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朕的女真猛士呢？

　　張小西的初陣就和那兵油子說得一樣，就跟著大部隊在戰(zhàn)場上轉(zhuǎn)悠了一圈，什么事也沒有。

　　最危急的情況也就是他這個百人隊頂?shù)搅俗钋懊?，直面一眼看不到頭的遼兵，不過那時他只是在后面看著，同時喊一喊那幾句僅會的女真話。

　　“跟我來，沖，不許撤?！?p>　　雖然沒有親手殺敵，但張小西還是被嚇得不輕，嚇到他的不是遼軍，而是平日里他身邊有些憨傻的女真人。

　　戰(zhàn)場上那些女真人是真的兇，有些女真人半邊臉都被打爛了，卻硬是一步不退，非要很那些遼兵拼個你死我活。

　　總之，靠著女真人的兇性，雙方一直從日出殺到日落，也沒打出個名堂，最后只能各自撤兵。

　　回軍路上，完顏劾里缽對著吳福一頓狠吹，什么以兩萬敵五萬真乃當(dāng)世名將，之類的話張口就來。

　　畢竟這場仗他完顏部本族的人都只在后面看著，一根毛都沒被傷到。

　　吳福心里暗喜的同時，他也清楚，這場仗能打成這樣，全靠女真人夠兇，他不過是看哪里頂不住了，把兵力調(diào)過去支援而已。

　　不過初次為將，就能能把上萬人指揮動，難不成我還是什么將種，高興之余，他嘴上謙虛道：“此戰(zhàn)之功當(dāng)屬朝廷上的諸位大員，全是我等兵利甲堅之故，我等不過是做了些微末小事?！?p>　　完顏劾里缽附和道：“對對對，我定會上書好好感謝朝廷?！?p>　　之后女真人又和遼軍交戰(zhàn)十余場，互有勝敗，但誰也奈何不了誰，最后打不動了，蕭嗣先率軍撤退百里后駐防。

　　對于這個結(jié)果，最滿意的那些乾國官員，女真人和遼國的表現(xiàn)全都十分符合他們的預(yù)期。

　　完顏部的人對這個結(jié)果比較滿意，畢竟他們擊退了遼兵，沒有人繼續(xù)壓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了，就連遼國人都對這個現(xiàn)狀比較滿足，畢竟他們已經(jīng)開始在女真家門口筑城了，肉爛在鍋里，之后只要再增兵，女真人遲早會被他們剿滅的。

　　只有秦構(gòu)一個人對這個結(jié)果十分不滿意。

　　說好的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能敵呢？這都兩萬女真人了，我還給你們送了那么多東西，打五萬遼兵怎么就打得那么艱難呢？不說全殲了，你們好歹把他們從你們家門口趕出去啊。

　　看著戰(zhàn)報，怎么也想不明白的秦構(gòu)決定咨詢一下其他人，于是寇謙就入宮面圣了。

　　“寇相，朕觀女真人有氣吞萬里之勢，為何這次兩萬女真還滅不了五萬遼兵呢？”

　　女真人有氣吞萬里之勢？就一群野人而已，我怎么沒看出來呢，兩萬女真人能擋住五萬遼兵，都已經(jīng)夠厲害了，還能要求什么？

　　不過秦構(gòu)說女真人要比這還能打，寇謙也只能順著秦構(gòu)的話往下說。

　　“臣覺得是女真人未有良將，完顏阿骨打人杰也，卻不得掌權(quán)，女真人只能聽庸人之令，自然戰(zhàn)事不順?！?p>　　秦構(gòu)聽了有些不信，英雄史觀不是錯誤的嗎？按理來說，就算沒有完顏阿骨打，女真人的實力積蓄起來后，也會有其他女真人起來把遼國滅了啊。

　　算了，那完顏劾里缽不怎么樣，完顏阿骨打總不能比他更差吧。

　　想到這，秦構(gòu)有些頭疼道：“寇相，這女真不夠強，恐怕對北寇威脅不夠大，所以我想讓完顏阿骨打成為女真共主，可完顏劾里缽還在，還請寇相教我？”

　　現(xiàn)在女真人的強度對乾國來說已經(jīng)夠用了啊，還要再加強啊，而且完顏阿骨打才十幾歲啊，憑什么才能當(dāng)上女真共主的位置？

　　寇謙也犯了難，回道：“此事還請官家給予些時日，容臣下去細細安排。”

　　秦構(gòu)滿意道：“好，此事就交予寇相了?！?p>　　一頭霧水的寇謙回去后，直接把王安石叫來商議此事。

　　“介甫，你說官家這是何意，非要讓完顏阿骨打當(dāng)女真共主，維持現(xiàn)狀讓其兩敗俱傷不好嗎？女真人這頭幼虎養(yǎng)大之后，就算此朝安分守己，難免遺禍子孫啊?！?p>　　王安石聽完寇謙和秦構(gòu)的奏對過程，細思后笑道：“官家可能正是發(fā)現(xiàn)女真人身上已經(jīng)有遺禍子孫的苗頭了，所以才想著將其掐死?！?p>　　寇謙搖頭苦笑道：“老夫已經(jīng)老了，介甫就莫要和老夫打機鋒了。”

　　王安石解釋道：“寇相可知，女真地有些乾人被東廠所控，那魏忠賢鼠目寸光，就看得見蠅頭小利。

　　正巧有個從高麗販奴的人伢子和完顏阿骨打走得近，在完顏阿骨打有自立之心時，就獻策讓其從高麗走陸路販奴到我大乾……”

　　他將完顏阿骨打要當(dāng)奴隸販子的事給寇謙說了一遍后，就向寇謙問道：“寇相如何看待此事？”

　　寇謙沉吟一陣道：“此事對我大乾有利有弊，利在于有更多乾人入女真地覓財，我大乾更好控制女真，并且完顏阿骨打自立，其他女真部估計也會有樣學(xué)樣，女真人只會分裂成數(shù)個部分，女真共主只會是個虛名。

　　而這弊，就在于女真人獲利頗多，實力大增?！?p>　　王安石點頭道：“這就是官家所洞察出來的禍患苗頭，那女真人長于山林之間，那股兇性著實不凡，兩萬女真兵在一老卒麾下，竟能抗衡五萬遼兵。

　　女真地中，女真敢戰(zhàn)之士當(dāng)不下十幾萬，思之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若是真有一女真共主號令所有女真，那女真人還真有氣吞萬里之勢。

　　而且就算我們將女真人分成數(shù)支，派上大乾官員管轄，可分久必合。

　　還是有可能出現(xiàn)一位女真共主統(tǒng)合所有女真人，女真人的兇性加上我大乾為扶持女真而造就的富庶。

　　到時，不敢細想，不敢細想……”

　　寇謙臉色凝重道：“這女真確實有可能成為大患，可為什么官家都看出來此事了，為什么還要完顏阿骨打成為女真共主呢，下暗手把女真人中的人杰不是更好？”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庸才還是人杰，誰又能看得清楚呢？

　　讓完顏阿骨打當(dāng)女真共主，就是官家的高明之處，一來女真人強了，對北寇牽扯更大，二來，就是要讓女真人淪落到，哪怕是有個人杰成為女真共主，女真人也成不了氣候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