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娘最愛的女兒
姜秋靈將自己的佩劍送給她,意義自然非凡無比。
季浮離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yīng),就保持著剛才那副不解的模樣,等著她將沒有說完的話,繼續(xù)說下去。
“以后,這把青玄長劍就成你的所有物了?!苯镬`將視線從那把長劍上收回,看向季浮離,“離兒,萬一將來有一日你遇到什么事,爹娘不在你身邊的話,你就拿著它去找你外公,到時候你外公會給你做主的?!?p> 她指的是什么事,季浮離能猜到一二。雖然覺得娘親有些多慮了,但一想到她是在認真為自己考慮,她便鼻尖一酸,眼眶就又跟著紅了。
“娘,你總是對我這么好?!泵髅骷据p鴻才是她的親生女兒,但從小到大,不管是遇到了什么事,她都會優(yōu)先考慮她。
盡管季浮離心里很清楚,她會這般待她是因為她從小就沒有親娘的緣故,但就算是這樣,她也很感謝姜秋靈。
而且她知道,這么多年來,姜秋靈一直當她是她的親女兒。
這不,她撒嬌般地說了那句話,姜秋靈就抬手在她鼻頭上輕輕刮了下,笑著說道:“那可不,誰讓你是我最愛的女兒呢!為娘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啊!”
這是一句摻雜著玩笑的真心話,不過也并不是開玩笑,而是故意這么說逗季浮離的。
季浮離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在其他人聽來,卻不是這么回事了。
“娘?!?p> 還沒等季浮離說什么,門口就突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屋里兩人頓時一愣,隨后一同朝門口看去。
季輕鴻已經(jīng)在那里站了一會兒了,毫無疑問,將她們剛才說的話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完了,這應(yīng)該不會刺激到她吧!
一個奇怪的念頭在季浮離心里生起,她看著突然回家的季輕鴻,忙回過神來,朝她喊了聲“阿姐”。
姜秋靈在聽到她的聲音時,當即反應(yīng)過來,起身笑著朝季輕鴻走去:“輕鴻,你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吃過飯了嗎?”
季輕鴻瞥了季浮離一眼,沒有應(yīng)她的那聲阿姐,而是在母親朝她走來時,抬腳走了進去。
“吃過了?!奔据p鴻不冷不淡地答了句。
季浮離覺得氣氛十分尷尬,就站起身來,打算離開了:“娘,阿姐,我還有些事,你們兩個聊,我先走了?!?p> 她并沒有事,這只是一個推脫著離開的理由,但季輕鴻卻道:“怎么阿姐剛回來,小離兒就要走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季浮離覺得她的語氣好像有些陰陽怪氣的。
但回想起先前兩人相處時的那些時光,季浮離就覺得一定是她聽錯了。
她的阿姐不會是這種人的。
“阿姐這話說的就顯得是妹妹的不是了?!奔靖‰x收回剛抬起來的腳,站在桌邊看著她笑道,“妹妹是確實有事要離開,并非因為阿姐才走的?!?p> 季輕鴻為何會那樣說,她心知肚明,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所以根本沒有要和她拐彎抹角的意思,直接回答了那么一句。雖然不是完全的真,但卻是實話。
但盡管如此,季輕鴻還是沒有放她離開的意思。
她挽著母親的胳膊回到桌邊,扶著母親坐下后,就抬手搭上了季浮離的胳膊。
“小離兒,阿姐聽說你要成婚了?”她嘴角含笑,但笑意并未到臉上,看起來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在其中。
季浮離忽略了她的表情,點頭應(yīng)道:“嗯。確實有要成婚這么回事,但不是現(xiàn)在?!?p> 季浮離可以看到,季輕鴻的臉上好像出現(xiàn)了一抹喜悅的表情,但很快就散去了,以至于她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阿姐,你這個時候怎么回來了?”見她不說話了,季浮離就將方才姜秋靈問她而她沒有回答的這個問題,又問了出來。
“哦,有一支流蘇簪當初好像忘帶了,我回來取一下?!奔据p鴻快速回過神來,收回落在季浮離臉上的視線,拉著她一起坐下。
這下季浮離不說走了,畢竟就算她想走,也根本走不了??!
她的手還在季輕鴻手里呢!
長大之后,她們兩個就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牽過手了。
上次季輕鴻牽她手的時候,季浮離記得是在十二歲那年。
有一日,她們兩個纏著季守言給她們做風(fēng)箏,結(jié)果第二日一大早,季輕鴻就跑到她那里,拉著她的手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
那好像是她們兩個最后一次牽手了,再然后,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不知為何就漸漸變得陌生了起來。
季浮離沒有細想,季輕鴻也沒有給她想下去的機會。
“浮離,我聽長過說,你要嫁給祁王爺,還是父君賜的婚?”
她嫁給了沈長過,王君自然就成了她的父君。
姜秋靈沒想到她會提起沈長過,她看了眼季浮離臉上默然的表情,忍不住開口打斷了她們:“離兒還小,這事不急。輕鴻,你那支流蘇簪放在哪里,娘陪你去找找吧。”
話題轉(zhuǎn)的生硬,有點兒腦子的人都能聽出來她是什么意思。
她這是不想她繼續(xù)說下去了。
季輕鴻心里不免泛起一陣酸澀,回想起剛來時姜秋靈和季浮離說的那些話,她就覺得十分難受。
從小到大,她的母親就偏向于季浮離,讓她什么都顧著點兒妹妹,她照做了。唯一考慮了自己這么一次,卻成了她的錯。
她的母親在她回來的時候,說出了那樣的話,現(xiàn)在又覺得她不應(yīng)該提起她的夫君。
季輕鴻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緊緊捏住了一樣,讓她呼吸困難,漸漸渾身僵硬,手腳冰涼。
邪惡的種子不知不覺在心里種下,深深地埋在內(nèi)心深處,等著它的主人將它喚醒,然后澆水施肥灌溉長大。
沒有人知道季輕鴻在想什么,她沉默了一會兒,如了母親的愿,什么都不再問了。
“我自己去找吧?!彼芙^了母親的陪伴,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姜秋靈有些尷尬地看了季浮離一眼,后者朝她笑了笑,無奈地說道:“娘,沒什么的,都過去了,我現(xiàn)在一點兒都不在意這個了?!?p> “阿姐肯定不開心了,我去和她說說話?!彼沉搜奂据p鴻快要消失在院門口的背影,起身快速和姜秋靈說了句,“娘你別擔(dān)心,我會和阿姐說清楚的。”
姜秋靈滿臉擔(dān)憂地應(yīng)了一聲,就看見季浮離快步朝季輕鴻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