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聽見沒有，只是白光驟減，一陣紅光將白羲震開撞在了身后不遠的樹干上，他吐了口血，沒了內(nèi)丹，他的力量都快耗光眼前的紅花才有了反應(yīng)。
“啊啊??！白羲，你看，我長出手了！”阿緋這天激動的舉著雙手，摸了摸臉，確定臉在，跑到在一邊還趴在地上未起的白羲身邊。
坐那的人眼睛還未睜，先嗅到了一抹幽香，仿佛少女之體……想到這，白羲才一抬頭，便看到某人不著寸縷的在他面前蹦跶。非禮勿視的轉(zhuǎn)頭一揮手，某人身上多了件白色衣裙。
“這衣服，是你身上衣服剩余的布料做的嗎？”阿緋摸了摸手感，又看了看衣料上的暗紋，和白羲身上的一樣。
“這是蘇姚的衣服?！彼泌s緊調(diào)養(yǎng)，現(xiàn)在的他很弱，若是遇到妖魔，連抵抗之力都沒有。
阿緋則欣賞著自己的人形，湖水中的人和白羲同款的白色襦裙，帶著點紅色的青絲披散在肩上，膚如凝脂，眼尾上挑，唇色不點而赤，也是小美人一個。
“白羲，你為什么會對蘇姚那么好？”師傅還會給徒弟準備著衣裳？阿緋學著話本上的人物挽發(fā)，卻松手就散了。
“師傅對徒弟好點不可？”閉著眼睛吐納氣息，也不妨礙他回答。
“可蘇姚說，你給她的感覺就是，疏遠?！鳖^發(fā)在她手里及不聽話，干脆從一邊樹叢里折了一個樹枝，捋干凈，頭發(fā)一挽，木棍一插，頭發(fā)就扎起來了。
“……我有我的緣由——”
“不論是什么理由，既然收了她為徒，師傅的責任也該盡到，她在狐族不受待見，你也不管不顧？”蘇姚喜歡人間，她曾無意問過，她只說人間熱鬧，雖說一個妖在人間挺危險，其實只要不遇上捉妖人，掩藏好妖氣，便也快活。
“……”白羲回想起幼小的白狐剛出生被自己抱在懷中，乖巧的可愛樣，再到如今都不怎么見面的人，“我只是，想自私些?！?p> 阿緋也不再追問，等他調(diào)息好，便隨著他下山，一路上倒也平靜，她不明白白羲為何不帶著蘇姚回狐山，畢竟在自己的地盤上該是更安全些。
南朝庈州，繁榮僅次于皇城，阿緋第一次見到鮮活的人群、街市，兩邊叫賣的攤販和話本上的銜接起來。
“人間這么看的話確實挺好的?！彼c著頭嘀咕。
“等你見到了戰(zhàn)火紛飛的時候，就不會這么覺得了。”白羲不知何時手里多了把折扇，一副讀書人樣。
“為什么不多記著點世間的美好？你把蘇姚安置在哪的？”她看了下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一邊不是酒樓就是客棧，再往前了一段，人才少了些，就是一些街道和房屋。
“我買了間小院，布了簡單的結(jié)界?！彼斑厧е罚谝婚g院門口停下。大門也未曾上鎖，他只是輕輕一推，門便開了，里邊并不是普通院落的模樣，映入她眼簾的是一片帶著白霧的荷花池，中間有座小亭，四面由白紗擋風。
她隨后關(guān)了門，白羲揮扇，白紗邊自行分向兩邊掛了起來，亭中只有一個小榻，躺在上面的人，是一身白色中衣的蘇姚。
阿緋已經(jīng)近百年未曾見過蘇姚，曾經(jīng)在她面前活蹦亂跳的小姑娘，現(xiàn)如今躺在那里，一絲生氣都無。
“她，是被人所傷？”阿緋皺著眉，上前伸手，用一絲靈氣查看她體內(nèi)的情況。
“我倒寧愿她是被人所傷?！卑佐俗谛￠搅硪活^，雙手放在膝上，雖然沒什么神色，卻讓她有些莫名難過。“我雖沒怎么管過她，卻從未漏過她在人間的一絲一毫，看著她與那道士相遇，看著她動情，我，卻只能看著?！?p> “你一直看著，卻沒有插手？還有什么，道士？”阿緋收回靈氣，蘇姚的身體已經(jīng)空了，內(nèi)丹是白羲的，強行留住了她的妖靈不至于散去。
“你不是不明白我為何對她不管不顧，卻又要做她師傅？”白羲緩緩抬眼，似乎想要眼中的水光散去。
“這事情，若真要講，還得從千年前的那場除魔之戰(zhàn)說起。那場大戰(zhàn)以帝君降下天火后結(jié)束，可沒有人想過，那一山的生靈，被天火余燼吞噬殆盡。我們山神的職責，便是守衛(wèi)一方生靈，那場天火，非平常水源可滅，是祈雨山的山神齊玉，在山頂跪求數(shù)月，獻出生命才讓天道降下可滅天火的雨水。我曾讓她，再等等，等天火燃盡，一切重來，她不愿，不愿看著她悉心照料的一切被毀于眼前，我阻攔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犧牲自己。還好，我最后抓住了一線生機——轉(zhuǎn)生，讓她的仙靈，隨著初生的生命重新成長。”
“是蘇姚？”阿緋捏著自己的衣角。
“蘇姚的命格和她及其符合，仙靈放她身上正好，我只需要等，等她修煉，修煉成正果，再入神籍，成為一方山神，一切，便都可以回到過去那般?！彼麌@了口氣，“可她們始終不一樣，齊玉溫柔如水，事事思慮周全，蘇姚性子跳脫，連修煉的資質(zhì)都差強人意。之后我不再急于求成，她喜歡在人間，正好，可以磨練心性，如果能順利歷經(jīng)情劫，我再幫她渡些修為，重新為神也不難?！?p> “可她偏偏愛上了一個道士，一個成天只想除魔斬妖的道士，她掩著身份護在他身邊，暗中幫他收妖，甚至和他一起惹到了妖王百鬼，若不是他，蘇姚怎會如此！”
“可她現(xiàn)在都這般了，我要怎么救她？”阿緋倒不是很想知道她和那道士如何，只是想知道只有靈氣的自己要怎么救一個唯有妖靈的妖。妖靈和人的靈魂一樣，卻也不是很一樣，妖若是沒了性命妖靈便會散，而不會轉(zhuǎn)世。
“既然我能救回齊玉，我也有辦法救她，只是需要你的軀殼，你身上的靈氣都是被你本身吸引而來，我想，你本身就不同?！?p> “那，你要把她的妖靈又放入我體內(nèi)？”阿緋有些猶豫。
“不用，你本身是卷丹花，我需要用你的根，重新為她造一顆內(nèi)丹，而內(nèi)丹會引來源源不斷的靈氣，這樣，她就能慢慢恢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