動用了星力!
此刻,穆風(fēng)情陡然一驚!
這到底是李闖有意為之,還是那位高權(quán)重的風(fēng)莫城主的下馬威呢?
當穆風(fēng)情考慮問題之時,那幾位年輕人卻悄悄將尸體抬離,沒有任何人會去在意一個伙同殘酷的剝削者的死人,大多只是遠遠觀看。
現(xiàn)在他們所關(guān)注的只是自己手里的那份欠款能否追回,眼前這位站在商行門前的美少年能否兌現(xiàn)承諾。
漸漸人們議論紛紛,大都在猜測能追回多少,或者穆風(fēng)情所說的重組商行是否行的是援兵之計等等。
這時穆風(fēng)情已經(jīng)想到李闖的用意:其一他確實是被命令而來,不僅僅是給穆家一個下馬威那么簡單,往常防城軍出動總是鬧一場才罷休,今日見我在此,李闖不敢放肆、隨意欺人,且見又收了好處見利忘本才沒做得過分,想起防城軍武器馬屁配備精良,陡然一驚!
原來李闖此番而來,盡是要我穆家名譽掃地!
難怪他一次又一次暗示屠殺百姓,卻又被我手里的欠款單子證據(jù)確鑿商行之人貪默穆家錢財給牽制,無從下手,而不得牽連無辜平民,所以他旁敲側(cè)擊欲讓我心生貪念埋沒良心徹底不認賬,那時不管他李闖是否是以保護權(quán)貴財產(chǎn)生命安全還是維和治安為借口屠殺百姓蠻力驅(qū)趕,都將深陷穆家于萬劫不復(fù)之中。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城主府不僅僅是統(tǒng)治者更是守護者,若沒有城主府的勢力,這些百姓都將會是流民,別說是活,死都難,流民沒有身份沒有地位,他們一般都是軍隊獵捕的對象,男的不僅可以偽造成敵軍人頭換得軍功,還可以修工事、賣給權(quán)貴做奴隸,女的姿色看得過去的要么充為軍妓,要么買給妓院……
種種遭遇皆是不幸,淪為流民只有生不如死一條路可走。
相比受城池庇護的百姓比那些失去身份的流民幸福得多,所以面對城主府有理由的屠殺和刑罰,不存在無辜這種說法,同樣無力反抗,而那些沒有被牽連的人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當做看戲。
所以,在琉璃帝朝立國至今從未發(fā)生過一次平民暴亂成功的現(xiàn)象,只有那些出生就有著得天獨厚的武道資質(zhì)的人,才有可能努力修煉改變命運成為權(quán)貴中的一員,擺脫悲慘的命運。
當然,一座城池的繁榮富強,同樣離不開百姓大眾支持,離心離德的城池都將會陷入覆滅,被更強的勢力取而代之。
所以,躲藏在幕后的城主風(fēng)莫,他從未自己出面做出天怒人怨之事,通常是假借他人之手達成自己的目的,在東南人眼中他只是一位手握大權(quán),萬人之上的統(tǒng)治者,他鮮少出現(xiàn)在人們的視線之中。
道理同樣如此,穆家依附于民,取信于民,回饋于民,然而百姓卻不一定依靠穆家而生存,沒有穆家,可能還有李家劉家其他的家族為他們提供一條生路。
當穆家名譽掃地,寒心東南城百姓,將會離心離德,穆家自然而然陷入衰敗,從此退出東南城格局的舞臺。
為此,挽回穆家名聲,穆風(fēng)情寧愿花費重金三倍補償漁民們尾款,這也是為了維護穆家在東南城百姓心中一直良好的形象。
看著人們議論紛紛,穆風(fēng)情鎮(zhèn)定揮手示意安靜。
這時,穆風(fēng)情的講話尤為重要,人們靜下聲兒準備聆聽。
穆風(fēng)情整了整衣領(lǐng),扒拉一下頭發(fā),端著一縷青絲,音聲鏗鏘有力傳出。
“此事,已過大半,穆家犯錯之人,我自然有責(zé)罰?!?p> “諸位,我直白講,穆家已然失信于人。”
“曾經(jīng)我年幼,現(xiàn)今依然年幼,十四歲的少年!”
“我父穆榮!走商多時,還未歸期!許多事物分身乏術(shù)!”
“我之才貌,眾所皆知,人稱我為妖!”
“我貌美,我之幸;我智聰,我之勤!”
“我從未覺得,有些事情上天就可定命!我武道資質(zhì)奇差!我不服!”
“所以我飽讀書籍,學(xué)富五車,日日夜夜勤學(xué)!”
“為的就是有一天出人頭地!”
“其實,劃開穆家賦予我的華麗外衣,我同你們一樣!”
“卑微、弱??!”
講到此處,穆風(fēng)情閉目停頓。
人們安靜,目光呆滯,看著那位發(fā)出肺腑之言的少年,他們被震驚,同樣被感染。
他們是一類人。
緊接著,穆風(fēng)情張目再次出聲,清靈而柔情。
“所以,我們是相互依存的羈絆,沒有你們支持,就無穆家繁榮?!?p> “我承諾過,答應(yīng)過你們!我一定做到,因為,我是穆家的少主人?!?p> “這是我的義務(wù),同樣是我的職責(zé),我父不在,穆家當以我為主?!?p> “今日,我將執(zhí)掌穆家大小事物!”
“所以,今日我不僅僅償還你們的欠款,而且是三倍償還!”
“這是我的承諾,同樣是穆家的承諾!”
“承諾比金更重!”
承諾比金更重???
從一個商人之子口中道出,這是多么不可思議!
世人皆知商人逐利,手段百出,何來承諾可言?
只是,不知怎的,看著那一臉稚嫩、青澀的少年講出這一番顛覆認知的話來,人們信了。
“穆少主,三倍太多!我等只需按照單子償還便可?!?p> 依舊是那位老人,那個之前敢于出聲否定穆風(fēng)情,直呼其妖公子的老人,站了出來。
“老爺爺,我說過三倍就是三倍,豈能變改?!”穆風(fēng)情朗聲對老人說道。
“可我們,怕是守不住如此之多的錢財??!”老人看著穆風(fēng)情,十分苦澀說道。
聽著老人的話,穆風(fēng)情有些恍惚,他差點忘了,這里是東南城,這里有霸道貪財?shù)某欠儡姟?p> “好吧,是我考慮不妥當,先將單子上的償還于你們,剩下的兩倍,冬天給你們可否?”穆風(fēng)情想到一個好主意說道。
冬天,東南城冰雪覆蓋,寒冰三尺,海面寒風(fēng)凜冽,港口冰凍,漁民出海甚是艱難,生活更是不易。
“穆少主,老朽代諸位謝過了?!崩先斯硪欢Y,滿目欣喜,萬分慰藉。
“不!老爺爺,我應(yīng)該謝謝你們,是你們再一次相信了穆家,我穆風(fēng)情應(yīng)當一禮!”穆風(fēng)情說罷,鞠躬六十度,面向眾人,未起身。
起先,這位權(quán)貴少年對跪于地,現(xiàn)今,他鞠躬大禮。
眾人沉默了。
他們信服,他們認可,他們已然被眼前這位彬彬有禮、仁慈、大愛的少年征服。
今日,穆風(fēng)情將會揚名東南城,成為人們口中傳說的一顆璀璨明珠,其他同齡人將黯然失色。
他們目睹著,一位少年,保持著鞠躬大禮,一直未曾起身。
這是位權(quán)貴,他放下身段,只為一句承諾,一個道歉,一場感謝,他是一位少年,青澀年幼,僅十四歲。
當那些在商行里面整理收拾的人們走出來時,艷陽正高照,穆風(fēng)情已經(jīng)大汗淋漓。
“少主!”
小婉和大傻是最后走出來的。
當小婉看著穆風(fēng)情鞠躬著,一臉歉意大汗淋漓站著,心痛萬分,她知道穆風(fēng)情執(zhí)著,可未曾見過這位嬌貴的少主如此放得開身份去執(zhí)著。
聽著小婉的呼喊,穆風(fēng)情起身,并未回頭。
“我們都是商行的罪人!所以,不管你們是愿意留下的,還是已經(jīng)準備離去的,我們一起為自己的過失做些補償吧?!蹦嘛L(fēng)情說罷,一一牽起那些跪在商行門前的曾經(jīng)那些在這里工作的穆家人。
他們是犯了罪,是背叛了穆家,可在曾經(jīng),他們也是穆家的一份子,為穆家工作,為穆家的繁榮默默付出,在此跪立多時,又將在此離去,從此和穆家分道揚鑣,成為陌路人。
爾后,穆風(fēng)情吩咐眾人打開穆氏商行的金庫,將存放錢財?shù)南渥右灰惶У酱箝T口放置。
一口一口大箱子里,都是金銀,不知幾許,因為穆風(fēng)情沒有去觀看賬本,也不需要去觀看。
接著,又抬出十幾張大桌子。
穆氏商行的百來人再一次空前的團結(jié)一起,為穆家排憂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