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邊一段時(shí)間,她們一直住在白家,如白霜所言,她與兩位妹妹的感情還是很深的,只是女子本不該拋頭露面,所以她們不怎么出門,前院也是偶爾才會去的,因?yàn)檫€有家丁,家中又只有女子。雖然見面少,但她們的感情不減,白霜在外遇到什么好玩兒的新鮮玩意兒也會遣人送去后院。
也是之后,阿緋和蘇姚的距離也漸漸被拉開,蘇姚會經(jīng)常和白家兩姐妹待一起,阿緋會和白霜一同學(xué)習(xí)經(jīng)營之道,只要蘇姚不和她待一起,靈氣便會很穩(wěn)固,遇到靈氣依舊會自行吸收,就是沒有從前濃郁。
白家藥庫鬧老鼠一事經(jīng)白霜嚴(yán)查,發(fā)現(xiàn)是秦家派了人混到了白家藥鋪,放進(jìn)去的老鼠,都是山老鼠,破壞力極強(qiáng)。
秦家老大不滿這些后起之秀奪了秦家的風(fēng)頭,只能使出不入流的手段,不過白霜找上門后,秦老收拾了下人,倒沒說要主謀如何,畢竟是人家的兒子,白霜也就沒繼續(xù)找麻煩,秦老的面子還是要給,缺漏的藥材也都被阿緋從山上帶來的補(bǔ)上了,再計(jì)較顯得自己小人之心。
時(shí)間長了,外面的人不知怎么傳的,說阿緋與白家大小姐關(guān)系不潔,若不是“磨鏡”?兩人置若罔聞,都是不在乎那些名頭的。
白羲來的時(shí)候,她們剛要搬去白霜找了好久的院子,和白家在同一街巷,只是更深些,里面人來人往的少。白霜正開心的幫忙搬藥種,阿緋想在院中種些藥材,就想在過去一樣。白羲從白霜身后出現(xiàn),她就覺得又有事情要發(fā)生。
“阿緋?!币粋€(gè)男聲突然在背后響起,白霜嚇得手一松,一小箱藥種便全倒在了地上,回頭瞪了眼來人,隨即俯下身去撿。
也就是她轉(zhuǎn)頭的那一刻,白羲本來輕松泰然的面上布滿震驚,就愣在了那里。
“阿緋,這人你認(rèn)識?”好不容易重新抱起了箱子,她往上攬了攬,呆在那的人長得挺好看,可惜腦子不好使。
“嗯,你先把這小箱抱過去,我等會去找你?!卑⒕p拿出白霜隨身帶的手帕擦了擦她手背上的灰塵。白霜又看了白羲一眼,帶著小卉轉(zhuǎn)身離去。
“你來做什么?”她覺得他這個(gè)山神當(dāng)?shù)貌环Q職,說在就在,說走就走。
“剛剛那人是誰?”白羲忘了來意,一心落在白霜身上。
“白家大小姐,你來做什么?”
“白家大小姐?白家……可怎么會,這樣?”白羲魔怔了一般,阿緋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燙。
“與你同姓,倒是有緣,你來干嘛?”她又問一遍。
“她住在何處?”他激動地雙手握住她的肩膀。
“就,這兒?!彼噶酥该媲暗陌准?。
接著什么也不說的走了,阿緋覺得這人大概有病,先是莫名其妙要教她,接著讓她救人,然后把蘇姚扔給自己,明明喜歡——哦對,準(zhǔn)確來說,他喜歡的不是蘇姚……不是蘇姚?阿緋聯(lián)想到他看見白霜的反應(yīng),不會那么巧吧?
白羲先去見了蘇姚,她正和白雪玩兒的開心,看見她的笑容,白羲心底一酸,終究是他從小看到大的,一開始她在自己眼中只是齊玉仙靈的容器,她這般的笑容除了在她剛化成人形看到過,之后便是在水鏡里,她在阿緋的身邊都毫無顧忌,唯獨(dú)在他面前……而一切的罪魁禍?zhǔn)祝€是他自己。
發(fā)出一聲狐鳴,他便躲到了院墻邊,蘇姚聽見了,收起了笑容,“小雪,我們明天再繼續(xù),今天折了這么多紙船,改日偷偷帶你出去放。”
“好??!上次出去,都是一年前的燈會了。”白雪恬靜的小臉上是遮掩不了的愉悅??粗⌒囊硪淼膶⒓埓樟似饋恚K姚走向院外。
“你來做什么?”和阿緋一樣,她好奇他又來做什么。
“來看看你?!笨纯此砩系南伸`是否有異動,是否安好。可他剛剛看見白霜后,一直安定的心,再次起伏。
“我有什么好看的,在人間那么久,也沒見你說要來看過我?!?p> “……抱歉?!彼f。
“呵!原來,你還會說抱歉?”她是恨他的,出生后沒了父母庇護(hù),身邊唯有他,自己被同族欺負(fù),他沒有安慰過一句,護(hù)過一句,只會說“好好修煉”。現(xiàn)在,他說抱歉?
“你也認(rèn)識白霜?”他又問道,“她就是意外闖進(jìn)祈雨山的那個(gè)白霜?”此句卻讓蘇姚徹底死心了,對一個(gè)只見了一面的人就那般在意,她呢?又算什么?
“原來,看我就是為了問別人……”
“不,不是,只是剛剛——”
“白羲?!彼o靜地喊了聲他的名字。
“蘇姚——”
“以后,我不再是你徒弟?!碧K姚捏出一道靈氣割下衣袍的一角,扔在他面前。幾百年的師徒情分,隨著這衣角飄飄灑灑,落于腳下。
蘇姚還記得有記憶起,她的親人只有白羲,他教自己捕獵、說話、識字、修煉,可他總是不在意,無論自己進(jìn)入哪一步,他沒夸獎過她,只會說還不行、還不夠。他對自己的好,都在克制,至于是什么原因,她不想再問,她不是沒有感情,主動的太久,也會累。
眼淚在轉(zhuǎn)過身的時(shí)候掙脫眼眶,砸在了地上,阿緋回來差點(diǎn)撞了滿懷,“這是,怎么了?”
“阿緋!”蘇姚一把抱住她,她回抱著,看到不遠(yuǎn)處的白羲,似乎明白了。
“……狐貍?”她嘆了一口,瞪了眼站在那里不動的人,“我們回家。”買的院子里都添置的差不多了,住人沒有問題。
回去后蘇姚緩了會兒,先問了阿緋一個(gè)問題,“阿緋,我是不是很討厭?”
“哪里有?”如果她都討人厭,那就沒有人值得被喜歡了。
“可是,我能感覺到,最近,你在躲著我?!?p> 阿緋噤了聲,也不知該怎么回答這個(gè)問題,“看吧,我就說你們都討厭我?!闭f著蘇姚的眼淚又開始掛在了臉上。
“不是,是——”她想說和她呆一起,靈氣都會被她吸走,自己會維持不了身體,她是因?yàn)檫@血脈和靈氣有了生命,也是因此有了人形,她不能沒有靈氣支持,否則又會變成植物那般,可現(xiàn)在她也不能變回原形。
“你說?。∥铱傄罏槭裁??!碧K姚抓住她的手。
“你確定你要知道?”
“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