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布緗落待在凡晟的住處靜養(yǎng)調(diào)息,門外永怒侯護法看著她。
“將軍又不帶我!”永怒侯靠在屋外的門欄上,悶悶不樂。
前些日凡晟叫他去采藥,結(jié)果他一回來凡晟就不見了,只是留了紙條,讓他在這里守著谷裕上神。
谷裕怎么說也是個上神,怎么還需要他一個凡人來看著。
但這又是凡晟第二件讓他辦的事,所以雖然不能跟著凡晟,他也算是能盡職了。
永怒侯擺弄著自己好不容易找齊的藥材,這些藥材采回來都排不上用場了,扔掉又可惜,所以他打算把這些曬曬儲存起來備用。
就在他曬著曬著睡著的時候,他突然做了一個夢。
夢里自己躺在血泊中,雨水打在他身上,淅淅瀝瀝的,身上多處刀山劍傷就著雨水裂開,讓他疼痛不已。
“他這是要死了嗎?”永怒侯想著,看到有一個敵軍的士兵正朝他走來,揮刀欲取下他的首級。
就在士兵幾近落刀時,他后背中了一劍突然倒地。
一位身批戰(zhàn)甲頭戴黃金面具的人走向自己,他摘下面具蓋在了自己臉上。
雨水下大,朦朦朧朧,他模糊地辨識著那張臉,俊郎非凡,成熟穩(wěn)重,黑曜無塵的眼睛看不出喜怒,卻讓人十分安心。
“永副將,南國日后要交由你保護了。”男子磁性威嚴的聲音傳來,刺痛了永怒侯的心。
他想拉住男子,卻說不出話亦抬不起手,只能看著男子離開,沖向了敵軍,以一敵百最后戰(zhàn)死在了沙場。
“將軍……將軍……將軍不要……”永怒侯驚醒,冷汗淌出,沾濕脊背,他心中憤然不安。
“做噩夢了?”
“啊——”永怒侯做夢還沒緩過神,又被這忽然的一聲,嚇得打翻了裝藥材的竹匾,自己向一旁躲了去。
布緗落見狀,一手拉住了永怒侯,一手接過了竹匾用法術(shù)收回了還未落地的草藥。
“你膽子好小?!辈季|落說著。
“我可是男子漢,剛剛我沒睡醒?!庇琅钅樇t辯解道。
“還說,你都被我嚇到兩次了。”布緗落將竹匾放在一旁坐在了永怒侯身邊,“夢到什么了,跟我說說?!?p> 永怒侯見她坐過來,往旁邊挪了挪,他可不敢靠近他家主人看上的人。
“我就是……”
永怒侯將剛剛做的夢向布緗落復(fù)述了一遍。
布緗落覺得有意思,不禁問到:“你說的這位墨殤將軍可是凡晟?”
“我覺得就是,一模一樣,我十三從軍,跟了墨殤將軍二十幾年,我不會認錯的。
要不是十年前那次戰(zhàn)爭,墨將軍為了保護我,也不會戰(zhàn)死,我亦不會從一個副將成了主將?!?p> 說到后面,永怒侯心酸地抹了把眼淚。
布緗落看著也不好受,遞給了他一條手絹拭淚,“我聽你這么說,墨殤這性子確實和凡晟很像,不過我沒聽說過他有下凡歷過劫啊?!?p> 永怒侯一轟鼻涕,站了起來,“我不會看錯的,凡晟就是我家墨殤將軍!”
“好好好!是他是他!”布緗落像是哄小孩子一樣開始安慰起這一個八尺大漢。
可這一碰,一股異樣席卷而來,白玉鈴鐺發(fā)出脆耳響聲,布緗落看了一眼永怒侯,仿佛明白了什么。
“怎么了?”永怒侯也看出了布緗落眼中的異樣。
“沒事,話說你什么時候見到凡晟的?!辈季|落說著怕他聽不懂又說了一句,“你跟著凡晟多久了?”
永怒侯對她的話沒有多想,很聽話的回道:“兩年多吧……怎么了?”
“這么久?你也挺有毅力的?!备碴蛇@個高貴的悶葫蘆,幾個月就會被無聊死吧,更何況他從來是獨來獨往的。
“那必須的,這輩子為將軍馬首是瞻,任勞任怨,死而無憾!”永怒侯直舒他的雄心壯志。
“他現(xiàn)在可不是什么會上陣殺敵的將軍,你這么待在他身邊,萬一他那天娶妻生子了,你怎么辦?”
“他會娶妻?”
這話說的,頓時無言以對了,十萬年來接近他的女子數(shù)不勝數(shù),都被他拒之千里之外了,布緗落都懷疑他是不是不喜歡女人。
“你說的好對,那你是有機會的。”布緗落中肯的點了點頭。
可永怒侯并沒有很開心,“此前我也是這么覺得的,但是你出現(xiàn)了我就不這么想了?”
“?。俊辈季|落懷疑自己的耳朵,“我怎么了?”
“我可瞧見將軍他一見你,氣場都不一樣了,眼睛都是冒光的!”說著永怒侯眨著眼睛,朝布緗落演示了一遍。
“你這是說凡晟對我有意思?”布緗落不敢想象他會對自己這么一個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的人動心。
她沒什么好的,沒人緣還倒霉,別的人都不帶看她注意她的。
“真的!”永怒侯真誠地說著。
布緗落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很有經(jīng)驗的樣子。”
“我雖然還沒成過婚,但是我是個男人,我懂男人的心思?!?p> “多想了,十萬年我們最多也都是擦肩而過的關(guān)系,往后也是。
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搶走他,你就安心待在凡晟身邊,努力打動他,他會心軟的?!?p> “不不不。你得在他身邊!”
“為什么?”
“你沒來之前,他都不帶和我說話的,你來了以后短短一天,他已經(jīng)和我說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幾十個字了,還給我兩個任務(wù)?!庇琅钫f著還開始數(shù)起了手指頭。
布緗落被他這呆呆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這有這么好嗎?讓你這么開心?!?p> “當然!我一直想跟著將軍做大事,就算是小事,只要他吩咐,我什么都愿意,這代表我在將軍心里是個稱職的部下,這是我存在的意義。
就你出現(xiàn)的這幾天,他就給我下達了兩個任務(wù),所以只有你待在將軍身邊,我才有用武之地!”
原因竟如此簡單,推心置腹,把盡忠心最為存在的價值,能做到如此境界的真是十分罕見了。
凡晟遇到了個很好的人!
“我不會和他在一起的,沒有我,你也會達成你想要的?!?p> “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家將軍哪里不好。”永怒侯差點都要吼出來了。
“他很好,只是我不好而已。”布緗落尷尬的笑了笑,像凡晟這樣優(yōu)秀的人值得更好的,而她知道自己是個毛病很多的人。
“你很好啊,我瞧著你們很般配很登對,不行,你就要待在我家將軍身邊。”永怒侯抱胸撇嘴道,“你這理由不成立!”
布緗落真要被永怒侯的腦回路繞死了,怎么就從他自己聊到了要和凡晟在一起了。
“你看我!”布緗落無奈,朝后跑遠了幾步,然后朝著永怒侯走了過來。
“你看到我哪里不對勁了嗎?”
永怒侯一震,看著布緗落走路姿勢很奇怪,“你腿怎么了?”
“你看到了吧,我的腿一瘸一拐的,這哪能和高潔亮麗的大將軍走出去,會讓人笑話的?!辈季|落自嘲道。
“你這不是裝的嗎?”永怒侯不信。
布緗落猜到他會如此,擼起了庫管,永怒候見狀不敢看,卻還是瞄了一眼。
只一眼,他便看到布緗落腿上一道的傷疤在腳踝上,膝蓋關(guān)節(jié)處有明顯的錯位。
站直了不動看不出有什么不對,走起路來雖然也不是很夸張的瘸拐,但依舊能感覺到這個人腿腳有問題,走路不穩(wěn)。
知道的是她受過傷才這樣的,不知道的覺得她就是習(xí)慣不好,天生有問題沒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