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又是昏庸的一天么豈可修
經(jīng)過這兩次大的混亂,穆凌身為大周仙帝,本應(yīng)及時地站出來,安撫民心才是,只不過那家伙傷得實在太重,迫不得已,沈恒只好用紙人化作她的模樣,坐到了皇位之上。
‘嘿嘿,萬千少女的義務(wù)教育計劃,終于,要來了么?!?p> 一想到此,沈恒的嘴角啊,總是會不自覺地露出笑意。
只可惜……
“治粟內(nèi)史?到今日總該清楚了吧,說說,我大周國庫中,還存有多少錢糧?”
“陛下……”
早朝之上,治粟內(nèi)史頗有些尷尬地走出,俯身說道:
“現(xiàn)我朝百姓登記在冊八十萬余戶,可近年天災(zāi)戰(zhàn)亂,遍地流民,恐怕實際……只有六十萬戶不到了……”
沈恒聽到這兒,不由得面色一凝,
六十萬戶?
凈特么扯淡。
推行政策要有足夠的錢糧支撐,而人口又是決定錢糧的必要因素,沈恒自然要做到心中有數(shù)。
根據(jù)他派小龍女前往各地所獲得的諸多數(shù)據(jù),以及圣殿神機閣本身的推演,現(xiàn)大周境內(nèi)人口實際已超百萬戶,這都還沒算那些流民、乞丐等戶籍不明之人。保守估計,總數(shù)都應(yīng)在600萬人左右,
這咋?
一到了朝廷,一砍砍一半兒?
他治粟內(nèi)史主管田租、財物征收等工作,職位相當重要??蛇@已經(jīng)第二次了,人都算不明白?
“至于錢糧……”治粟內(nèi)史繼續(xù)說著,尷尬之意更甚,“入不敷出已有多年,現(xiàn)在連為陛下修建陵寢的錢,都快拿不出來了。”
沈恒:真特么的晦氣!
帝王陵寢要修建多年,耗資巨大,而且這兩年打仗平亂,治災(zāi)改革,財政困難正常,可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吧?
再說了,人口沒查清楚、那國庫里連老鼠都能給餓死,他拿什么實施他的宏圖大業(yè)?
“哼,八十萬余,六十萬不到,妖族細作都混到朕眼皮子底下了!你對朕的子民,還說不出個確切的數(shù)字!”
沈恒佯裝大怒,厲聲說道,
“國庫空了,恐怕某些人的錢袋子里,也早就鼓了吧!朕說誰誰自己心里清楚!
人,必須全部核實身份,編入戶籍,錢糧,也必須要有!
明日你們?nèi)w給朕拿出個辦法來,不然的話,通通嚴查!這,也是圣皇的意思?!?p> 百官們面面相覷,
有了圣殿撐腰,陛下這次,恐怕要來真的了……
這兩年文武罷官的罷官,投敵的投敵,是死的死,逃的逃,本就所剩無幾的朝堂上,再度被施以重壓。
戶籍審查,沒錢沒人沒權(quán)威,怎么干的下去嘛,
可這錢從哪兒來?人從哪兒來?恩威并施不派兵不撒錢,又能怎么施?
好,那這么多問題想要解決,先增加賦稅行了吧?
呵,哪兒這么簡單。
人口增長、土地兼并嚴重,很多大地主偷稅藏人、武裝反抗、勾結(jié)官員土匪,竭盡所能地虛報謊報,
搞得現(xiàn)在給朝廷交稅和服役的人是苦不堪言,加稅又能收上來多少?
而就算是收上來了,真正到了國庫里面的,又能有多少?
還有治安問題呢?民眾來年的生計呢?饑荒、瘟疫、大量流民擴散等這些可能要面臨的災(zāi)難呢?
查人口要錢,而憑現(xiàn)在的這些人,暫時又搞不下來錢,
完全就是個死循環(huán),就是天方夜譚。
把這任務(wù)交給他們,他們又能有什么辦法?
是的,他們沒辦法,沈恒也知道他們沒辦法。
大周目前的情況,他比誰都清楚,而之所以說那話,也不過是暗示他們捐點錢罷了。
在這朝里做官的,有幾個真能做得到兩袖清風(fēng)?
查他都費勁,
封建社會的弊病,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改變的,
但,他沈恒的少女計劃,必須在一朝一夕內(nèi)完成!晚了,又特么的該嫁出去多少?
想想就來氣。
“忠武侯?現(xiàn)在部隊的情況如何了?”
沈恒轉(zhuǎn)而問向最前排的一清秀少年,也就是那剛剛冊封的忠武侯、柱國將軍、皇城司假總長、天下兵馬大元帥,司隸假內(nèi)使暫代相邦事——樂毅。
他又又又又升了,現(xiàn)在除了陛下和藩王,數(shù)他官兒最大!三兩日平步青云,講真,竄天猴都沒他這么能竄,
但沒辦法,沈恒樂意。
“回陛下,不甚理想。”
“嗯,完了?”
“嗯?!?p> 只四字,說了等于沒說,行事如此怎能擔當大任?
‘看著吧,這家伙,定會被罵得狗血淋頭!’
在場不少人心中,都是這樣想的。
可這世上的許多事啊,就是特么的不講道理。
“精辟!”
沈恒直接就是拍手稱贊,眾人皆懵嗶。
反正他問這問題也是走個形式,肯定就那鳥樣,樂毅不說倒還省了他時間。一會兒吃完飯,還得去后宮各殿巡視巡視呢……
無所謂~哎,就是玩~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大太監(jiān)牢公公得了沈恒暗示,隨即說道。
可就是有那么些個沒點眼力見兒的,趁這會兒跑出來留人。
“啟稟陛下,臣,有本要奏!”
圣賢門弟子張一辨,得,又是這家伙。
“說?!?p> “陛下,樂毅將軍年少封侯,又是身兼著諸多要職,就算天下人信服,將軍也忙不過來啊?!?p> ‘切,這不還是老生常談么?凈是廢話,詔書都下了他還想怎樣?’
沈恒有些不耐煩,
“那依你之見,有更好的人選?”
“當然。墨門丹云,忠正仁厚,治理地方時愛民如子,政績斐然,諸如此等,還有清無門的李爾升、陰陽派的黃道益、小孟閣的云生夢、大荒林的古邱浩……這些人,為何陛下不再考慮考慮呢?”
好家伙,沈恒姑且聽他說完。
想想他說的那些人,個個兒與他有些私交,
再看看他現(xiàn)在這面相,呵,儼然一副“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的架勢,
擱這兒裝尼瑪忠臣呢?
“你是在問樂毅憑什么坐到這位置的,對嗎?”沈恒輕笑,起身緩步行至張一辨眼前,正色說道:“兩次國難,守康定門、破妖族,退龍神,哪次不是她樂毅沖鋒在前?又有哪次沒立下赫赫功績?這才是忠臣勇將,該有的樣子。
再說你提的這些人,嗯,朕承認,他們有些能力??裳劭粗薮髣菀讶サ臅r候,他們在哪?叛軍攻進康定門的時候,他們又在做什么?妖族出現(xiàn),第一個擋在朕身前的人,又是他們中的哪一個?
嘶,不過你倒提醒朕了。樂毅?你要嫌活兒累,就自己找人幫著,不用來問我的意見,聽見沒?”
“啊?哦,是……”
不光百官,連樂毅自己都被驚到了,這是……又給他自行提拔官員的權(quán)力了?
一時間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女皇陛下這去了趟圣殿可真飄了,現(xiàn)在完全就是個昏君的樣子嘛!
哎,這路子對了,沈恒就是要讓他們這樣想,女皇越昏庸,不就顯出他來了嗎?
而且說實話,那兩次樂毅也沒啥用,只不過沈恒把他捧得比較高罷了。讓他做這么多事肯定能力不夠,所以接下來,沈恒只要以圣殿的名義提拔大批官員,這朝堂還不拿捏?
突然,他又想起什么事來,問張一辨道:
“之前讓你寫的那些東西,寫完了嗎?”
張一辨一愣,所有神經(jīng)再度緊繃,
之前讓他寫的東西?那是揭露并批判梁平等人的惡行,順帶還要叫各位藩王和是家家主入京的詔書!
他能寫這玩意兒?
梁平那牛馬無所謂,但叫藩王和世家家主入京,萬一陛下要做點啥……這種得罪人的事兒,他傻?
“陛下!臣此前已經(jīng)明確拒絕,梁平乃是功臣,功臣慘死,卻要臣寫出愚弄世人之文章,絕無可能!
再者,以此理由詔諸位藩王家主進京,恐平生禍事,實乃動搖國之根本!臣,不愿做這千古罪人!”
昂首挺胸,義正言辭,態(tài)度強硬,若是沈恒不知他的那些小心思,恐怕還真以為是個直臣!
“張一辨!你這是在違抗朕?就不怕朕殺了你嗎?”
“呵,只是諫言!陛下若再一意孤行,大可殺了臣,我張家,必不做愚忠誤國之事!不光是臣,陛下連臣的妻兒老小,上下九族,一并誅去又能如何?!”
張一辨的言辭愈發(fā)激烈,因為他篤定,女皇不會動他。
借此棄了這差事,再順道把支持世家的立場挑明,
前途無量!
但……
“好,硬氣!那朕便聽你的,誅你九族!”
張一辨:???
是的,他沒猜錯,要是穆凌來,指定不會動他,可沈恒又不是穆凌,四大世家而已,哼,痰止咳滅~
還用慣張一辨這小歘歘?
“樂毅?”還沒等百官求情,沈恒就繼續(xù)說,“把皇城司得到的情報,給大伙兒聽聽。”
“是?!睒芬闵锨?,取出了十幾張紙的總結(jié)報告,說:“張一辨,自陛下即位前就與穆章等人有過書信往來,甚至是出手相助,證據(jù)確鑿!其許多言辭中,更是對陛下大為不敬,就在昨日,他送給董家家主的書信,還被皇城司的人扣下。
張大人?要不你給念念?”
樂毅將書信遞到張一辨眼前,后者立刻幡然醒悟,
“陛下!臣只是一時糊涂??!那詔書臣現(xiàn)在就寫,臣知錯了!”
“拖出去?!?p> ……
沈恒毫不留情,眾人無話可說。只不過張一辨好歹也算名士,這說殺就殺……
“哦對了,把他的要求也給他的族人聽聽,趁現(xiàn)在跟他徹底脫離關(guān)系的,一概不深究。朕吶,就是好奇他們張家,能有多少硬骨頭!”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蝦仁豬心,給人留點體面吧!不過……張一辨也不配……
“那詔書,后天,不,明天吧,你們誰寫好送過來。放心~只要別跟朕犯渾,不會追究你們的~”
“陛,陛下……”
沈恒說完剛想走,就又被一人出聲攔住,
清無門李爾升。
“沒完了是吧?有什么事,說!”
“陛下,今年選秀之事,要不,也趁著戶籍審查,一并辦了吧?!?p> 沈恒一愣,
清無門吶,那個崇尚禁欲思行的門派,竟也能出來此等人物?
這才是忠臣啊!
“愛卿!”沈恒當即拉住李爾升的手說:“愛卿所言甚是!朕吶,這些天忙,都快忘記這事兒了,還得是愛卿來為朕分憂啊!”
被突然拉住手的李爾升老臉一紅,嘴角瞬時閃過一絲猥瑣的笑,
“陛下!臣這就去籌備相關(guān)事宜,定將天下的好兒郎……”
“愛卿!格局小了不是?女孩,熬,選些好女孩,朕,萬不可壞了祖宗的規(guī)矩。”
“啊這……陛下,女色誤國……哦不!陛下肯為祖宗社稷著想,舍去這兩性牽絆,實乃千古明君!”
……
看著滿朝再無異議的文武,沈恒點了點頭,很是欣慰。
成為一代明君的道路上,就是這么的樸實無華,且枯燥。
豈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