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程霜
小賣部里的王鶯鶯醒來，戴上眼鏡，看到光溜溜的牛大田，瞬間一愣。
王鶯鶯喊道：“牛大田，你在干啥？”
牛大田頓時驚訝道：“你認出我來了？劉十三不是說我這樣像羊腿嗎？難道我不像羊腿？”
羊腿？
王鶯鶯被牛大田說的有些懵，一個那么大的人，怎么可能像羊腿，像一頭小乳豬還不差多。
不好。
她突然意識到什么，立馬跑出去，果然看到晾在那里風干的羊腿沒了。
王鶯鶯眼神不善的盯著牛大田道：“說，我那么大個的羊腿去哪里了？”
牛大田道：“被劉十三拿走了呀，他跟我說讓我冒充羊腿兩個小時，他就幫我寫作文?！?p> 王鶯鶯道：“那他拿羊腿做什么？”
牛大田搖搖頭道：“他沒說，然后抱著羊腿騎著那輛女士自行車跑了?！?p> 他拿羊腿做什么？
王鶯鶯想不通，他自己又不會做弄，要吃羊腿跟自己說，自己會不給他弄？
劉十三不會因為自己拿他零花錢，他拿羊腿去賣錢了吧。
不過很快就被王鶯鶯否定了，劉十三知道自己在小賣部藏錢的地方，以前他要錢都會直接拿，拿羊腿去賣錢完全沒必要。
難道劉十三早戀，交女朋有了，拿羊腿去當彩禮？
王鶯鶯這時不由的往歪處想，越覺的這個可能性最大。
她對牛大田道：“你和他最熟，劉十三最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女朋友？
牛大田眼神迷離，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一個年齡和自己差不多大，卻很彪悍的身影，說話聲音很脆，長得像趙雅芝和程淮秀，自己還想著娶了她不念書，直接當乾隆。
他立馬想到那女孩扛著一把掃把，攔住自己說道：“打劫?！?，渾身不由一陣冷顫。
“有一個叫程霜的女孩，劉十三和她走的很近，這個女孩很剽悍，不過劉十三說她得了很嚴重的病，說羊腿補氣，拿去給她了?！?p> 牛大田說完這句話，恢復清醒，卻忘了自己剛剛說了什么。
王鶯鶯聽到程霜這個名字，腦海里也瞬間閃現(xiàn)出一些畫面，一個二十多歲的女生，長的不高不廋，有著一雙很亮，閃閃發(fā)光的眼睛，對什么充滿了希望。
畫面來的快，也去的快，轉瞬間就不記得了。
空中傳來一聲哀鴻的嘆息，但誰也沒有聽到，包括莫淵。
剛剛發(fā)生的事，兩人瞬間就遺忘了，但卻沒有繼續(xù)在追究羊腿的事，好像也自然的遺忘。
王鶯鶯轉身拿起煙桿，盤著腿點著卷煙，抽一口，對著牛大田道：“你去把他找回來？”
牛大田道：“不好吧，要不你還是打我一頓，我的作文還靠劉十三呢?！?p> 王鶯鶯嘆氣一聲，舉起煙桿指著牛大田道：“那好吧，你過來吧?！?p> ······
羅素娟的吧臺。
羅素娟從迷茫中清醒過來，她記起了她侄女程霜。程霜從出生就得了很嚴重的病，現(xiàn)在能活著純靠運氣，自己說這邊空氣好，她才跑過來，不過昨晚開始發(fā)發(fā)高燒，已經被她媽媽接回去了。
哦，對了她還留一張小紙條，說是交給劉十三。
羅素娟開始在吧臺找，果然找到了小紙條，把交給劉十三道：“這是程霜留給你的。”
劉十三接過紙條，呆呆的離開店里。
羅叔娟待劉十三離去，看著吧臺上遺留的羊腿，一時間陷入愣住了，拿過羊腿念道：“哪個天殺的把羊腿放在我這里，我怎么可能買的起？”
劉十三打開紙條，看到紙條上的字，沉默著兩角留下了眼淚。
紙條上只有短短的幾行字。
一陣風吹過，紙條飛離劉十三的手中，吹向了莫淵。
莫淵撿起紙條，看著上面的字，沉默不語。
喂！
我開學了。
要是我能活下去，就做你女朋友吧。
夠義氣吧？
輪回空間傳來了提示音。
【恭喜輪回者莫淵獲得程霜的日記，當前支線任務一進度完成百分之三十?！?p> 小賣部。
劉十三剛跨進院子，小賣部門前煙霧繚繞，王鶯鶯盤著腿坐在門前石階猛猛的抽著煙，旁邊的牛大田雙手抱著屁股，垂頭喪氣。
王鶯鶯道：“你給我站住?！?p> 劉十三猛地一驚，拔腿就往外跑。
王鶯鶯操起煙桿追趕，大喊道：“打死你個小王八蛋，我的羊腿呢？”
牛大田在后面叫道：“輕點打，別把我的作業(yè)打壞了。”
劉十三又蹦又跳的躲避著煙桿，逃的飛快，不忘記回頭吼道：“你來打我呀，你來打我呀，打死我算球?！?p> ······
次日，莫淵從床上起來，睜開眼睛，打開窗戶，發(fā)現(xiàn)在穿越了時空，窗外人來人往，馬路上車流不息。
打開房門，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宿舍樓底下，前面的空地上聚集著一撥人，下著雨每個人都舉著傘圍成了一圈。
中間有人在冒雨打架。
莫淵從他們的交流中得知，這是江南師范大學，這里是女生宿舍，打架的是兩個男生，正式與小三之間的較量。
不過兩人好像都是小三。
莫淵站在那里，看到人群中有一道模糊的身影，舉著傘在最里邊，這個身影莫淵用盡了力氣，依舊看不清。
但莫淵依舊知道她是誰。
她是程霜，舉著傘為已經長大了劉十三擋雨。
莫淵從來沒有與劉十三交流過，但依然認清了在那里打架的其中一人就是他，那是長大后的他。
雨下的不大，但也不小，程霜的傘完全沒有用處，雨直接穿透了傘打在了劉十三身上。
莫淵走過去，用手試著觸碰程霜，直接穿過。她好像不存在一般，模糊的身影，虛無的身體。
程霜這時突然轉頭看向了莫淵，張開嘴。
莫淵聽不到她說話的身影，但看著她的嘴型，卻明白了話的含義。
“你能讓劉十三記起我嗎？”
莫淵不解的皺了皺眉，沒有說回答。
此時，兩人已經分開了，劉十三的朋友扶起他道：“打的舒服嗎？”
劉十三沒好氣道：“我快死了，快送我去醫(yī)院?！?p> 他朋友道：“身上除了衣服濕了，臟了，也就嘴角和臉頰有點淤青擦傷?！?p> 不過，和他打架的小平頭臉上只有一道淤青，那是被劉十三不小心反擊到的。
劉十三道：“你怎么見死不救?！?p> 他朋友露出一副欠揍的表情說：“我本來是想幫你來的，但是有人說讓你發(fā)泄出來就好，我覺的他說的不錯，我就在旁邊為你加油吶喊，順便為舉傘擋雨?！?p> 劉十傘默默的看著自己渾身濕透的衣服，想了一下他好歹大老遠陪著自己打車連夜趕過來，陪自己找牡丹，熄了想錘他的想法。
“叮，叮，叮?！?p> 響起了鬧鐘的聲音。
他朋友喊道：“這大中午的，誰定的鬧鐘?！?p> 劉十傘默默的關掉手機鬧鐘，道：“我下午有補考，我提前設置了兩個小時的鬧鐘?！?p> 他朋友扯過劉十三，邊走邊道：“那還不趕緊去打車，這里回去一百多公里呢，你要是再次掛了，你就延緩畢業(yè)了吧。”
兩人快速的攔了輛出租車。
莫淵跟在出租車后面，程霜卻上了出租車，不過他們都看不見她。
······
京口科技大學。
劉十三下來出租車，就跌跌撞撞的跑到宿舍換了一身衣服，拿上準考證，又跌跌撞撞的跑考場，趕上發(fā)試卷。
他的朋友也隨著劉十三一起跑到了考場，當然還有程霜，不過除了莫淵誰也看不見她。
就連莫淵都看不清她容貌。
考試很快結束。
莫淵站在考場外，隱藏著自己枯燥無味的等了兩個小時，中途沒有發(fā)生任何意外。
劉十三出來，來到他朋友身邊。
他朋友拿出一張字條道：“這是程霜讓我交給你的，他有事就先離開了。”
劉十三接過字條，打開看了起來。
字依舊很少，只有短短的幾行。
劉十三在悲傷過后，立馬恢復了清明同他朋友離開，紙條也隨風離去。
莫淵把這一切收入眼底，旁邊的程霜依舊站在劉十三旁邊，手牽著劉十三。
走到紙條旁，看到上面寫到：
喂！
這次不算。
要是我還能活著，活到再見面，上次說的才算。
輪回空間的提示依舊如時想起。
【恭喜輪回者莫淵獲得程霜的日記，當前支線任務一進度完成百分之六十?！?p> 這應該是一個人回憶吧。
莫淵看著漸行漸遠的劉十三和程霜，若有所思的想到，只是不知道是劉十三還是程霜的。
收好紙條，跟上了劉十三。
走到宿舍門口，畫面又隨之一轉，莫淵也跟著來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
這里，莫淵發(fā)現(xiàn)自己就站在劉十三面前，但相當于隔著時空，自己能看到劉十三，而劉十三看不到自己。
劉十三在打電話，已經沒有程霜的身影。
電話那頭傳來王鶯鶯的聲音道：“小賣部的分紅，你現(xiàn)在明白有個產業(yè)是多么重要了吧?！?p> ······
王鶯鶯說：“人都不認識，打什么麻將?！?p> 劉十三說：“一開始都是陌生人，多講幾句不就熟了?！?p> 王鶯鶯拒絕道：“我花了一輩子的時間交到現(xiàn)在的朋友，去到城里認識陌生人？自己有的不要，為什么老想那些沒的呢？”
劉十三張了張嘴，最后道：“你看，每次都聊不下去，你不肯定來成立，我堅定不肯回去，咋們以后換的話題吧，這個話題傷感情?！?p> 王鶯鶯道：“除了錢，我們還能聊什么？”
約過五秒，劉十三道：“王鶯鶯，你過得還好嗎？”
王鶯鶯道：“很好，你呢？”
劉十三道：“我也很好?！?p> 電話掛斷，在一百多公里的山間小鎮(zhèn)，小賣部多年那樣，沒有變的更新，也沒有變的更舊。王鶯鶯手里拿著電話，眼淚從眼角流出來：“過的好，就好?！?p> 劉十三站在原地沉默許久，回到客廳，就聽到朋友抱怨道：“累死累活一個月，拿到的錢交了房租，水電費居然都不夠交?！?p> 劉十三撇了一眼道：“你游戲里那桿神龍烈焰槍要多少錢?！?p> 他朋友瞬間和劉十三拉開距離，掙扎道：“你知道什么叫做橙武嗎？橙武，那是無價之寶，不是可以用錢能衡量的?！?p> 劉十三走過去踢了他一腳，笑瞇瞇道：“我試試，看看能不能用錢衡量。”
他朋友朝天喊道：“你這個惡魔，離我遠點?！?p> 緊接著，畫面又隨著一轉。
莫淵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山間小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