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這些?你莫不是偷藏了?拿這點銀子來蒙我吧。”王氏壓抑著眼里的喜悅,冷哼一聲。
“寧遠不敢,確實只有這些銀子?!?p> “諒你也不敢。”
王氏鄙夷地看了一眼邵寧遠,真是個目光短淺的,原本以為能死在戰(zhàn)場上,沒想立了功卻想著回家,不過這樣也好,二房逃不出她的掌心。
將銀票整理點了點,從中抽出一張,遞給邵老爺子,笑著道:“你前日不想要買雀鳥居的籠子嗎?諾,拿去,買個好的,拿出去有面?!?p> “哎哎哎……”邵老爺子看也不看邵寧遠,連忙接過銀票,一張老臉笑成一朵花,滿是感動得說了句:“還是老婆子好,娶了你是我的福氣。”
“……”陳靜宜暗暗翻白眼,真是惡心死了,萬幸她早上吃的少,都消化了。
邵寧遠眼底閃過一絲冷光,旋即又變成乖順老實的模樣,臉上帶著懇求,聲音哽咽道:“爺爺,老夫人,爹他病得很重,若是再不治怕是活不過今年,求爺爺和老夫人開恩,給寧遠一些銀兩,給爹治病?!?p> 話音未落,三郎靈動的眼睛一轉(zhuǎn),拽著二丫,“砰砰砰”重重的磕了幾下頭,聲淚俱下地哭:“三郎不要沒有爹,求求爺爺和老夫人了?!?p> “二丫沒有娘了,二丫要爹。”
陳靜宜頓時目瞪口呆,好在心思轉(zhuǎn)的快,立馬知道這幾個人是在演戲,人在場上,不得不配合,迅速低下頭,作出一副膽小怕事,萬事全憑當家人做主的模樣。
內(nèi)心無數(shù)小馬奔騰而過,上輩子她是醫(yī)生,不是演員,她不會演戲??!
“啪!”王氏氣的一拍桌子,指著邵寧遠幾人,疾言厲色:“我還沒死呢,輪不到你們哭!我將你們爹養(yǎng)這么大,成親生子,對得起他,他愿死不死,關(guān)我什么事!”
“病病殃殃的,我還嫌晦氣呢,早死早利索!再吵吵鬧鬧就給老娘滾出邵家!”
邵寧遠抬起頭,晶瑩的瞳仁里,滿是憤怒與不甘,聲音沙啞地吼道:“爺爺,您也是這么想的嗎?爹可是您的親生兒子!您真的想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嗎?”
“你爹他身體不好,爺爺也沒辦法,家里銀錢不多,經(jīng)不起你爹折騰,你放心吧,你爹要是去了,爺爺一定好好為他操辦。”
邵老爺子滿是無奈哀傷,手里捏著那張銀票,說出的話令人冷到肺腑。
“呵呵……”
無論是邵寧遠,還是大房邵保全四房邵保平都忍不住酸楚一笑,渾身透著凄涼,這就是他們的父親(祖父),眼里只有銀子和能給他銀子的王氏,沒有兒女子孫。
哪怕是王氏將他們都打死了,也換不來他一個眼神。
邵保平忍不住閉了閉眼睛,睜開眼時,伸手輕捏一下崔氏的手,見妻子抬頭不解又羞澀地看著他,微微一笑,眼里滿是堅定,似是下了什么決心一樣。
門外的村民也都在小聲議論紛紛,多半都是瞧不起邵家如此做派,卻沒人敢大聲說一句,畢竟都要依附邵家生存。
邵老爺子和王氏全然不在意外人的看法,只要有銀子,他們什么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