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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綺麗男

第七章??國殤(4)

荊楚綺麗男 秋賦 2341 2021-06-30 01:58:38

  歷史上的秦國,被當時的諸侯當做夷狄,沒資格參加中原諸侯的會盟,僻處雍州,即今天的寶雞市鳳翔縣,它處于楚魏之間,北有魏,筑有長城,自鄭濱洛以北,有上郡,南之漢中、巴、黔中皆為楚有。這個夾在北方狄和南方周王朝之間的小國,常常成為兩個國家戰(zhàn)火烽起時的門墊。兩國的戰(zhàn)爭,常常卻是在這個第三國開打。而與北狄長期的廝殺征戰(zhàn),也練就了秦國強悍的民風與準軍事化的國體。

  當年秦的先祖穆公在位,修德行武,東平晉國之亂,西霸戎翟之地,國土曾經(jīng)一直擴展西河,而后來,歷次戰(zhàn)亂,秦國都以失地告終,大片的國土卻落入了魏國、韓國、趙國三晉手中,二百六十多年過去了,歷經(jīng)十四代國君,直到秦孝公這一代,西河之地仍未被收復。

  追求中原霸主的欲望程序,早就被秦的歷任先王設定。

  直到秦孝公遇見衛(wèi)鞅。

  當時他已繼位三年,血氣方剛的青年孝公,為尋找稱霸的得力助手,發(fā)出了《求賢令》,正是看到這封邀請函,衛(wèi)鞅踏上了西去的路。

  在冷靜地試探了三次孝公的心思后,他分析秦國要想光復穆公之業(yè),收復被三晉奪占的西河之地,自強于天下,最根本的國策,就是要變法,所謂變法,就是上上下下重新分配蛋糕,要觸動原有的利益分配結(jié)構(gòu),改變陋章陳規(guī),才能夠圖謀霸業(yè)。

  這也正是屈原希望做到的事,但是他沒能遇到秦孝公這樣的國君。

  而衛(wèi)鞅比屈原幸運的是,他深知,變法除了要觸動既得利益者,同時也要得到下層百姓的呼應,否則美好的理想就是浮在空中的一朵云彩。

  衛(wèi)鞅用了一個改革前輩吳起用過的方法,啟動了改革第一步流程:首先讓百姓認同變法的理念:變法對自己有利,政府言而有信。

  衛(wèi)鞅沒有采取道德動員和政治動員的辦法,來宣布改革從此開始,他用了一根木頭示法-----立木建信。

  而這個方法真實含意,歷經(jīng)二千年各家各派的紛爭,直到1921年春,一位19歲的中學生交了一篇命題作文《商鞅遷木立信論》,給出了令人信服的答案,這篇總共413個字的作文,論述了二個觀點:

  一是這位中學生將論點還原到衛(wèi)鞅時代的歷史情境之中,那就是針對當時儒家倡導的人之初性本善的徹底否定,而是將改革方案基于人性本能的欲望出發(fā),推出改革方案的全部。

  他總結(jié)為:一是知政者之具費苦心,二是知吾國國民之愚。

  語文老師給這篇短文寫下了140多字的評論,感嘆這位中學生的文章“具哲理思想,純以唱嘆之筆出之,是有功于社會的文字”,他記住了這位學生的名字:潤之。

  可以說,青年潤之穿透歷史的謎霧,直視衛(wèi)鞅冷峻的人生感悟,他否定了王道的虛偽與溫柔,帝道的神話與做夢,祭出了霸道的欲望利劍,而這,正是一把雙刃劍,在殺向權(quán)貴的同時,一定會刺向自己。

  史載,衛(wèi)鞅變法分成幾個步驟,最讓讓貴族們驚心動魄的是,推行官爵制。

  新的爵位分為二十等,根據(jù)《漢書》記錄,第一級叫公士,第十級叫左庶長,就是衛(wèi)鞅現(xiàn)在的位置,是一個中級官員,一個中級官員執(zhí)掌改革大權(quán),可見當時孝公對他的信任,第十六級叫大良造,他死時的職位,最后一級叫徹侯。

  爵制的授予和提升,是根據(jù)興農(nóng)和作戰(zhàn)的功勞大小來實行的,有功者榮耀顯貴,無功者不得有官爵,完全打破了前朝的世襲制,全社會公平公正地開放官爵。當然所有的審查權(quán)與提拔權(quán),全在君王一人手中。作為國家最高領導人的君王,至此掌握了官僚階層提免的工具。

  尊賞功勞,單單這一條,就剝掉貴族世襲特權(quán),這意味著任何人也不能靠血緣宗族關(guān)系長保富貴祿位。

  這一條實行后,使得秦政權(quán)內(nèi)部始終沒有形成一個掣肘王權(quán)的宗族集團,王權(quán)成為唯一的國家意志的代表。全國上下各個階層人心,唯有朝著國家政治戰(zhàn)略實現(xiàn)的方向努力,這為樹立中央政治的權(quán)威,鋪墊好了最有效的人事選拔制度。

  今天,我們可以從西安兵馬俑保存下來的戰(zhàn)陣中,體會到當年秦軍無名小卒爭相立功立名的威力:

  亞歷山大最有名的是7米長槍方陣吧!大秦同樣有7米的長槍陣,秦裝備的是射程300米的弩,可以在任何方陣推進到面前是就將其射爛。秦軍的長槍方陣還有披軍方陣,和戈等兵種混合配合作戰(zhàn),搭配更加合理!

  再看近身作戰(zhàn),秦軍的銅劍90CM并且很難斬斷,是因為秦軍的銅劍鑄造特殊工藝,只有秦可以做到。而秦軍的戰(zhàn)馬一律是國家統(tǒng)一飼養(yǎng)的高于1.39米的優(yōu)等馬!大秦的戰(zhàn)車戰(zhàn)馬,韁繩是嘞在馬的胸肩胛骨處,而歐洲直到8世紀,韁繩還是勒在馬的喉嚨處,使馬在高速奔跑時經(jīng)常被自己勒死,并且負重只有大秦戰(zhàn)馬的一半!

  秦軍的弩箭箭頭,為三棱行,三邊誤差不超過0.02MM,飛行穩(wěn)定,并且發(fā)射有瞄準器!精度速距離遠大于弓箭!相當于現(xiàn)代火槍。要知道我們的最新95式步槍射程也是300米。秦軍還使用三排輪射戰(zhàn)術(shù)!

  在這樣強大的軍隊陣容前,魏國將自己占據(jù)多年的河西之地交還給了秦國,作為講和條件,而且被迫遷都八百里之外的陪都大梁,至此,戰(zhàn)國最富有的魏國再也沒能恢復往日的光輝。

  河西之戰(zhàn)震驚了中原各諸候國,他們此時才發(fā)現(xiàn),過去他們眼中視而不見的西秦,才是他們真正的夢魘。

  河西之戰(zhàn)證明了衛(wèi)鞅變法領導著的農(nóng)戰(zhàn)部隊,是一支能夠征戰(zhàn)四野的虎狼之師。

  所以屈原非常明白,他的對手只有秦,而被秦國占領后,不投降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這就是秦王朝制造的恐怖滅國手段,也是把人性中的惡發(fā)揮極至的一個血腥的時代,從此開啟了弱肉強食的二千年封建統(tǒng)治,此后每一個朝代的更替,都是在秦早就設定好的齒輪上,開啟新的輪回。

  魚夫的小船逆流而上,他漸漸看清了紅點,是隱居江邊的屈原大夫。

  紅衣人毅然地躍入江水中。

  這一跳是在對秦國的交往中,深深認識到秦的野心和失敗后的絕望,也是對自己沒有找到可以施展抱負的平臺的絕望,更是對遠去了的周王朝一個最美好的時代落幕的絕望,所以,他非跳不可。

  漁夫驚呆了,停了漿,小船立刻被浪頭打得東倒西歪。

  風勁云低,一聲霹靂,大雨噴淋而下。

  一條黑魚躍出水面透氣,漁夫大駭,急忙奔進艙拿出貯存的竹米筒,跪在船頭:

  “求求黑魚大神不要吃了三閭大夫?!?p>  說完虔誠地把竹筒奮力扔向遠方。

  中國歷史上的一顆耀眼的星,隕落在江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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