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近西街已是黃昏,今天的晚霞與往日相比更加的深沉渾濁,昏黃的光輝灑在大地有種令人窒息的感覺。
白飄旬在路上走著,看著周邊大小商販各自吆喝著,寬敞的大街上,雜耍藝人,古玩奇珍,布料飾品,特色美食,到處都充斥歡聲笑語,絲毫沒有因為夜晚臨近而減少,人群洋洋灑灑熱鬧非凡。
可是如此一派祥和的景象,白飄旬卻感受不到一絲心情喜悅,心中愁苦萬分。也許是黃昏造成的低壓的氣氛,也可能是因為今天經(jīng)歷的一切。
趙珂軻感受到了她的不對勁,以為她還在因為今天遇到的那個女子而感到憂愁,看著她微微緊蹙的眉頭,心中有了些擔憂,決定活躍一下氣氛。
“旬姐姐,我們都來這里七八天了,一直就呆在那個破茶館,一天到晚的喝茶聽曲,無聊死了,我們晚點再找明玉師姐吧?這里這么熱鬧,我們先玩兒吧?”趙珂軻微側(cè)著身子,探身朝著白飄旬露出充滿陽光的笑容,撒嬌似的說到。
白飄旬被他突然的舉動愣了一下,隨即對他寵溺的一笑,“叫得這么親切,那我必然是要應(yīng)允的?!壁w珂軻見她一笑內(nèi)心舒了一口氣,然后就拉著白飄旬的手來到了一處賣小吃的小攤面前。
“老板我瞧你生意最好,這里賣的好的都來一份吧!”趙珂軻說著就遞給他一個銀元。
“哎!客官好眼力啊,您這邊座,這個位置好!”商販老板見人品貌不凡,出口闊氣,立馬喜笑顏開熱情地招呼了起來,指了一個靠內(nèi)側(cè)寬敞的位置讓趙珂軻過去。
趙珂軻就著老板指的地方坐下后,雙手托著下吧歪著頭看著人來人往的西街,有些埋怨道:“西街真是熱鬧,好吃好玩的這么多,明玉師姐她們真幸運。我們??!卻要守著枯燥無味的東街,還要呆在那個七天都在講一樣故事的破館子里?!?p> “荀非這個老家伙,丟下我們,自己又自顧自的跑去哪里了也不知道!”趙珂軻說道這里氣不打一處來。也難怪要不是荀非,他們幾個本來應(yīng)該還在清靜峰上逍遙快活,再不濟就是退出師門做個閑云野鶴。
“所以,我們現(xiàn)在要趕快修煉把欠他們的趕緊還上?!卑罪h旬一只手托著下巴悠悠的說道。
“荀非干的事叫我們幾個徒弟陪他一起受過,做師傅做成他那樣的天下獨有!”趙珂軻繼續(xù)吐槽道。
想起了他們?nèi)缃竦脑庥鋈且驗楫敵踯鞣峭蝗涣夹陌l(fā)現(xiàn)一樣,非要帶著他們?nèi)δ蓜偈サ氐牟貙氶w長見識。
本來一切都好好地,大家都在看上古仙家留下的修煉秘籍,用著墮神之戰(zhàn)后遺留的神兵利器。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荀非打破了一盞琉璃燈,打破的時候還發(fā)出了刺耳巨大的嗡鳴聲。
這聲音瞬間驚動了全派上下,平時除非大事都閉不出關(guān)的大長老游蜜都出來了。
當初雖然大長老沒有嚴詞責備,但就是不動聲色,從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氣場就要人不寒而栗。
這和白飄旬在茶館時散發(fā)的壓迫感不一樣,那是人為運氣造成的。
大長老雖身高都不足三尺,還長著看似孩童的面孔,但是渾身卻有著比德高望重老者還甚的穩(wěn)重。
就算什么都不做,光是杵在那里看著你,就讓人感到窒息。也難怪在劍墨派幾百年來一直穩(wěn)居大長老。
趙珂軻想起當時被大長老注視的感覺,瞬間打了一個哆嗦。
雖然只是一盞琉璃燈,但是據(jù)說那是大長老十分寶貝的東西,這件東西本身也不起眼,所以只是藏得深了些。
荀非那個時候只是看上了它旁邊的東西,可誰曾想拿出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它。
這燈怎么說也是放在藏寶閣的仙家之物,按理說也不可能這么輕易的就壞了。
可是誰能想到呢,真就破了,還好巧不巧的是大長老的東西。
而當他們得知大長老都被驚動的時候,他以為他們都要給這盞燈陪葬了。但是好在她只是除去了他們所有人的修為而已。
嗯,修為而已。什么嘛?剝修為!這可是削骨扒筋一般的痛,若是還要繼續(xù)修煉,只能重頭再來。
但是當時大長老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沒事的,重新修煉吧!”
然后手臂一揮,清靜峰十三名弟子全被拔去了幾年下來辛苦修煉的根骨,哭叫吶喊聲瞬間響徹了整個大殿。
而荀非只是被要求教不好徒弟不許再私自收徒,然后又罰了百年俸祿,在加上賠償還負債了百年。
再后來他們就被要求跟著荀非來到凡界歷練,一百年內(nèi)重新修煉到至少重元境界才能重回涼越,否則終身不得踏入。
可是達到重元那時這么容易,還是這么幾個清靜峰的弟子,就自打上山以來所有人都還只是注靈,最高的也才修煉到了御體。
?。ㄋ麄冃逕捑辰绲膹纳系较率牵鹤㈧`——御體——宿魂——重元——聚丹——破虛——出竅——大乘——化神)
大長老一招把他們打回了解放前,還美其名曰叫他們?nèi)v練分明就是變相驅(qū)逐。
涼越的人一生雖然可以頻繁前往凡界,但是只能在凡界待一百年,百年后他們想再回涼越就會被涼越與凡界之間的屏障消得魂飛魄散啊。
這是有前人作死嘗試出來的,后來他們才知道這是上古神定下的規(guī)矩,明令寫著:兩個世界互不干擾,互不侵犯。
當然大長老也說了,也可以從此退出劍墨派,哪來回哪里去。
于是清靜峰十三名弟子走了大半,其中幾個本身家底也厚實,自身也不愿再費心費力重新修煉,聽到可以回家后立馬屁顛屁顛的走了,回去繼承家業(yè)了。
這一舉動讓本就人少的清靜峰變得更加冷清,只剩下白飄旬,趙珂軻,明玉,和一個叫步染的女子四個人了。
趙珂軻家境不錯的,是涼越一個兵器世家的小公子,他留下就是為了白飄旬。明玉出身普通,她留下也只是想跟
著白飄旬,可以說是好閨蜜。而白飄旬只是想找到回去的辦法,因為她覺得只有在涼越才能有辦法。
至于還有一個叫步染的人好像就是一個孤兒,她入門最晚,是被荀非撿回來的,這件事之后她算是關(guān)門弟子了,被罰的時候本就是入門境界所以免受了抽筋拔骨之痛。
平時也不怎么說話,存在感很低,她怕是覺得離開劍墨派也活不下去所以就跟著白飄旬他們一同下山來到了這片大陸。
趙珂軻想到這里,小攤老板也將做好的吃食全部上到了桌面。
“客官慢用,不夠再和我說?!崩习逍χ蜌獾恼f道。
趙珂軻向老板點頭以示回應(yīng),然后夾起了一個熱氣騰騰,撒著蔥花,底部焦黃的餃子放在了白飄旬碗中,“旬姐多吃點,這一天你就喝了幾杯粗茶淡水,趕緊吃點主食?!?p> “吃,都吃,哈哈哈,你別管我,我自己夾?!卑罪h旬攔住了趙珂軻還在不停地夾起大學往自己碗里放的手。
“好,你多吃點!”趙珂軻笑道。隨后自己夾起了一個滋滋滋還在往外滲湯汁的灌湯包。
不得不說路邊攤上的食物真是誘人,雖不見得比正經(jīng)飯店里做的干凈精致,但是就單是聞一下就能勾起人的味蕾,一入口便想再來一口。
“吃的開心嗎?嗯?”
趙珂軻拿起一個烤串才咬了幾口,本來吃的不亦樂乎,可是突然被這一句透著陰森森的話給嚇得停下了口。
他轉(zhuǎn)過身,只見一張面目錚錚的面具,面具上因為鏤空而露出的兩個人的眼睛,透著陰氣盯著他。
“嚇死我了,師姐!”趙珂軻沖著明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