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南深打開了另一扇柜子,在柜子里摸索了幾番,從柜子里掏出了幾樣?xùn)|西。
一個圓形的黑色固體,塑料制品,看起來有些廉價,但是……
“9號Y手請求支援?!?p> 由南深對著這個玩意兒說道。
大概半分鐘后,這玩意兒響起了尖銳刺耳的滴滴聲,響了大概五秒鐘。由南深又將它放了回去。
此時,夜已深。
偶爾能聽到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吳令坐在椅子上,由南深雙手插著褲兜,屹立在門沿上,低頭沉思著什么。
頂上的吊燈被外頭的風(fēng)吹打著,搖擺不定,周圍盤旋著幾只大蚊子。
吳令還是頭一次見有這么大幾只的蚊子,果然島上的蚊子吃的都太飽了,看它飛起來都費(fèi)勁兒。
百無聊賴的盯著這些蚊子,吳令倒是覺得氣氛莫名有些尷尬,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雖然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換做其它女生,氣氛不會是尷尬,而更多的是曖昧。
而對于她來說,這個房子的空間還算夠大,桌上還有把已經(jīng)生銹的鐮刀,如果這個時候,她拿起這把鐮刀捅向門口的人,成功率大概會有一半。
正好,門口的人背對著她,絕佳的“行刺”機(jī)會。
于是,右手開始蠢蠢欲動,不聽使喚的拾起桌上的那把鐮刀,吳令緩緩站起身,腳步聲輕的走到某人背后。
鐮刀在距離某人三毫米時,面前背對著她的人突然轉(zhuǎn)過身來,低頭瞥了一眼吳令手中的鐮刀。
由南深拉進(jìn)了他與鐮刀的距離,此時的鐮刀深陷進(jìn)他的衣衫里,“鐮刀是用來割麥子的,不是用來割人的?!?p> 吳令退后一步,鐮刀也跟著離了些距離。
“這島上哪有麥子,割人是最好不過了,你瞧瞧都生銹了。沒有人使用過它,從今以后我就是它的主人,回去在石頭上磨磨,說不定還能用。”
吳令又坐回了椅子上,偷雞不成蝕把米,心虛的又說道,“聽我媽說,外公田里麥子熟了,這把鐮刀可以倒是可以給他們寄回去?!?p> “今年的麥子看來是早熟的厲害,五月份就已經(jīng)成熟了。你家的田果真與尋常農(nóng)家不一般?!?p> 吳令心里罵娘,不蒸饅頭也爭不了這口氣,心里萬分憋屈。
外頭狂風(fēng)肆意,機(jī)翼的聲音逐漸吞噬了房間內(nèi)的沉默,吳令從窗戶出探出個頭,還沒探個究竟,就被某個人的大手掐著脖子,往房間拖出去。
一路死拖,毫不憐香惜玉,雖然吳令是塊糙玉,怎么說也是人家父母的黃花大閨女,又不是黃花菜。
“喂喂喂?!眳橇钅槻客t,“咳……我要被你勒死了?!?p> 這家伙一定是在報復(fù),被硬生生拖進(jìn)直升機(jī)門艙內(nèi)后,由南深才松開手,一把將吳令推向座椅處,“坐好?!?p> 吳令一踉蹌,頭頂撞向座椅靠背,額頭瞬間泛起紅點(diǎn),白里透紅像唱戲文的。
頭一次,吳令怨恨自己這張小白臉,她拿出荷包里的小鏡子一照,頓時又自信了一點(diǎn)。
一旁的家伙閉目養(yǎng)神,眉毛凝成一條線,到底是什么事兒能讓從不把心事表露在臉上的一個人愁成這樣。
吳令好奇的思考著,仔細(xì)的端詳著一旁那張臉,企圖能從他臉上看出端倪來。直升機(jī)遇到一群南非的鳥,及時繞了一道。
機(jī)內(nèi)的顛簸毫無預(yù)兆,吳令腦袋慣性的朝著由南深肩頭撞去,還好由南深反應(yīng)極快,及時從一旁抽出軟枕耷拉在他肩頭。才不至于吳令的頭硬生生撞上。
真是倒了上輩子的霉了,今天的頭都撞了多少次了,吳令郁悶,一頭扎進(jìn)自己懷抱里,打算睡個覺。
吳令睡了大概半個小時后,醒來時,直升機(jī)停在了一個空曠的地方,一旁一輛小車停在一旁。
迷迷糊糊的下了直升機(jī),沒太注意一旁的人是否會跟著下來,只注意到小車?yán)锵聛硪粋€人。
“哎喲,我的寶貝,好久不見?!毙±畲钌蠀橇罴绨颍_始噓寒問暖。
“起開?!眳橇钕訔壍耐崎_了小李的手。
“你來干什么?”
“專程來接你呀。”小李打開副駕駛,恭敬的有些貓膩。
吳令回過頭,只見直升機(jī)艙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而里頭的人根本沒下來,“喂。由南深,你去哪兒?”
回應(yīng)給吳令的是一道無情離去的機(jī)翼嘩嘩聲,這里是郊外,很少有人走動,直升機(jī)離開后,回歸了平靜。
吳令坐在副駕駛,百思不得其解,“你說,由南深這是去干嘛?為什么不帶上我們?”
小李開著車,聳了聳肩,“姑奶奶,大老板的私人行程我一概不知。況且,你確定我倆跟著去,不會拖后腿?”
“那是你自個兒,我可不是,姑奶奶我還是有點(diǎn)智慧的……”
話到一半,小李一個急剎,側(cè)身扶著吳令的肩膀,左看看右看看,上下左右看了個遍。
吳令被小李突如其來的舉動為之不解,“死娘炮,你耍流氓啊?!?p> “不是,姑奶奶,你咋能聽見我說話了?”
呵!
她倒是得好好謝謝大海沒有要了她的這條賤命,倒是無緣無故治好了她的耳聾。
“在島上遇上了一個活神仙,他在耳旁揮了揮他手中的仙草,然后我就能聽見啦?!眳橇钜槐菊?jīng)的胡說八道。
小李信以為真,“好事啊,有機(jī)會,我也去島上拜一拜,說不定活神仙揮了揮仙草,就能給我揮出個女朋友來?!?p> “做夢吧?!?p> 吳令笑道。
次日周六,吳令一大早起來看新聞,依稀記得由南深在島上說過,“回城好好練練平衡力。”
于是,吳令從沙發(fā)上直直站起來,左腳抬起,右腳落地,雙手合十,嘴里默念,“下次一定打贏他……”
十分鐘后……
“喂?!?p> 吳令四仰八叉的癱在沙發(fā)上,不斷的從薯片口袋里送吃的。說出的話還含糊不清。
“啥?”
吳令不耐煩的坐起來,從地上撿起遙控器,關(guān)掉新聞的聲音,才又問道,“還要保護(hù)陳夫人?!?p> 什么玩意兒,合著這輩子就是陳夫人的貼身保鏢唄。
“行,半個小時到?!?p> 掛掉電話后,吳令又按下遙控器,繼續(xù)看著新聞。
下午四點(diǎn),百合酒店大廳正在開展一次香水品牌活動,百合公司推出了一款新產(chǎn)品,這款香水面向大眾,不再是高端雅致的人選。
“走進(jìn)大眾,走近心聲……”
活動主持人聲音高亢,這口播音腔,頗有一股學(xué)校迎新歡會的感覺,吳令不自覺的抽了抽嘴角。
身后有人拍了拍她肩膀,吳令心跳頓時漏了半拍,“要死啊?!?p> 李迪生穿的騷包極了,帶著一副墨鏡,頭發(fā)還打了摩絲,“我說死娘炮,咱們今天的任務(wù)是保鏢,不是選美。”
“我說寶貝啊,保鏢也不能讓人看出來是保鏢的身份,否則壞人只會乘其我們不備的時候,對我們客主下手?!?p> 這么說來也有些道理??床怀鲂±钸@家伙還不是豬隊友。
“還有啊,寶貝。你這一身黑打算去送終啊?!毙±詈掼F不成鋼。娘炮似乎得捶打吳令小肩膀。
“電視上保鏢不都是一身黑西裝,外帶一副墨鏡嘛,我也是跟電視上學(xué)的。”
小李欲言又止,吳令又說道,“還有,早上打電話給我,讓我十點(diǎn)半到這兒,還好我機(jī)智,知道你詐我,活動一定是下午。”
“我說姑奶奶,平時你就不愛早到?!毙±钚闹胁粷M,嘀咕著“還好由哥提醒我,否則你還在床上睡大覺?!?p> “什么?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
小李做出求饒的姿勢,他是打不過這個女漢子。
活動進(jìn)行到一半,流程是唯一的贊助商陳幽女士上臺致辭。
陳幽穿著樸素,頭發(fā)盤起,只有脖子上戴著的一條銹跡斑斑的項(xiàng)鏈,項(xiàng)鏈中央有半塊翠玉。
在酒店大堂閃耀的紫光燈的照明下,與陳幽這身衣裳格格不入。臺上的陳幽面露和藹,有媒體記者提問時,她慢悠悠的開口回答,一字一句條理清楚,思維敏捷。
這樣的女人,或者說這么優(yōu)秀又美麗的女人,上天還是為她關(guān)了一扇窗,死了丈夫,丟了孩子。
所以,上天算是公平的。
否則,世界該不和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