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的畢崗正坐在床前,臉色陰沉,李龍飛直直地躺在面前的床上,身體早已僵硬。
“人的生命何其脆弱。”
畢崗淡淡道,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會這樣,為什么要讓自己淪落至此?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李龍飛并沒有真正死去。這樣的天才,如果死去了,是世界的損失。
畢崗把厚重的眼鏡摘下,用身上的衣服拭擦。
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下去了,世界的路,從現(xiàn)在開始,才真正通往光明。
借著昏暗的夜色,畢崗看見遠處若隱若現(xiàn)閃爍著無數(shù)的手電筒燈光。在那一邊,等待著自己的,是昏暗無光的未來。
這個時代的李龍飛已經(jīng)死去,自己的能力也消失得一干二凈,畢崗悠然地坐到了客廳的沙發(fā)上,沖了一壺茶,輕輕綴飲。
屋外月光蒼白,蟬鳴四起,絕命楚歌。
......
“喂,睡醒了嗎?”
周束一把從地上坐起,茫然四顧。
李龍飛的臉映入眼簾,但卻感覺不到絲毫熟悉。
“龍飛?”
“啊,是我,怎么了?”
李龍飛看也不看周束,只是在左右觀察,周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一條巷子里。天氣炎熱得不行,巷子里卻有一陣奇異的涼爽。
看著面前熟悉不已的朋友,周束內(nèi)心翻騰著奇怪的感覺,濃烈的殺意包圍著眼前這個早已看過無數(shù)遍的身影,陌生的觸感剎那間閃過腦際。
“媽的。”
李龍飛憤怒地回過頭來,周束閃爍的神情被他看在眼里。
“喂,你怎么了?”
“你不是李龍飛。”
“可笑,天下李龍飛只有本大爺一人?!?p> 話音剛落,李龍飛表情扭曲,有什么在他體內(nèi)撕裂開來,只見他呻吟兩聲,雙手抱頭,突然跪倒在地。
“你怎么了?”
周束連忙起身,一手捏著李龍飛的肩膀。
只見原本扭曲的臉表情變得和善,眼神也不再充滿殺意,充斥在空氣中昏暗的戾氣此刻也煙消云散。
李龍飛額頭冒著冷汗,他聲音顫抖著。
“周束,對不起,這是唯一能夠拯救我們的方式?!?p> “救?”
周束有些茫然,首先是一群奇怪的人不斷地追著自己和李龍飛,然后又是對自己拳打腳踢,還說什么周主管前周主管后。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李龍飛淡淡一笑,眉間的扭曲透露著無法言說的痛苦,身體在瘋狂撕扯。
“快把身體還給本大爺!”
“閉嘴。”
李龍飛狠狠往自己胸口搗了一拳,然后是一陣劇烈地咳嗽,那個聲音終于不再鬧騰。
抬起眼,周束怔怔看著自己。
“就這一次,周束,只要這一次結(jié)束了,我們就能回到原來平靜的日子了?!?p> “不?!?p> 李龍飛奇怪地看著周束。
“不僅僅要回到原來的生活,我們要變得更強,要讓喜歡的女孩也喜歡自己,不讓任何人能夠再站在我們頭上?!?p> 兩人露出了會心的笑,雙拳互碰。
“那么,我要先走了?!?p> “嗯。”
李龍飛緩緩閉起眼,一個緩緩的深呼吸,雖然早已做好心理準(zhǔn)備,但再次經(jīng)歷,那一股令人戰(zhàn)栗的殺氣依舊讓人心驚膽戰(zhàn)。
雙目怒睜,四周的空氣仿佛隨時要把任何阻擋著他的人燃燒殆盡。
李龍飛......不,這并不是李龍飛,姑且叫作“他”。
他面帶猙獰的微笑,輕蔑地看了周束一眼,眼中飽含的輕視,似乎在宣告世界,對方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
“敘舊完了?黃毛小子?”
“不用你管?!?p> 周束聲音止不住顫抖,他有些惱怒,自己居然會對這種人感到害怕。
但最讓自己感到難受的,是他居然奪取了李龍飛的身體。
周束張嘴還想說些什么,一陣強烈的巨響震蕩開來,地面也因此而搖晃。
循聲而望,周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巷口外大約一百米開外,有一個直徑十米的大坑,坑的中央,赫然站著一個人。
煙塵退散,終于看清了那人的面孔。
正是劉志宇,和剛才不同,他換上了一身黑色的戰(zhàn)斗服,手中握著一把長約成人手臂的劍。
“劍?”
周束以為自己看錯了,晃了晃腦袋又擦了擦眼睛,又睜大眼睛。
確實是劍,名副其實,精鐵打造的冷兵器此刻反射著奇異的寒光。
“小子,你就在這里不要離開?!?p> 他冷笑兩聲,一腳跨出了巷口。
“嘿,孫子,拿把破劍也想砍掉本大爺腦袋?別笑死人了?!?p> 他的聲音有些稚嫩,因為身體始終是屬于李龍飛的,但聲音中帶著的狂傲,卻是難以忽視。
劉志宇臉上似乎閃過一絲微笑,朝著這邊緩緩走來,可以感受到他踏出的每一步,都帶有不可描述的壓迫感,仿佛所有的氧氣都在瞬間被他握在了手中。
下一秒,不可思議的事發(fā)生了,只見他腳下輕輕一蹬,身形化作閃電,眨眼沖了出去。遠處的劉志宇雖然早有準(zhǔn)備,但沒料到對方竟然會如此直接。
但劉志宇說到底是訓(xùn)練有素的戰(zhàn)士,說到底,能在時管組里有個頭銜的,不是靠關(guān)系,就是本身戰(zhàn)斗能力極為突出。
劉志宇屬于后者,因此他很快就穩(wěn)住了陣腳,看準(zhǔn)了時機,朝著俯沖而來的身影舉劍刺去。
既然能夠不顧危險地朝著對方猛沖,自然早有準(zhǔn)備。
只見“他”微微一笑,在空中身形一晃,撥開了劉志宇的劍,然后以對方身體為支點,輕快地轉(zhuǎn)身,頭朝下,腳朝上,朝著劉志宇的面門猛踢。
劉志宇來不及反應(yīng),這一腳,正中十環(huán)。
所幸力道不大,只是虛招,但也彈得劉志宇連連后退幾步。
“這就是時管組的精銳?未免太可笑了些,哈哈哈!”
“他”一個空翻,再次站在煙塵滾滾的水泥地上,叉著腰,表情愉悅。
站在巷子里的周束此刻早已傻了眼。
且不說劉志宇握著的那把劍是真是假,那個占據(jù)了李龍飛身體的“他”,剛才的動作,肯定已經(jīng)超越了人類的范疇。
更讓自己難以明白的是,握劍的劉志宇從天而降,砸了這么一個大坑,為什么至今都沒看見有人跑出來圍觀?
周束不知道的是,他早已身陷劉志宇制造的“時域”之中。
一切在時域發(fā)生的事情,都不會對當(dāng)下時空造成任何影響。
這是一場死斗,一場時域巔峰的爭奪之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