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夏季將至,內(nèi)務府按照位分給各宮分配冰塊,木元玲去內(nèi)務府搶了東香的例冰,說自己懷孕需要更多冰塊?;实劬谷灰材S了!
關(guān)雎宮內(nèi)異常悶熱,小黛兒在地上爬著,熱得“咿呀咿呀“地叫著。東香將小黛兒抱起來,放在腿上給她打著扇。這時,皇帝來了,面無表情地問東香道,
“聽元玲說,今日你跟她爭例冰了?”
東香委屈地別過頭去,不理他,暗道,
“這么久了都不來看自己一眼,一來就是為了木才人,還元玲元玲的這般親切地叫著。”
皇帝有些生氣,但看到東香熱得滿頭大汗,知道這次是木才人做得有些過了,但依舊沒有任何責怪木元玲的意思,只是有些心疼地攬過東香的肩,柔聲道,
“還在生氣?”
東香悶悶地不理他。
“乖,再過幾天朕就帶你去避暑行宮,別生氣了,恩?”
東香抑制住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抿了抿唇,乖乖點頭。
幾日后,皇帝帶著眾嬪妃前往避暑行宮。這次東香依舊被安排在湘水園?;实鄄豢纯醋约?,東香覺得無聊,就去找皇后嘮家常,皇后命人搬了冰桶和冰鎮(zhèn)過的水果來,還親手做了一些冰鎮(zhèn)飲料,東香慢慢享受著,似乎心情也好了很多。于是東香一有空就去找皇后,皇后也似乎從不嫌她煩。一日夜晚,小黛兒已經(jīng)睡了,東香就悄悄地離開了湘水園去呈鳳殿園找皇后。殿內(nèi)紅影綽綽,東香進去的時候,皇后正在洗掉她暈染起來的紅蔻。東香看著她的指甲一點一點恢復成原來的顏色,忍不住悄悄打量她,
褪去妝容的陳茹雅,一雙斜挑的丹鳳眼看上去也不那么凌厲了,卻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渾然天成的媚態(tài)和慵懶感。其實除了初見那一次她顯得稍微嚴肅點,其余的時間,她似乎都是這般慵懶嫵媚的樣子......東香頗感郁悶。東香一直盯著皇后看,不知不覺看呆了。
“怎么,小香兒一直盯著本宮看,莫不是因為本宮太美,小香兒把芳心留在本宮這了?”
皇后鳳眼微挑地對東香道。
“留在本宮這了也沒事,反正本宮也中意小香兒許久了?!?p> 聽著皇后說這些沒羞沒臊的話,東香的臉“唰“得一下紅了,連忙跑回了湘水園。
“哎呀,這小香兒,總是這么容易害羞?!?p> 皇后想東香慌亂羞怯的模樣,不由得寵溺一笑。
“小香兒,無論何時何地,姐姐一定會保護好你,姐姐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p> 皇后輕輕呢喃道。
東香安靜地在行宮待了兩月,其間木才人是不是來找茬,都被東香巧妙地化解了。不知不覺,木才人月份漸漸大了,不能再隨意走動,皇帝幾乎每天都會在木才人那里待一會兒,陪著她。但隨行嬪妃都異常安靜,頗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讓她們?nèi)ザ泛昧耍@個孩子,不要說皇后,全昭儀第一個就不會讓她生下來,畢竟她出身尊貴,家里手握兵權(quán),若真誕下皇子,那以后她的三皇子該如何......況且上面還有賢妃壓著。”
東香心里想著,默默地喝著茶。
幾日后,木才人小產(chǎn)了,皇帝震怒,將所有嬪妃召了過來,其中也包括東香。在去主攻的路上,不知怎的,東香心里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宮鼎中冒出淡淡的煙,輕柔的香氣奇跡般地平復了東香的情緒。
東香鎮(zhèn)定地走進了主宮,請安后站在了自己該站的地方。一道讓人無法忽略的仇恨目光緊盯著東香,東香一抬眼,對上了木才人滿是仇恨的目光。東香心底一悸,卻扯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看著她。
“身為高位嬪妃,可不能輸了氣場!”
東香自己對自己說道。
東香冷冷地看著木才人出列,心底已做好被她抹黑的準備,然而她張口道,
“宸充容,嬪妾到底哪里得罪了姐姐,姐姐要這般害我!”
東香有些反應不過來,轉(zhuǎn)頭去看宸充容,她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不過是不是裝的,就有待考量了......
“木才人這話本宮就聽不明白了,真是鬧得莫名其妙!”
宸充容很快鎮(zhèn)定下來,聲音柔軟卻有著不容忽視的堅定,
“什么害人,什么得罪,木才人還是講清楚的好,免得本宮一頭霧水聽不懂?!?p> “姐姐就不要裝傻了,嬪妾有的是證據(jù)呢!”
木才人挺了挺胸,轉(zhuǎn)身向侍女要么什么,再回頭,卻是一沓厚厚的信。打開,里面是滿滿的字跡,而且確實是宸充容的字跡!
宸充容只是淡淡看著,突然嗤笑一聲,
“光憑這些東西就想往本宮身上潑臟水,字跡自然是可以模仿的,木才人難道把大家當做沒腦子的傻子不成!”
木才人淡淡一笑,
“若嬪妾還有人證物證呢!”
一個瑟縮著的宮女被帶了進來,宸充容終于微微變了臉色。東香也有些驚訝,
那是宸充容的貼身婢女!
“屈打成招!”
宸充容迅速反應過來,辯解道,
“木才人,本宮真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不僅污蔑本宮,還毆打本宮的貼身宮女,你到底有沒有把本宮放在眼里!”
木才人也不慌亂,再次揚揚手,
“這是侍衛(wèi)在宸充容的房中搜到的。”
木才人突然臉色一變,凄厲地喊道,
“陳清凌,你害得我好苦啊!你還我的孩子來!還我的孩子來!”
說著竟要撲上去拼命的樣子!
“放肆,大殿喧嘩,成何體統(tǒng)!”
皇后突然厲喝一聲。
木才人忽然嗚咽起來,默默垂淚,看上去極讓人憐愛的模樣。然而宸充容什么沒見過,依舊神色淡然,東香幾乎都要佩服她的鎮(zhèn)定了。
宸充容走到那宮女面前,輕聲問道,
“你可是自愿?”
那宮女看看宸充容,又看看木才人,最終點了點頭。
宸充容抿唇
“本宮待你不夠好?”
宮女搖搖頭。
“本宮虧待了你的家人了?”
宮女搖搖頭,眼中含淚,忽然大聲道,
“主子,元珠對不起您!”
說罷竟拔下頭上簪子刺入了自己的喉嚨,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
宸充容冷冷地看著木才人不說話,木才人擦干眼淚,蒼白著臉看了宸充容,笑了,
“姐姐這是做什么,以為逼死了人證,便能逃罪了嗎?”
木才人笑容擴大,輕聲道,
“那瓶墮胎藥,姐姐怎么說?”
宸充容冷笑一聲道,
“本宮沒有那種東西!”
“您當然沒有!“
木才人突然朝東香走來,笑得意味深長,
“但沉修容有!”
東香心頭一震,原來她在這里等著自己了。
“木才人,本宮可沒有這種東西。”
東香冷冷開口。
木才人只是笑了笑,
“但這內(nèi)務府上可是清楚地記載了呢!”
東香笑了,
“記載了什么,墮胎藥嗎,木才人,內(nèi)務府可從不收這種東西進宮!”
木才人輕輕地將頰畔的發(fā)絲撥至耳后,
“沉修容一向聰明,自然不會向內(nèi)務府要這些東西,可是,這制作藥的原料,可都輕清清楚楚地記錄在簿上呢!”
木才人甩出一本簿子,上面清楚記載了東香在內(nèi)務府領(lǐng)取過的東西,大生黃......紅花......
木才人泫然欲泣地看著東香,
“沉修容,你還要怎么說!”
木才人的步步緊逼讓東香很惱火,東香迅速反應過來,要求讓內(nèi)務府總管來當面對質(zhì)。
“不必喚了?!?p> 皇帝突然開口,
“他已經(jīng)在慎刑司了?!?p> 東香不可置信地看著皇帝,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冰冷得怕人。
木才人又將那些信拿了出來,
“這些就是宸充容和沉修容計劃陷害嬪妾的信!皇上要給嬪妾做主啊!”
木才人猛地跪了下來。
皇帝上前扶起了她,柔聲道,
“別跪著,你身子本就虛弱,起來吧?!?p> “不,若不能給小皇子一個公道,嬪妾就不起來!”
說著木才人又朝東香看了一眼。
宸充容一把將那些信奪了過來,越看越皺眉,東香看著宸充容的表情,心漸漸沉了下去。
宸充容看了這些信半晌,一甩衣擺朝皇帝跪了下來,
“皇上,嬪妾冤枉!”
她忽然看著東香,慢慢道,
“這信上的字跡根本就不是嬪妾的,若嬪妾沒看錯,這是......沉修容的字跡?!?p> 東香不敢相信地看著宸充容,
“宸充容,你別血口噴人!”
“怎么會,姐姐你看,這不是你的字跡是誰的?”
宸充容垂目將信遞給了東香。東香接過信翻了翻,自己確實是自己的。
“可自己從未寫過這種東西!”
“沉修容,枉費朕如此寵愛你,你竟因為一己私利,去傷害木才人的孩子,還企圖一尸兩命,該當何罪!”
皇帝沉著臉看著東香,東香握緊了袖下的手,臉上卻不動聲色。
“皇上,嬪妾沒有做過,嬪妾......”
“還敢狡辯!”
皇帝冷冷地打斷了東香的話。
“沉修容,朕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女子,回宮后,去泉清宮反省吧,朕此生......不想再看見你!”
東香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差點就站不穩(wěn)了。
“打入冷宮......這怎么可以呢......”
東香還想要繼續(xù)辯解,但皇帝卻再沒有給東香機會,命人將東香押了下去,關(guān)在湘水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