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花院,白落蕪便趁機將月吟與君無衍湊一塊兒,自己趁無人注意,繞了條無人小徑,打算散會兒步便回空靈殿上。小徑深處,也是花園深處,向上一望,可見一路天階之上,空靈殿浮于半空,是空靈洲令人最為敬畏的存在。小徑旁,雪梨花開,陣陣清香,撲面而來。白落蕪正凝著那梨樹發(fā)呆,寂靜的空氣卻被樹枝斷裂的聲音打破。
“誰?”白落蕪掌心凝聚靈氣,看向聲音發(fā)出的地方。
“我,定風國的風靈楠?!睒浜笞叱鲆幻{衣女子,妝容精致,頗有皇室氣質(zhì)。
“原來是定風國的嫡公主,小女有禮。公主若沒有其他事,小女就先告辭了。”白落蕪正轉(zhuǎn)身要離開,樹后之人開口了:“你可還記得柳子言?”
“公主殿下還是一如既往地消息靈通?!卑茁涫徱恍?,依舊背對身后人,“想來,公主心智計謀非常人所能及,一定很得定風國君寵愛吧。”
“我就在定風國中,加上今天的見面,認出你并不難,”見白落蕪作勢要走,風靈楠連忙開口:“我沒有揭穿你,并且為你遮掩,我當你是朋友的。我當時做那些是因為她威脅我,爸爸那里出現(xiàn)了問題,我才聽她的,我沒有要害你的意思?!?p> “我感謝公主替我掩護,可你敢說你那么做沒有一絲一毫私心嗎?你喜歡柳子言,可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是我,你敢說你不想我死?”白落蕪紅了眼眶,直勾勾地盯著風靈楠,不應(yīng)該說是風靈兒,哽咽道。
“落落,對不起,對不起?!憋L靈楠哭得傷心,甚至直不起身,蹲在原地。
白落蕪上前,站在風靈楠面前,緩緩蹲下,“我說過不止一次,我是白家的女兒,我的婚姻沒得選,為了所謂的家族利益,不論是誰,哪怕是個怪物我都得嫁。哪怕你搶了他,你們遠走高飛,我都可以,但你不能因為他,傷了我。我不恨你,可是……可是……不是你說你會一直向姐姐一樣照顧我的嗎?你怎么可以說話不算話?你……”白落蕪感覺喉嚨一時不知被什么堵住,好像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落落,對不起,嗚嗚……”風靈楠抱住眼前人的脖子,兩個人的眼淚都止不住的往外流。
異世,異鄉(xiāng),梨樹下,兩個曾經(jīng)最親密的女孩放下心防,抱頭痛哭,泯去所有恩仇。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拭去眼淚,約定每月寄信一封,且做筆友。言罷,風靈楠便原路返回,特地面紗遮面,以防有心之人瞧出端倪。
風靈楠走后,男子一身黑袍,凌空落于白落蕪身后,為她披上自己的風衣。
“墨少主聽了多少墻角?”白落蕪刻意背對墨彬橋,不想讓他見到自己腫得不能再腫的眼睛。
“在你倆哭的時候,想著你怎么還沒回去,便想下來找你,不料看到了這一幕,不敢打擾?!蹦驑?qū)⒀矍耙姿榈呐埲霊阎校p輕拍打她的肩膀,仿佛在安慰一個被欺負了的小丫頭。白落蕪一道墨彬橋懷里就崩了,哭了個地老天荒,直到哭得筋疲力盡了,墨彬橋便一個橫抱,將她帶回了房中。
興許是繃緊的弦因風靈楠的出現(xiàn)而放松不少,白落蕪睡得極沉。墨彬橋幫她脫了外衣,松了頭發(fā),敷了眼睛,才悄悄離開。
次日清晨,榻上的絕色女子拿下眼睛上的面巾,瞧見了正窩在自己枕邊熟睡的小墨,莞爾一笑,將小白拿出來,放在小墨身邊。白落蕪掀開被子,披上外衣,便打開房門。只見,墨袍男子側(cè)躺在桃樹下,一只手倚著頭,似是睡著了。
白落蕪悄悄上前,見他衣冠一夜未換倒有幾分心疼。人正堪堪坐在墨彬橋跟前,墨彬橋手一伸,將白落蕪固定在了自己懷里,輕笑道:“娘子早安?!?p> “我不過是傷心了些,墨少怎得又睡在這兒?莫不是喜歡上了這桃樹,恨不能與之共眠?”白落蕪倒是把玩起了墨彬橋垂于胸前的長發(fā),一臉玩味地看著他。
“我倒是恨不能與你共眠,不知落落可愿意?”墨彬橋?qū)⒛槣惤艘恍?p> “都說墨家少主不近女色,潔身自好,看來傳言有誤啊?!卑茁涫徱恍?。
“我只近你?!闭f著,墨彬橋作勢要貼上白落蕪的唇。
白落蕪意念一動,閃身躲回房中,只留下一句“我去梳洗,準備比試”,倒叫墨彬橋笑意更濃。
二人收拾后,正要一同下殿,卻不見顧冶。
“妖怪呢?”白落蕪奇怪道。
“他有新目標了。”墨彬橋一臉面無表情,飛身下殿。
見狀,白落蕪輕笑一聲,隨之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