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辰嘴角抽了抽。
她果然沒有找錯人,趙鑫不愧是一位名副其實的敗家玩意兒,尤其是敗別人的家財。
她還能說什么?
老板,豪氣豪氣!
祝老板浮入東海!
陳辰面色強裝淡定,艱難的抬起手?jǐn)[了擺,示意繼續(xù)說。
“趙鑫花大錢重新修葺青樓,一應(yīng)家具裝飾無一不是最貴的。
他還贖了五位有名氣的花魁娘子,買了數(shù)百名艷麗的西域舞姬,又重金挖來十位名廚,網(wǎng)羅了不少的雜耍藝人,還有新奇的玩樂打馬吊和撲克牌,酒吧。”
這次不等陳辰發(fā)問,陳遠自主報出數(shù)目:“修葺費用三萬一千兩、贖五位當(dāng)紅花魁的銀錢是二萬三千兩、買了百名西域美艷舞姬一萬六千兩。名廚和雜耍藝人承諾月錢翻三倍。”
陳辰邊聽邊在心里默算。
趙鑫統(tǒng)共花了她十四萬四千兩。
這個混賬出生就坐擁銀山金山,莫非是不清楚銀子的購買力?
一兩銀子可以購買一般質(zhì)量的大米二石。一石大約為后世90公斤左右。也就是說一兩銀子就可以買普通大米360斤。
陳辰心肝疼的厲害,她總算能理解趙鑫此賊為何能在兩年內(nèi),將百萬貫家財敗掉半數(shù)。
花她的錢更是肆無忌憚!
她還能說什么?
老板大氣大氣!祝老板壽畢南山!
陳辰心疼的說不出話了,面子上還要裝出一派平靜,只是那雙包含殺意的眼眸盯著陳遠。
后者坦然的面對她。
當(dāng)初可是小姐自己說不要吝嗇銀錢,務(wù)求將任務(wù)完成,趙鑫想花多少錢就花多少錢。
堂內(nèi)一時無人說話,楊無風(fēng)之前聽得云里霧里,現(xiàn)在的感覺簡直如坐云霧。
對那一串串?dāng)?shù)字,可謂是相當(dāng)驚駭。
氣氛沒有沉默太久,陳辰先開口道:“還有其他用項嗎?”
“回小姐的話,沒有了。不過卻有進項?!?p> 陳辰神色一動,輕聲問:“哦?開張幾日了?生意可算好?”
說到這事,陳遠的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天上人間里面有酒、色、財、氣,吃、喝、玩、樂,儼然是個無底洞一般的銷金窟,開張不過短短六天,生意異常紅火,說是日進斗金也毫不為過。”
日進斗金?
這四個字仿佛是一劑藥效無敵的神藥,將陳辰的心疼病瞬秒了。
楊無風(fēng)的眼皮一個勁的直跳,他明白這些都是眼前女子的手段,暗想此女當(dāng)真是斂財高手。
“陳姑娘,趙鑫此人是誰?他用的銀錢都是你給的?”
陳辰?jīng)]有回應(yīng)他,而是對陳正說道:“遠大哥,勞煩你去讓小桃沏壺茶來?!?p> 陳遠知趣告辭退下,等他走出門外將房門帶上,陳辰才道:
“趙鑫是信陽城第一敗家子,性情頑劣又懶惰,他的愛好就是花錢享樂,將老父留下的百萬貫家財花掉近半,不過用了兩年時間。
趙家大部分產(chǎn)業(yè)都是賣到我陳家,我以全價收購他典賣的產(chǎn)業(yè),又每樣產(chǎn)業(yè)都給他留半成分子,可每年坐收分紅,日后就算他敗光家財,將來也會衣食無憂。
我這般厚待他,是因為看重他的才能,臉皮厚、人情練達、會玩、會花錢、還會拖著別人一起自甘墮落。”
楊無風(fēng)冷峻的面容依然冷峻,看不出情緒,只是心底升起一絲對趙鑫的厭惡感。
以他非黑即白的挑剔性格。很難接受這種紈绔敗家也算是才能。
“陳姑娘用人真是不拘一格。連這等下三濫之人也可收入門墻。這種人根本靠不住?!?p> 陳辰不在意他的暗諷,換作是別人也會有此成見。
“楊將軍放心,趙鑫不是奸惡之徒,況且我敢用他,自有掌控他的辦法?!?p> 楊無風(fēng)眼神流露不屑:“你想讓他替你辦成什么大事?”
陳辰牽動唇角翹起:“我要讓他用盡一切辦法,規(guī)勸那些品性不良的紈绔去考舉人?!?p> “紈绔如何能考得中舉人,你的意思是他們會舞弊?科場舞弊有那般容易?”
“楊將軍不了解科舉?!?p> 楊無風(fēng)冷淡出聲:“請陳姑娘解惑?!?p> 陳辰耐心解釋道:“科舉在前朝開創(chuàng),在本朝逐漸成熟。想要繞過制度桎梏作弊并非太難的事,重要的是舞弊暴露之后的惡果?!?p> 后世清朝科舉作弊處罰最嚴(yán)厲,卻是舞弊最嚴(yán)重,何況制度遠遠不及清朝的當(dāng)世。
晉國科舉舞弊懲處還算嚴(yán)厲,但她能讓重懲再翻上一翻,作為孝敬長輩的重禮!
楊無風(fēng)冷笑:“那些紈绔怕是連考舉的資格都沒有?!?p> 陳辰也冷笑出聲:“楊將軍真是多慮了。區(qū)區(qū)鄉(xiāng)試資格,對于小門小戶的子弟才算是彌足珍貴,而豪門官宦子弟較為棘手的是鄉(xiāng)試,難度更大的是會試?!?p> 晉國源用魏朝科舉,不像后世明清必先經(jīng)縣、州、府三級篩選,再經(jīng)各省篩選,然后才參加會試,得到一定的名額才能殿試。
在宋朝都比較自由,一般只在幾個大區(qū)稍微認(rèn)真地選拔一次,為取解試,合格者便可直接參加鄉(xiāng)試,會試。
楊無風(fēng)將信將疑,很快又有了新問題:“你有把握能弄來考題?”
“那些豪門官宦家的紈绔只要想,自有辦法。萬一他們不行,我還有別的門路?!?p> “什么門路?”楊無風(fēng)追問。
“不可說,楊將軍只要聽我安排便可?!?p> 陳辰不想說,她使的是陰謀,手段自然不光彩。
楊無風(fēng)面無表情,沒有因為她的含糊其辭而生氣,也沒有因她狂妄要將自己當(dāng)成屬下而惱火,臨行前世子再三吩咐,只要對行事有利,那么一切都得聽她的。
“還有什么可以說的?”
“沒有了?!?p> “告辭?!?p> 待楊無風(fēng)離去,陳辰獨自靜坐,腦海中思緒飄飛。
要在考試前獲得考題,她是志在必得,如若連考題都拿不到手,之后的布局設(shè)想皆是妄念。
為了確保勿失,她備下了三條路,且同時進行,只要其中一條路能行得通便可。
要謀得考題,繞不開最關(guān)鍵的那個人。
陳辰的親堂叔祖,陳安邦。
堂叔祖,在聽聞你是本科越州主考官時,侄孫女就想著要對您不利,你可別怪我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