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自己家里人認定是沒腦子的涂雷就在門外,聽著母親跟媳婦的一言一語,表情麻木。
傷成那個樣,八成是村里的長舌婦所為……?
等著,等媳婦的傷口結痂,看他饒過她們哪一個?
隔壁的王狗子踮腳隔墻瞥了一眼,被自己媳婦嗔怪的拽下,說:“娘這個樣,你也這個樣,還讓不讓我活了?”
“哪樣?”
這么摸不著頭腦的話,他一大老爺們可聽不懂,聽不懂。
劉姥姥的女兒,王狗子的媳婦,王劉氏待要發(fā)作,余光瞄到兒子女兒再旁玩耍,也就忍了。
“心都飛到隔壁了,還以為我是瞎子呢?”
“嘿,你這腔調,咱這就回屋去,回屋去理論理論一番?!?p> 王狗子笑著摸媳婦拿掃帚的手,作勢要往屋里走。
千萬情話,都不如屋角一躺。
手一觸,王劉氏會出意來,羞的反手拍打男人不安分的手,示意男人當著孩子的面,要顧忌些。
“嘎吱”劉姥姥提著一簍子菜,不喜不怒的樣子,叫人很是擔憂。
“姥姥,姥姥……?”
“姥,姥姥……?”
板兒和青兒見了姥姥就歡喜,跑上去簇擁在姥姥的膝下,一長一短的說著在家都玩了什么,又在地上畫了什么。
院子里的泥地上,可不就是一處一幅大作,不是挖了個小坑,就是不成樣的花花草草,又或是歪歪扭扭的大物件。
天馬行空的小孩子,不缺童真的歡樂。
“娘,有我們在,不用您去摘菜。”
“還說呢,找你們回來,是有正經(jīng)事的。倆孩子都大了,該上學堂念書,你們怎么想的呢?”
“上學堂?”
自得了點銀子,王狗子和媳婦都在外做生意,還沒點起色。
不是不想送孩子進學堂,是他們手里沒多少趁手的錢。
板兒和青兒聽了卻是喜得直跳,拍著手叫嚷道:“好耶,到學堂去讀書,長大了考狀元去!”
“爹,板兒想去!”
“青兒也想去。娘,你跟爹說說嘛!”
王劉氏鬧不過倆孩子,滿口應承,沒說的。
她借口去做飯燒菜,留男人陪孩子在院里玩,順道讓他跟母親談談。
回了村,他們偶然間聽到石大娘在跟人嘀咕說嘴。
說劉姥姥放著照顧外孫這正事不做,跑他家去嚼舌根子。
還說劉姥姥被胡氏迷魂湯,跟涂家人走得很近。
他們跟涂家雖是隔著一道院墻的鄰居,但關系并不好,也沒緩和過。
“板兒青兒,你兩繼續(xù)玩,爹在這兒看著你們玩哈?!?p> “好?!?p> 王狗子笑著趕孩子去玩,又叮囑板兒青兒不能跑出門,晚點兒就要吃飯了。
倆孩子很聽話,答應著就蹲地上玩泥巴游戲。
地上有一處濕了的坑,那是劉姥姥澆透了水,專給孩子挖泥捏小動物。
“我提議送倆孩子去學堂,跟別人沒大多關系,純是因為孩子大了,到了念書的年紀。咱可以苦了自己,少吃點,凍著自己,也不能缺了孩子的。”
劉姥姥主動解釋道。
她也不是不愿意天天在家?guī)Ш⒆油?,而是孩子大了,不能再陪著她這老婆子。
這人不讀兩本書,沒點學識在肚子里,遇著了事,多沒腦子辨明對錯。
不知對錯,那跟糊涂蟲有何區(qū)別?
“您既如此說,我就曉得了,就這么辦吧!”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劉姥姥就跟女婿女兒把道理講透了,都達成共識,沒說的。
與這一家子不一樣的是,胡氏費盡口舌,婧兒也說得腦殼疼,兩人都沒能說服對方。
胡氏那套拿小恩小惠去搶劫他人的言論,在婧兒看來,跟雞鳴狗盜之人的強盜邏輯并無二意。
“媽說了,你不聽話?!?p> “錯的就是錯的,對的就是對的,我不聽錯的話!媽的做法,你也認同?”
“包婧兒,你什么意思?”
婧兒情緒極度不穩(wěn)定,急需得到男人的支持。
她在這個家里,所能依靠之人,也就是只有跟她同床共枕的眼前這男人。
涂雷有些惱火,還沒人敢當著他的面,說母親的不是。
這女人,這女人莫不是腦子燒壞了?
“媽那樣的做法不……?”
“住口!”涂雷徹底火了,翻臉不認人,暴跳如雷。
“母親的話就是對的,從沒錯過!倒是你,一個外來之人有什么資格,說我媽?”
“涂雷!我是你媳婦,你女人,還不能說話了?這些天夜里,你跟我說過的那些話,都是假的么?”
“假不假的,都不能跟我媽相提并論!”
提及夫妻間的纏綿悱惻,似乎恩愛情景仍在昨日,也在兩人的眼前重現(xiàn)。
情字當頭,婧兒沒止住淚水的流,心澀鼻酸,眼腫如桃。
不管怎么說,涂雷的心里還是有她的,怔仲的站那兒半天,沒再說過一句狠話。
“哎呀,果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胡氏明知大兒子跟兒媳拌嘴,仍說風涼話。
她眉眼含笑,心內好不得意!
從她腸子里爬出來的孩子,她還能降不???
涂雷掛念著獨自躺屋里沒飯吃的媳婦,也就沒心思吃,自己隨便對付兩口,捧著一大碗飯菜,頭也不回的走了。
“雷兒,雷兒……?反了他,我叫他都不應!”
“沒應么?我剛好像聽見他說去去就來,是這樣吧?咳!”
涂草不想激化矛盾,鬧得家中無安寧日子,干咳著撒了小謊。
涂音和涂電姐弟倆被迫圓謊,沒說的,只一個勁的夾菜到母親的碗里,討好賣乖。
“你兩就是孝順,比你們那個沒腦子的大哥強,盡護著外人!你,以后可不能有樣學樣!”
“是……哈,哈哈,大哥不是護著外人,那是嫂子!”
“這么說,你也知她是嫂子?”
胡氏沒認輸過,見小兒子也拿話嗆自己,話趕話的說了句令人深思極恐的話。
涂音是個姑娘家,聽了這話也只得把頭埋進碗里,當自己聾了。
平時少管事的涂草聽了,先是驚到懷疑自己耳朵出了不小的問題,又疑自己在做噩夢,而后不得不直面現(xiàn)實。
他顫聲問道:“老二,你……你娘說的,是真的嗎?”
“嗨,我家常話也多,什么真不假的,哪能句句都計較呢?你呀,正事不理的,屁大點事……的話,躁啥?”
……
畫小丑妝
今天,我去打疫苗了,更得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