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顏良的聲音后,裴九江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雖然他不清楚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但現(xiàn)在顏良看他的眼神,讓他感覺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你要干什么,我爹是當(dāng)朝丞相,你不能對我怎么樣……”此時裴九江算是徹底慌了神了,話語中帶著一絲哭腔。
“你說的不錯,好歹你爹也是當(dāng)朝丞相呢,自然不能無緣無故就怎么樣你。”顏良面帶微笑的說到。如果只聽聲音和看顏良的表情的話,絲毫讓人感覺不到顏良的憤怒,甚至還能感覺到一絲鄰家大男孩的陽光。
如果這個時候,劍休和六石在旁邊的話,一定知道顏良此刻已經(jīng)憤怒到了極致。
顏良憤怒到極致的時候,反而會愈加平靜,因為這個時候,他心中往往已經(jīng)做了一個決定。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盡快的將那個決定實(shí)施。所以這個時候,顏良都會將多余的情緒摒棄。
情緒自然立刻就恢復(fù)正常。不過這樣的顏良會給身邊的人,一種特殊違和感,但只有劍休和六石才知道,這個時候的顏良才是最不能惹的。
說話間一只通體漆黑的蜘蛛,出現(xiàn)在顏良的手中,然后顏良將那蜘蛛,輕輕的放在裴九江的眉心上。
“你要干什么?這是什么,求求你放過我吧!啊……啊……”裴九江雙腿亂彈,兩只手死死的抓住顏良按在他身上的左手,想要推開顏良,并不停的搖頭,口中帶著哭腔求饒到。
只是任憑他怎么搖頭,那只黑色的蜘蛛都穩(wěn)穩(wěn)的趴在他額頭上,怎么也掉不下來。
“幽泉夢蛛?”一旁的葉無憂,不太確定的看向王伶兒問道。
“是,但好像不是血肉之體,不過提取記憶應(yīng)該是夠了?!崩盍鎯夯卮鸬?。
“你要干什么?你敢動裴公子一根汗毛,我一定將你萬箭穿心?!遍T口的守城軍主將大聲喝到,周圍的弓箭手紛紛將手中的弓箭拉滿,好像只要主將一發(fā)話,他們就要將顏良幾人射成篩子一般。
而那些裴九江的狗腿子此刻也焦急無比:“你快放了我們公子,有事好商量,否則定讓你不得好死?!?p> “對,你快放了我們公子?!?p> 一時間,小院內(nèi)一片嘈雜。
只是,顏良連抬頭看他們一眼都沒有,只看著手中的裴九江,而一旁的葉無憂跟王伶兒,也都沒有在乎這些人的大吵大叫,只是看著顏良,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不多時,幽泉夢蛛便從裴九江的眉心下來,回到顏良的手中,顏良輕輕一握,那蜘蛛便消失不見。
掙扎了半天的裴九江感覺到自己眉心的東西消失后,緩緩的睜開了眼,確定自己身上沒事之后,緩緩的出了一口氣,不過顏良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如墜冰窟,瞬間四肢冰涼。
看著偷偷睜開眼的裴九江,顏良忽然笑著對他說:“你說如果我現(xiàn)在把你殺了,你爹會不會趕來為你報仇呢?”
“你!……不!……嗚……嗚……”
顏良左手輕輕向下一按,裴九江便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要干什么?只要裴公子出了事,你們立刻都會萬箭穿心,你可想清楚了?!笔爻擒娭鲗⒘⒖叹骖伭?。畢竟如果裴九江在他眼皮子底下有個三長兩短的話,那自己以后一定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
“我倒是覺的,我現(xiàn)在把他殺了,你就更不應(yīng)該殺我們了,至少你得讓他爹來,親手殺我們吧!要不然等他爹過來之后,看到我們都死了,卻無處發(fā)泄,你很可能當(dāng)場就會遭殃的?!鳖伭伎粗侵鲗ⅲ瑺N爛一笑說到。
然后腳尖輕輕一點(diǎn)地上掉落的一把刀的刀柄,那把刀便在空中化作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落到顏良手中。
周圍的人頓時大驚失色,紛紛出聲阻止。
顏良卻不為所動,手中的長刀緩緩插入裴九江胸口。其血液飛濺而出,卻不沾顏良身體半分。
就這樣裴九江躺在桌子上,足足掙扎了半盞茶的時間,才徹底死去。
那守城軍主將最終也沒讓自己的屬下放箭,一群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裴九江慢慢的死去。
一旁的葉無憂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師兄就這么把他給殺了,只怕會業(yè)力纏身呀?!?p> “無妨,即是要在人間歷練,就應(yīng)當(dāng)承受人間因果,否則畏手畏腳,就算沒有因果纏身,也會道心蒙塵,最終也難成大道?!鳖伭歼吇卮穑呄蛉~無憂那里挪了兩步,不想讓裴九江流下的血,臟了自己的腳。
“師兄說的在理,即已選擇在紅塵中歷練,便理當(dāng)如此。等會要?dú)⒛切┰撍乐藭r,也算我一個?!比~無憂眼中一亮回到到。
“也算我一個?!迸赃呁趿鎯阂采锨耙徊秸f到。
“其實(shí)兩位不必如此的,我敢這么做,是因為我修行的功法特殊,不怕些許因果纏身的,兩位可莫要牽連其中呀!”顏良連忙勸到。
“師兄就不要勸了,我宗的《心劍決》是可以斬斷紅塵的,我來紅塵中歷練,就是為以后劍斬紅塵做準(zhǔn)備的,連因果都不敢沾,那我這次下山豈不是白歷練了?”葉無憂回答道。
“我不會出手,但我的小紫無懼因果纏身,師兄也不必勸了?!崩盍鎯褐噶酥干磉叺哪侵猾C犬道。
見勸不動兩人,顏良便不再多勸。只是翻手拿出山河扇,打開山河扇,背面向上,一只只黑色蜘蛛從扇面中爬出,然后跳落在地下,然后向四面八方爬去。
奇怪的是這些這些蜘蛛從出現(xiàn),到離開,周圍圍的那么多人,竟沒有一人能看到。
就這樣,三人悠閑的在院內(nèi)等著,外面層層疊疊包圍的人,也在緊張的等著。
不多時,又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一個錦衣老者,帶著數(shù)十位高手快步來到門口。
看到自己的兒子就這么被釘死在院子中間的桌子上,裴萬里瞬間血?dú)馍嫌?,身形一趔,差點(diǎn)當(dāng)場栽倒。
強(qiáng)行穩(wěn)住身體,抬手對著院子中央的三人說到:“敢問三位小友,我那小兒如何得罪了你們,你們卻下得如此毒手?!?p> “他要?dú)⑽覀儯上?shí)力不行,結(jié)果就被我殺了?!鳖伭甲谥虚g的椅子上無聊的回答到。
“那你們可知他是我的兒子!”老者目露寒光問道。
“我只知道他不是我的兒子,所以就殺了?!?p> “三位就不怕老夫報復(fù)嘛?”
“我覺得你還是先擔(dān)心一下你自己吧!”話音剛落,顏良便再次化作一道殘影來到裴萬里面前,抓住他的衣領(lǐng),直接回到院子中間的桌子旁,將裴萬里與裴九江并排按在桌子上。
裴萬里的幾個手下見狀,立刻拔劍準(zhǔn)備攔截,不過卻為時已晚。
“你……你是修行者?”裴萬里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被按在桌子上,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克制住了內(nèi)心的恐慌,顫聲問道。
“差不多吧!”
“你是修行者,卻敢殺人,說明你修為不高,開田期修為的可能性都不大,你應(yīng)該是蛻凡期修士吧?!崩险邚?qiáng)自鎮(zhèn)定的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p> “這里是乾坤造化宗管轄的地方,城中修士極多,你敢對朝中重臣出手,必然逃不過他們的追殺。”
“那就要看,殺了你,他們會不會為你報仇了。我可以讓你去請救兵,若是沒人愿意救你,那你就也留在這里吧。”說罷顏良將手稍微往上抬了抬。
“阿大,快去請仙師?!?p> “遵命?!币粋€身材高大的男子應(yīng)答一聲后,立刻跑開去搬救兵。
然后顏良便再次將裴萬里壓在桌子上,一只蜘蛛放在了其眉心,讀取了他的記憶,最后又用相同的辦法,將其釘死在桌子上。
做完這些之后,顏良再次坐回椅子上,跟葉無憂和李伶兒閑聊了起來。
只是此時,外邊包圍的人再也無一人叫囂。
畢竟修仙之人他們?nèi)遣黄?,只是現(xiàn)在他們圍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繼續(xù)在此繼續(xù)煎熬。
這次,一等便是一個時辰,卻不見再有人前來,只是先前顏良派出去的幽泉夢蛛,一個個的都陸續(xù)回來了。
等不到其他人前來,顏良三人只得先行離開。而周圍的人卻一個都不敢攔。
“如果有修行者來為他們報仇,就說我們這幾天不出城,只要他們找,便一定能找到我?!弊詈箢伭紒G下一句話,便與兩人一起離開了。
離開后,顏良便將幽泉夢蛛根據(jù)裴九江的記憶線索,找到的都城之中其他的幾個罪惡源泉的記憶,復(fù)制在一個玉盤之中,然后便在山河扇中招出一只紅腹傳信鳥。
紅腹傳信鳥將玉盤吞下,便向造化宗方向飛去了。
紅腹傳信鳥是一品靈獸,造化宗離這里也就數(shù)百里,一日便可回到宗門。
同時顏良還用傳音符,給自己的峰主師侄傳音,讓他派人來都城徹查這里的情況,并且建議峰主專門派出監(jiān)察小隊,對宗門范圍勢力內(nèi)的皇朝,進(jìn)行統(tǒng)一的排查。
這次雖然沒有修仙者出來,為裴家父子出頭,但從幽泉夢蛛搜查出來的記憶里面,顏良清清楚楚的看到有好幾個修行者牽扯其中。
來此駐扎的皆是外門弟子,最高修為也不過三階開田期,自知修行無望,便開始在人間享樂。
修行者三階開田期為一個分水嶺,一二階修士根基尚淺,也不能完全辟谷,說到底,只是有一些仙緣的凡人,三階才是一個分水嶺,到了四階再想干涉人間俗世,便要受人間因果的糾纏。
所以所有宗門都是派三階以下的修士來扶植凡人,最高也就三階。
而那些一二階的修士,往往都會憑著有修為在身,在人間胡作非為,那些三階修士也因為受到因果的影響比較小,大多數(shù)也都是得了一二階修士的好處,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殊不知這些因果罪孽,到最后往往都會算到宗門頭上。
所以宗門每隔數(shù)年便會派出一些弟子進(jìn)行清查,清理門戶,只是這種事情卻屢禁不絕。
這次在都城里駐扎的那些個家伙,一定是察覺到了什么不同尋常之處,才開始當(dāng)縮頭烏龜了。
不過沒關(guān)系,有幽泉夢蛛讀取凡人記憶,那些家伙一個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