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兵?
真的存在嗎?
徐明能夠確定,這天水縣沖陽屯里的張氏祖宅,就是那個偷雞摸狗的張氏家。
但是這家伙,一家不都被相國派人砍了嗎?
怎的,還怨靈不散,出來鬧事了?
左思右想,徐明也沒想個明白。
像這般事情,無頭無尾,地方上也處理不了,錦衣衛(wèi)又忙著鎮(zhèn)壓白蓮教妖人,更是分身乏術。
想要錦衣衛(wèi)出面,那得是第二境的妖邪,或者說,就在京城。
天子腳下,最是注重皇室威嚴,同樣的也是錦衣衛(wèi)腹地。
但凡出點子事情,錦衣衛(wèi)近水解近火,這才不用吏目出場。
像這般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尋常地方,一般都是由吏目出場。
因此也只能苦了虎尤這等吏目,有一定的修為,身份也不高,正是做這種活計。
徐明將文書放下,他還記著庫房密藏呢。
剛才被李二領著過來見了人,現(xiàn)在正好有時間,先去把五十點功勛花了。
與幾人打了聲招呼,徐明走了不久,徑直進了庫房。
庫房里,正有人守著。
徐明將腰牌看了,又講清來意,吏目自然無甚阻攔的地方,只是提醒一句:“里面的東西都有數(shù),你可不要起歪心思!拿了之后來我這登記,買不起的可不要拿,省得放回去!”
“行!”
徐明答應一聲,吏目這才開了門,放徐明進去。
說是密藏,其實就是一間不大的屋子,大概有一百多平,里面列滿了木架。
木架上擺著托盤,下面一塊小木牌上寫著名稱和兌換的價格。
像是一個小型的超市!
徐明有一種回到了前世超市的感覺。
五十點功勛,看起來不多,實際上能兌換的東西并不少。
聽虎尤他們打牌時說起,功勛這東西來的不容易,出一次案子,一般就五六點。
像徐明這般,交了本邪書,直接給了五十點,那是少數(shù)。
大部分邪書,也就值個七八點。
所以那跛足道人隨手給出來的東西,還挺值錢!
徐明四處看了看,木架子倒是擺放的十分整齊。
大體來說,也分為幾個區(qū)域,包括有兵器,秘籍,藥物,材料等。
兵器徐明并不需要,實在是沒有相配合的武功路數(shù),這兌換了一時半會也用不上。
藥物什么的,徐明自己就身負妙手回春的神技,自然也用不上。
至于材料,大部分都挺陰間,徐明自問,自己還沒這些癖好。
什么百年尸油,四十年的尸毒……
聽名字就覺得挺滲人!
因此選擇其實并不多。
來到堆放著書籍的一排木架,徐明細細的看了幾眼。
木架上的書籍只有大概的描述,并不是完本。
想來也是,畢竟這知識類的東西,保存也不方便,放這里還得防蛇蟲鼠蟻,放個大概,有人想要拿著去兌換就是。
徐明以文廟開膻中穴,這路子可以說,絕對的正大光明,堂堂正正,就是上升的方法比較緩慢。
得讀書!
文廟之中,供奉圣賢,杏林之內,盡是典籍!
不讀書,文氣無法增長,想要開竅,那就是難之又難。
這時代可不像后世,各種書籍漫天飛,想要買一本圣賢之作,手指滑動一下屏幕,第二天就到了。
現(xiàn)在這年頭,想要讀書,那得進私塾!
一般的私塾,一年下來,得十幾兩銀子。
就是差的,那也得有三四兩。
而且,這年頭外面的書,絕大部分都是錯漏百出,有時候經意都是假的。
那小攤販上的諸子典籍,也就是名字一樣,翻開一看,都是各種梅各種插圖。
想要得到正經的典籍,那得找官家,得進私塾。
徐明需要的,自然是正經的典籍。
最好是大儒手書,那對文氣增長,極為有益。
可惜那種典籍,估計得到皇宮里才有,而且都是珍寶。
嘆了口氣,徐明無奈的晃了晃頭。
這年代,獲取知識的難度,太大了。
沒有去看那些所謂的開竅秘籍,徐明選了六本諸子典籍。
花了有三十點!
至于什么防身的武功,徐明也只是眼饞。
明天就要出任務了,今天看了,那也學不會?。?p> 將牌子與吏目看了,賬目兩清。
臨走,吏目還提醒了一句:“這些你可千萬別流傳出去,自己看可以,給別人,那是重罪!”
徐明點點頭。
原因他自然清楚,愚民唄。
上位恨不得全天下都是庸才,這樣他的江山才會穩(wěn)固。
這時代里,身上沒點功名,想要傳道,那下場就和白蓮教一樣。
回了鋪子,拿著一本《論語》看了一半,徐明便感覺到自家杏林里,一棵樹苗正在緩緩生長。
而文廟之中,一個面容模糊的畫像也現(xiàn)了出來。
這效果,立竿見影!
此時天已經全黑了下來,窗外一片寂靜,只遠遠的有鶯歌燕舞。
啪啪啪!
拍門的聲音響起。
徐明放下書本,收好,眉頭一皺。
這大晚上的,會是誰來擾人清夢?
開了門,門外站著兩個差役,面色陰沉。
“兩位可是有什么事情?”
徐明現(xiàn)在是吏目,倒是沒必要那么謙卑,淡淡的掃量了兩人一眼,問了一句。
“自然是叫你去埋尸的!”
來人也不客氣,咋咋呼呼的喊了一句。
徐明一皺眉,看了眼天色,面上不喜:“二位糊涂了吧,這什么時候了不清楚,殯儀司規(guī)矩里講得清楚,若無必要,入夜后不得修陵!”
當初徐明剛穿越,正趕上晚上,那次修陵,那是迫不得已!
現(xiàn)在可沒什么迫不得已了!
“嘿,你小子話還挺多,一個修陵人而已,哪那么多廢話,識相的趕緊出來,把這女尸埋了!”
說話的也是個脾氣沖得主,見徐明這般推諉,五指張開,上來就要抓徐明衣領子。
徐明退了一步,反手取了腰牌,往差役手上一砸。
“??!”
差役疼的一抽冷,徐明身體經過諸多強化下來,早已經今非昔比,這一下砸下來,差役只感覺自己手都要斷了。
“你還敢還手!”
差役紅著臉,就要拔刀,一旁另一個看清了徐明的腰牌,面上一驚,急忙一把拉住了:“莫動手!”
“嗯?”
“這位是吏目大人!”
差役一慌,撲通一下就跪下了。
好家伙,自己這是搞到上司手里去了?
當時差役冷汗就下來了!
修陵人身份卑賤,可吏目不一樣,這都是有司點頭,那才能成為吏目。
雖說不入流,但官大一級,真就是壓死人!
“大人……小的,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可別見怪,別見怪!”
徐明不屑地搖了搖頭:“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發(fā)笑!”
說完,也不再去理會兩人,直接把門關了。
兩個差役擦了把冷汗,心想這戶主不能差遣了,那就換一家唄。
徐明現(xiàn)在哪有心思修陵,更何況大晚上的,修陵更容易出問題。
之前自己或許拒絕不了,但今天,徐明也有了選擇的權力。
搖了搖頭,回了鋪子,將門板關好,徐明也不再去想這事。
至于這尸體會交給誰?
徐明那就管不了,他又不是救世主。
翻開《論語》,徐明繼續(xù)研讀。
直到半夜,月上中天。
窗外忽的傳來報喪鳥凄厲的訃告聲:
“十六號修陵鋪子修陵人空缺,十六號修陵鋪子修陵人空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