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和一聽就要沖上去,被甘一給攔住了。殷唯也眼神示意莫要輕舉妄動。
殷唯隨手拿了個凳子,坐在了他面前。
她看起來很是平靜,像是根本不在意他說的話一樣。
男子見之更加得寸近尺,“怎的?你也認同嗎?聽聞殷唯殷大人最是毒辣無情,怎對我就這么心慈手軟了?!?p> 殷唯看著他的眼睛,篤定道:“你想死,但是對自己又下不了第二次手?!?p> “弱懦。”
“無能。”
男子的手蜷了起來,惡狠狠的看著她。
殷唯卻不理,自顧自的說著,“我研究了路線圖,一路上多走小道,幾乎沒有藏銀子的地方。而且甘太傅背地里安排了近小半的人,加之裝銀子的箱子又有官府的封條,你們如果在半途換銀這幾乎是不可能的?!?p> 要不是一個粗心的小吏不小心將其中一個箱子撞倒了,將箱子里的東西全部給倒了出來,怕是到了賑災地才發(fā)現(xiàn)。到那時才是真正的百死無生了。
“所以還在姜京對吧?!彼惫垂吹亩⒅娝掘橹氖种该偷貜椓艘幌?,了然的笑了一下。
殷唯起身來回踱步,“可是姜京又很大,東區(qū)、南區(qū)、北區(qū)……”
男子聽到北區(qū)臉皮一抖。
殷唯停了下來,一時間整個審理司沒有半點聲音,她轉頭看著男子,眼里的惡意都快溢出來了。
“在北區(qū)呀,北區(qū)又有十六個街道,相難街道、和會街道、翻三街道、玄風街道、后街道……”
男子將頭一扭,閉上了眼睛。
殷唯快步來到他面前,伸手用力捏住他的臉,男子吃痛只得將眼睛睜開。
“閉什么閉!接著來!后街道里能容的下那么多錢財?shù)恼拥闹挥泻渭?、段家……”殷唯一派從容?p> 男子只覺得殷唯是個魔鬼,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在她面前就是赤條條的,他已經(jīng)竭力控制自己了,可是在聽到段家時仍然抑制不住的輕微顫抖了一下。
他知道他完了,他被魔鬼抓住了。
殷唯放開了手,男子頹然的低下了頭。
她看了一眼甘一,甘一會意連忙往外跑,去稟告甘太傅。
甘一邊跑邊笑,嘴角都快到天上去了。太好了,公子有救了!
殷唯晃了晃頭,她只覺得頭暈目眩,從昨天到現(xiàn)在她滴米未沾,腦子一直高強度的運轉到現(xiàn)在,真的有一些吃不消了。
徐和見狀連忙扶住殷唯,擔憂的看著她,“主人,要不先回府休息一下吧?”
“好?!币笪]有拒絕。
她的任務已經(jīng)完美完成了,接下去就看甘家的行動力了。
兩人離開了審訊室,守門的兩個司衛(wèi)見了心里一盤算,半個時辰還沒到,還真是走一個過場。
兩個司衛(wèi)沒想到的是,他們幾天嚴刑拷打都沒審問出來的東西,被殷唯幾句話給問了出來。
殷唯從始至終都沒發(fā)現(xiàn)的是,這個審訊室里還有一間暗房。
其實每一間審訊室里都有一間暗房,但是只有每一代的姜皇才知道它的存在,審理司太重要了,皇室總得有一個特殊的監(jiān)督方式。
此時,北姜的最高掌權人姜皇就在這一間暗房內,離殷唯就只有一墻之隔。
“嚴井,你說這殷丫頭的腦袋是怎么長的?!苯时徽痼@到了。
“老奴不知,這、這殷大人真是可怕?!眹谰鸬?。
可不是可怕嗎。都道人心難測,可殷唯卻一步步將人心算計到如此境界。
多智近妖呀!僅僅一個晚上就將路線圖和姜京的分布給背下來了,再利用犯人的一舉一動,將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中。
“現(xiàn)在朕確定了,太子是絕對駕馭不了殷丫頭的,若是太子登基這殷丫頭肯定是一個權臣,而非忠臣?!?p> 姜皇意味不明的詞句令嚴井不敢答話。
“但是朕可以駕馭的了,殷唯這等人物去陪太子和左王小孩子打架干什么?”
嚴井突然想到姜皇如今也不過三十七的年歲,最少還有幾十年的光景。
但是在姜皇的默許下,左王和太子早早的就為皇位廝殺了起來。想到此處,嚴井不由脊骨發(fā)寒。
姜皇的面容隱藏在暗處但仍見幾分雍貴攝人,哪有所謂的溫良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