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暴打翻墻賊
單薄消瘦的身影趴在床上來回移動著,仔仔細(xì)細(xì)摸索著每一寸之地,眼睛都快黏到上面去了。
若不是條件有限,簡書想直接點(diǎn)滿一整間的燭火,亮如白晝,手拿一個放大鏡,直接掃描地上的任何物體。
“床上沒有,衣服沒有,地上也沒有!”簡書煩躁地抓著頭發(fā),原地轉(zhuǎn)了幾圈,表情極度抓狂。
她就不明白了,這小孩怎么都不掉發(fā),簡書找了半天愣是沒找到楚遂的任何毛發(fā),系統(tǒng)檢測到的都是她的。
“哐當(dāng)!”
“砰!”
外面?zhèn)鱽硪宦曃矬w砸地的聲音,嚇了她一大跳,簡書一怔,下一秒沖了出去。
“你是誰?誰讓你進(jìn)來的?進(jìn)我家來干什么?”
院里的大門依舊緊閉,地上卻多了個人影,還有翻倒下來的好幾根木棍。
流九磕磕跘跘地爬起來,捂腰弓背,正疼得齜牙咧嘴,驟然聽到簡書近乎凌厲的呵斥,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喊什么喊什么,沒人讓我來的,我自個進(jìn)來的,不行嗎?”
“……”
流九這幾天暗中觀察了許久,這里的院子現(xiàn)在就兩個小娃娃住,不足為懼。
簡書還以為是楚遂回來了,興沖沖地跑出來,結(jié)果是個翻人家墻還理直氣壯的“賊”。
希望落空本就心里憋著一股火,簡書冷笑一聲,整個人隱在門框上,黑暗中陰惻惻笑道:“當(dāng)然可以,你要是樂意,永遠(yuǎn)呆在這都可以,沒人會攔著你?!?p> 流九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溜精的眼神四處瞟了瞟,雙手下意識地磋著臂膀。
“啊啊啊啊,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敢了!”
流九躺在地上不停哀嚎著,身上不知道綁了多少條繩子,悲催地被捆成了一個蠶蛹,在本就不大的地板上來回蠕動著,嘴里哭喊道:“姑奶奶,饒了我吧,我下回再也不來了?!?p> “還有下回?你做夢去吧,看我不打折你的腿!”簡書揚(yáng)起竹竿照著他狠狠拍了一竿子。
“啊—沒有下回了,沒有了,我再也不來了,我發(fā)誓—”
“別啊,你剛剛不是說你自個進(jìn)來的嗎?沒關(guān)系,你以后也可以自個進(jìn)來,我不攔著你?!焙啎诎宓噬希N著個二郎腿,歪著腦袋看著流九。
“姑奶奶,我錯了,我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乞丐,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吧。”流九哭喪著臉,心里后悔不已,太大意了,沒想到這么個小娃娃這么厲害。
“乞丐就有理了?乞丐就能隨便進(jìn)人院子?乞丐你還這么囂張,真是欠打?!?p> “是是是,我欠打,我該打,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dāng),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放了我吧,嘿嘿~”流九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企圖想要讓簡書放了自己。
“別跟我嬉皮笑臉的,收起你那套,再笑我拍死你?!?p> 簡書拿起竹竿作勢要打,嚇得流九立馬閉嘴收聲,雙眼緊閉,纏成蛹的身子不停發(fā)抖。
這哪里是個小娃娃,活脫脫一個小閻王,這下栽了,流九心里哭嚎不止。
“我問你,你有沒有看見我弟弟去哪了?”
“你弟弟?我沒看見?!绷骶牌岷诘难壑樽愚D(zhuǎn)了轉(zhuǎn),果斷搖了搖頭,“不知道,沒看見?!?p> “真的?”
簡書這么問是因?yàn)閯倓偭骶耪f的一句話,“不過就是兩個小娃娃,我還不放在眼里?!?p> 他知道楚遂的存在,說不定楚遂失蹤與他關(guān)。
“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了我吧。”
簡書長長地“哦”了一聲,“這樣啊?!?p> “是是是,我沒看…啊—”
見人信了,流九忙不迭地點(diǎn)頭,剛想要再說一句,眼角余光里一根長長的影子驟然揮下,背上又是撕心裂肺的痛,流九頓時哀嚎不已。
簡書好歹也是學(xué)過犯罪心理學(xué)的,撒沒撒謊她一眼就能看出來,看他那樣子,就知道沒說實(shí)話。
“說,是不是你把我弟弟綁走了,再不老實(shí)點(diǎn),我拍死你?!?p> “別別別,不是我,真不是我。”
“是誰?”
簡書舉著竹竿步步緊逼,直覺告訴她,這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說話—”
見人不肯說話,簡書再次拍了下去。
“別別,是袁安,別打別打?!?p> “袁安?這又是誰?”
手中動作一停,簡書舉著竹竿喃喃自語,只覺這個稱呼有些陌生又有點(diǎn)熟悉,好像在哪聽過,偏又想不起來。
“袁安是誰?”
流九癟著張嘴,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子,這下完了!
簡書彎腰瞅著那張苦兮兮的臉,慢悠悠地威脅道:“看到院子里的那口井沒有,塞一個人進(jìn)去綽綽有余,你想不想試試?”
流九果斷搖了搖頭,頓時欲哭無淚,橫豎都是一死,現(xiàn)在不說就是死,說了還有機(jī)會先逃走。
權(quán)衡利弊三秒,流九在心里盤算清楚后果斷把白天看到的事說了出來。
簡書聽得渾身發(fā)涼,握著竹竿的手止不住地細(xì)細(xì)顫抖,她閉了閉眼想起詢問之時,大家異口同聲的話語,聲音發(fā)啞道:“我問他們,那些人都說沒有看見?”
小娃娃就是小娃娃,再厲害有什么用?怎么懂得人心險(xiǎn)惡?人性自私,流九心里不屑。
“袁安可是縣太爺?shù)莫?dú)子,寵的不行,平日里作威作福誰也不敢說一句,都怕得罪了他遭報(bào)復(fù),要我說…”流九嘀咕道。
“哎哎,你把我放開,別走啊,回來—”
流九話還沒說完,眼角余光一個人影快速閃過,待他艱難地蠕動身子來到房門,院子里早就沒了人影。
此時一陣大風(fēng)吹過,飄起了滿地的白梨花,透過漫天的花絮映襯了一張生無可戀的臉龐。
空靜昏暗的房內(nèi),一道鎖關(guān)主了楚遂隔絕了外面的一切,周圍一片黑暗,與他為伴的怕是只有角落里時不時跑出的老鼠。
與此同時,一股心酸委屈,害怕難過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重,
楚遂就著衣服抹了抹眼角疼出來的一滴眼淚,低頭吹了吹手心,小小的身子孤獨(dú)蹲在墻角,可憐無助地就好像是一只默默在角落里舔舐傷口的小獸。
楚遂把頭埋在膝蓋里,嗚咽低泣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在空氣中傳開,他想忍著可是又忍不住,眼淚不停流出來打濕了臉龐。
師傅…姐姐…你們在哪啊?
遂兒好怕!
楚遂嗚咽一聲,幾乎一天滴水的他嘴唇干裂得厲害,話音消散于嘴邊,就連空氣都未浮動半分。
意識模糊之際,楚遂努力睜著眼卻還是支撐不住重重倒在一旁。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