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This is Russia

　　弗蘭茨倒是難得可以玩一會兒了，畢竟這種舞會上弗蘭茨要是到處發(fā)表看法或者是提出一些特別的建議?？峙聲蝗硕⑸弦舱f不定，奧地利的皇儲死在俄國首都也是很多人想看到的。

　　弗蘭茨覺得自己這幾天和沃佳女男爵練習(xí)之后，自己的舞技有了極大的提升。但是在和卡亞娜跳舞的時候，怎么感覺對方一直在遷就自己啊。

　　這女孩的天賦是不是都點在這個上了？弗蘭茨心中疑問。但是也不錯，最起碼比娶個武媚娘或者葉卡捷琳娜回去好。不用擔(dān)心某天被人下毒，莫名歸西。

　　卡亞娜在考慮是不是自己該故意跌倒，順勢劃過去。反正小說里都是這樣寫的，只是弗蘭茨的舞步好奇怪。根本不給這個機會，就好像可以躲著自己一樣。

　　沒錯，弗蘭茨是以一個武者的姿態(tài)在跳舞。這樣奇怪的舞步，如果不是遇上卡亞娜這種專業(yè)級別的舞者，還真是很難有人能配合得上。

　　亞歷山大的性格和尼古拉一世截然相反，即使是在這種正式的場合，陪同他的情人，而不是他的妻子。尼古拉一世捏著沉船報告，敲著桌子雙腿不停地抖動。

　　見此情景帕麥斯頓十分得意，今天終于有一件讓他開心的事情了?；艟尤桓愣嗣诽啬?，這是帕麥斯頓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畢竟他很難想象基佐能用什么拙劣的說辭，讓梅特涅這個老狐貍上當(dāng)。若是利益交換的話，那又是多大的利益才讓奧地利放棄了獨霸意大利的機會。

　　梅特涅自然清楚英法都不會讓奧地利獨霸意大利的，還不如將撒丁賣給法國換點實際好處。當(dāng)然法國人也沒法吞并撒丁，畢竟撒丁的獨立地位可是五大列強同時保證的。

　　就算是得到了英國和普魯士的支持，只要奧地利反對俄國一定也會反對。反正仗肯定是法奧之間打，俄國只要動動嘴就可以，何樂而不為。

　　當(dāng)然這種可能性極低，最大的可能還是大家坐下來談?wù)?。然后重新劃定勢力范圍，各退一步讓撒丁王國繼續(xù)保持中立。

　　基佐控制撒丁王國經(jīng)濟也不是為了吞并撒丁，而是讓法國的錢更好的生錢。畢竟撒丁王國的腐敗嚴(yán)重，行政效率太低。

　　如果交給法國的職業(yè)經(jīng)理人打理，賺錢的效率肯定能上好幾個臺階。而且奧地利如果大力發(fā)展北意大利經(jīng)濟，法國的商品也能悄悄從撒丁進入北意大利地區(qū)。

　　只要資本家們能賺到錢，自然就沒有人想著革命了。至于什么奧爾良王朝的霸業(yè)，還是讓那些窮的叮當(dāng)響的貴族老爺們?nèi)崿F(xiàn)吧。

　　帕麥斯頓拿著酒杯走向了尼古拉一世，出于禮貌他說了一大段的英式祝酒詞。又習(xí)慣性地開始炫耀大英帝國的武力，在全球是如何地戰(zhàn)無不勝。

　　只是這一次的聽眾是尼古拉一世，俄羅斯帝國的皇帝。俄國是這個時代唯一能和英國分庭抗禮的國家，尼古拉一世對于英國的光榮戰(zhàn)績并不感冒。

　　聽著沒有興趣，帕麥斯頓自己說得也無聊。但是他覺得尼古拉一世是在刻意回避自己，自己的大禮一定是讓這個野蠻國度的皇帝吃不消了。

　　這個世界上只有帕麥斯頓最懂歐洲，至少他自己是這么認(rèn)為的。

　　“沙皇陛下，俄國奴隸被釋放是件好事，您為何悶悶不樂呢？難道您不希望能的子民平安歸來嗎？還是說您打算用那些可憐人來發(fā)動一場不義的戰(zhàn)爭？”

　　這樣無禮的舉動看得人心驚肉跳，畢竟尼古拉一世的殘暴之名從北愛爾蘭到契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畢竟現(xiàn)在是非正式場合，沙皇也不會當(dāng)真。

　　帕麥斯頓卻覺得有恃無恐，畢竟什么皇帝蘇丹在他面前屈膝投降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了。要知道他可是大英帝國的外交大臣，以強硬著稱的他還沒有吃過癟。

　　尼古拉一世只是淡淡看了帕麥斯頓一眼，也不清楚這個專橫的英國人是真的不怕死還是蠢到家了。但他突然想起有趣的事情，隨手將報告塞給了帕麥斯頓。

　　帕麥斯頓覺得自己又成功了，感謝自己的身后有強大的祖國做后盾?？墒强催^報告之后，帕麥斯頓氣血上涌險些暈倒在地。

　　自己的一半家產(chǎn)，還有自己的小兒子全都葬身大海。這讓年近六旬的帕麥斯頓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喪子之痛和巨大的財產(chǎn)損失幾乎將這位強硬的外交家擊潰了。

　　帕麥斯頓的年薪為3000英鎊，放眼全歐洲這絕對是頂薪了。但是40萬英鎊的損失，確實讓人有些招架不住。40萬英鎊換算成奧地利帝國的萊茵盾，可是400萬之巨。

　　80萬英鎊的家產(chǎn)，就算帕麥斯頓一家不吃不喝也要攢267年。貪污腐敗是這個時代政府的通病，這里先不提帕麥斯頓巨額財產(chǎn)來源不明的問題。

　　也許是因為晚年喪子，再加上巨大的財產(chǎn)損失讓帕麥斯頓幾乎喪失了理智。他主觀地認(rèn)為是沙皇主導(dǎo)了這一切，否則怎么會突然冒出一群漁民剛好攻擊了他的船。

　　實際上這個時代的沉船事故并不少，暗礁、暴風(fēng)雨、海盜是海上最常見的三種災(zāi)難。至于在茫茫大海上，尋找并截?fù)粢凰姨囟ǖ挠檀瑢嵲谑翘烀Ａ恕?p>　　帕麥斯頓想起了沙皇強奪猶太商人資產(chǎn)的行為，心生一計。很多猶太商人為了逃稅和跑路方便，都是擁有多重國籍的。

　　其中阿莫奇家族和霍多科夫兩大家族的資產(chǎn)總和接近一億盧布，他們絕對是必須拯救的對象。兩大家族由于卷入了，俄國軍需倒賣案已經(jīng)被俄國憲兵控制起來了。

　　“沙皇陛下，請留步。聽說您的憲兵扣留我國商人的合法財產(chǎn)，還希望您為了兩國的友誼將我國商人的財產(chǎn)歸還?！?p>　　尼古拉一世看到亞歷山大帶著情人，又和其他年輕姑娘廝混在一起，卻把妻子丟在一旁，頓時血壓飆升。尼古拉一世回頭，給了帕麥斯頓一個冰冷的眼神。

　　如果帕麥斯頓不是英國外交大臣，恐怕就要被沙皇的憲兵們送去西伯利亞挖土豆了。與會的各國外交官們卻敏銳地注意到了，這個天大的瓜。

　　弗蘭茨此時還在和卡亞娜跳舞，他覺得一切都已經(jīng)塵埃落定。下一步就是去沙皇面前告刁狀，一來是給卡亞娜報仇。

　　如果卡亞娜真的從那種高度摔在圣彼得堡冬天冰冷堅硬的地面上，不死也殘疾了。而且看卡亞娜的樣子，似乎是另有隱情。

　　至于有什么隱情，弗蘭茨根本不在乎。只不過清官難斷家務(wù)事，沙皇無論怎么處理這些搞事的貴女都會引起各方的不滿。

　　沙皇強勢之時，自然無人敢提。但是如果有一天沙皇的權(quán)勢不是那么穩(wěn)固了，那么這個小小裂紋會不會變成突破口誰也不清楚。

　　最起碼也會讓卡亞娜父女和沙俄貌合神離，弗蘭茨可不希望有一個熱愛俄國的妻子。從理性的角度講，在一二十年內(nèi)和俄國保持關(guān)系是必要的。

　　但是隨著國家利益和國際形勢的不斷變化，俄奧之間的友誼能維持多久還要打一個問號。由于奧地利的制度，皇后擁有相當(dāng)大的權(quán)利。

　　弗蘭茨可不想把自己的家變成戰(zhàn)場，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希望能有一段不悔的愛情，至少要有一個安心舒適的環(huán)境。

　　“怎么回事，那個英國人居然敢對沙皇陛下如此無禮..”卡亞娜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俄國人，對于沙皇還是充滿敬畏的。

　　其實卡亞娜還有半句沒有說，難道他不怕死嗎？尼古拉一世的名聲，以及他在處理事情上的表現(xiàn)。弗蘭茨斷定，這絕不是一個可以輕辱的男人。

　　帕麥斯頓，英國最著名的帝國主義者。奉行內(nèi)部保守，對外擴張的政策。愛爾蘭大饑荒、兩次阿片戰(zhàn)爭并鎮(zhèn)壓太平天國、挑起克里米亞戰(zhàn)爭、鎮(zhèn)壓印度民族大起義、支持南方奴隸主集團...

　　如果這貨死了，弗蘭茨會很高興。當(dāng)然如果英俄真的爆發(fā)大戰(zhàn)，他會更高興。弗蘭茨帶著卡亞娜回到了，奧地利使團位置。

　　基佐的嘴已經(jīng)樂開花，梅特涅卻緊鎖眉頭。當(dāng)然最激動的還是德拉·讓和海瑙這兩位將軍，畢竟歐洲已經(jīng)幾十年沒有大戰(zhàn)了。

　　兩位硬核將軍如果讓他們選，肯定是希望可以在戰(zhàn)場上建功立業(yè)。而不是在西非打土著游擊隊，或者是在薩爾茨堡抓走私犯。

　　費爾·恰克卻是眉頭緊鎖，他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英國時海權(quán)國，俄國是陸權(quán)國。他們開戰(zhàn)，戰(zhàn)場會選在哪里呢？

　　維瑟爾勛爵也有類似的擔(dān)憂（普魯士外交大臣），畢竟?jié)h諾威和英國有著捋不清的關(guān)系。英國人又一直都和波蘭的復(fù)國軍有聯(lián)系，難保英國人不會以為波蘭復(fù)國為條件誘使波蘭人參戰(zhàn)。

　　梅特涅倒是不擔(dān)心奧地利會成為戰(zhàn)場，他擔(dān)心的是英俄的交惡可能會影響奧地利剛有起色的海外貿(mào)易。因為對埃及的海外貿(mào)易，讓北意大利地區(qū)的貴族和資本家安靜了不少。

　　還有目前奧地利鐵路，建設(shè)的重點是圍繞著威尼斯和的里雅斯特兩大港口。一旦戰(zhàn)火四起，奧地利的所有船只都會被堵在亞得里亞海內(nèi)。

　　奧地利的海軍是沒有能力打破封鎖的，那么如此一來奧地利就不得不承受巨大的損失。可若是背棄俄國這個盟友，奧地利就會陷入被孤立的境地。

　　如果選擇加入英國一方，那么奧地利的本土就會成為戰(zhàn)場。俄國對加利西亞和特蘭西瓦尼亞的野心，人盡皆知。而這兩個地區(qū)偏偏是奧地利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特蘭西瓦尼亞易守難攻，但是駐扎在此地的是地方軍?？稍谛傺览目丝巯?，沒有一支部隊是滿編的。并且缺乏訓(xùn)練，武器彈藥尤其是火炮嚴(yán)重不足。

　　加利西亞倒是駐扎著十萬大軍，但是整個加利西亞幾乎都是東正教徒。沙皇就是東正教的大牧首，這對于奧地利這個深受宗教影響的國家來說實在太沒有安全感了。

　　其實加利西亞地區(qū)的信仰和俄國有些不同，這就導(dǎo)致了異端比異教更可怕。當(dāng)?shù)厝藢幵讣尤胄叛鎏熘鹘痰膴W地利，也不愿意加入同為東正教的俄國。

　　還有奧地利寬松的政策，也讓這些受盡欺壓的波蘭人和烏魯克人找到了家的感覺。甚至出現(xiàn)了波蘭復(fù)國軍在加利西亞被當(dāng)?shù)剞r(nóng)奴追殺，不得不尋求奧地利駐軍保護的滑稽場景。

　　聶謝爾洛夫（俄國外交大臣）卻在祈禱千萬不要打起來，因為俄國的工業(yè)支撐不起他龐大的軍隊。萬一發(fā)生戰(zhàn)爭，俄國的軍服和武器彈藥都不夠。

　　而英國作為世界第一工業(yè)強國，絕對有實力支撐起長期的戰(zhàn)爭。由于海峽公約，俄國喪失了獨霸博斯普魯斯海峽的特權(quán)。

　　一旦英國人的艦隊進入黑海，俄國百年的心血可能都要付諸東流。還有就是英國是俄國最大的貿(mào)易對象，占進口的40%出口的60%。

　　英俄為了爭奪世界霸權(quán)必有一戰(zhàn)，但是俄國還沒有準(zhǔn)備好。拉攏奧地利也是在增加砝碼，讓英國人不敢輕舉妄動。

　　可這個該死的英國佬為什么對沙皇陛下咄咄相逼，難道英國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他不知道也不敢想，那個英國人究竟想要什么？

　　帕麥斯頓絲毫沒覺得自己失禮，他覺得自己只是在捍衛(wèi)英國商人的權(quán)利。但是他忽略了對方是一位皇帝，一個能和英國掰手腕的巨大帝國的皇帝。

　　“英國商人的合法財產(chǎn)？誰？”尼古拉一世有些不耐煩，這種小事應(yīng)該去和外交官去談而不是來煩他這個沙皇。

　　“阿莫奇、霍多科夫、默奇...”

　　帕麥斯頓娓娓道來，但是還未說完就被尼古拉一世打斷了。

　　“怎么聽起來像是我國的一些銀行家？”

　　“哦，沙皇陛下。是這樣子的，他們是英國人，但是也同時擁有俄國國籍。這也是為了做生意方便，您知道的資本無國界嘛?！迸聋溗诡D笑著說。

　　“商人可是有國籍的！”弗蘭茨不失時宜地跳出來，添了一把火。

　　“說的好！”尼古拉一世很高興，不虧是自己看中的后輩。尼古拉一世越來越欣賞弗蘭茨了，可轉(zhuǎn)眼看見亞歷山大還在啃豬蹄臉色就陰沉下來了。

　　“他們都是擁有雙重國籍的..”帕麥斯頓還在解釋，他真是越來越討厭眼前這個小鬼了。不知道這個小東西是不是故意的，看來有必要讓軍情處的那群家伙好好注意一下。

　　“雙重國籍？誰規(guī)定的？”尼古拉一世反問道。

　　“古羅馬人從會說我是羅馬公民時就知道保護自己不受侮辱。英國的子民，無論他在世界任何地方，也都當(dāng)確信，英國警惕的眼睛和強健的臂膀?qū)⒈Ｗo他和他的財產(chǎn)受到侵犯。”

　　帕麥斯頓顯得十分自信，自己據(jù)理力爭的演說日后一定會被傳為佳話。尼古拉一世在他眼中就是一個缺乏智慧，只會用軍裝掩蓋自己虛弱的懦夫。

　　“這里是俄羅斯?！?p>　　“您說什么？”

　　“This is Russia!”尼古拉一世起身一腳將帕麥斯頓蹬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