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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惑國妖姬

第四章 重回年少(二)

重生后我成了惑國妖姬 山琵 2991 2021-06-28 19:19:30

  侯蕓看了她半晌,最后點點頭,“我知道了,沅沅?!?p>  然而在臨走之前,她腳步一頓,卻又轉(zhuǎn)過頭來,“沅沅,你是真的想通了嗎?我好怕你是為了不讓我挨打,才答應(yīng)媽媽的。”

  這可真是個傻姑娘。

  沈湘沅輕笑一聲,對她點頭,復(fù)又搖頭,說:“我的性子你還不了解嗎?當(dāng)然是因為想通了,才會服軟的?!?p>  “是這樣嗎……”侯蕓嘴里囁嚅半天,最后還是沒能把“謝謝”二字說出口。

  等她走后,整整一夜,沈湘沅都沒能入睡。

  托了要去臨安王府的福,她們這幾天晚上都不用接客,可以好好休息。

  榻上的沈湘沅疲憊的睜著眼,卻難以入睡。

  說實話,她不太敢閉眼,生怕一閉上眼睛,再次睜開,就又回到了那絡(luò)腮胡子的身下。

  呵,好一個剛正不阿、堅持公理的國公爺,竟然找了這樣的人來凌辱她!

  看來在他的心目當(dāng)中,她豈止是身份低微,恐怕,根本連個人也稱不上。

  這一世,她最大的愿望,除卻自由以外,便是將那勛國公顧明珩,拉出來挨千刀萬剮,給自己與那尚未出世的孩兒報仇!

  她就這樣一直睜著眼睛,直到天破曉,方才昏昏沉沉的合眼睡了一會。

  清晨,沈湘沅早起梳妝,過了沒多久,侯蕓急匆匆的敲響她的門。

  “沅沅,我昨天回去仔細(xì)回憶、又去核實了一下,穿粉裳的那個人,應(yīng)當(dāng)是憐霜無誤!”

  原來是她啊。

  沈湘沅將銀釵插進(jìn)發(fā)髻之中,又往唇上擦了抹嫣紅,再配著身上穿著的那件火紅的留仙裙,猶如冰天雪地里的一叢篝火,鮮妍美麗至極。

  她回頭望著侯蕓一笑,把侯蕓都看呆了。

  沈湘沅素來只穿白衣,也不喜用那些胭脂水粉,臉上總是寡淡的顏色,故而容貌雖然很好,卻很難引人矚目,喜歡她的也多只是那些文人騷客。

  而如今一換上鮮艷奪目的妝容,想不到竟是如此驚心動魄的美艷。

  然而沈湘沅卻只不過是想換個與前世不同的活法罷了。

  畢竟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再不撞南墻心不死的去投那些才子們的喜好,那真的就是重蹈覆轍了。

  “阿蕓,我們走?!彼熘钍|往外。

  “去哪?”侯蕓呆呆的,沒反應(yīng)過來。

  沈湘沅敲了下她腦袋,“當(dāng)然是要去落霞閣里練舞了?!?p>  云楚律法規(guī)定,官家不得蓄養(yǎng)家妓。因此達(dá)官貴胄們往往會在重要的宴飲場合下,雇請清倌們來府里獻(xiàn)藝,接待貴客。

  這也是綺春苑最主要的收入來源。

  五天后的冬月十八日,臨安王府里要舉辦一場賞梅宴,便買了綺春苑的清倌們登臺獻(xiàn)藝,為貴客們助興。

  上輩子的沈湘沅說什么也不愿意回到臨安王府那個令她討厭的地方,即便餓的奄奄一息,也拒絕重回王府獻(xiàn)藝。

  馮金花也拿她沒辦法。

  但這回,沈湘沅不打算再逃避了。

  就算不再回到王府又如何?在那些“故人”的眼中,她仍舊是最低賤的妓子,是他們茶余飯后的談資。與其遮遮掩掩的受那么多罪,倒不如去直面他們的白眼,且笑著看他們能耐她如何?

  “沅沅,你的中阮忘了拿?!焙钍|提醒道。

  沈湘沅的目光落在窗邊那柄她最愛的中阮上,卻只停留了一瞬,就飛快的挪開了。

  ……

  落霞閣里冷冷清清,除了她二人之外再無其他人,連負(fù)責(zé)教習(xí)的公孫嬤嬤也還沒來。

  閣中未生火爐,即便一進(jìn)屋侯蕓就去關(guān)了窗戶,陰冷的寒氣還是凍得她們兩人瑟瑟發(fā)抖。

  侯蕓抱著她的琵琶,哆哆嗦嗦的說道:“沅沅,我們來的太早了,這兩天天冷,其他人一般要等到天大亮才來呢。”

  “這次你們練得是哪支舞?”沈湘沅問她。

  “是《飛天》?!焙钍|說。

  沈湘沅回憶著飛天這支舞,又問她:“主舞是誰?”

  侯蕓咬著嘴唇,緩緩道:“是憐霜?!?p>  啊,真是巧。

  正好能報昨晚上的仇了。

  沈湘沅脫掉鞋襪,踩在冰涼的地面上,“阿蕓,麻煩你幫我伴奏,好些天沒練習(xí)了,我想先練習(xí)一會?!?p>  侯蕓是負(fù)責(zé)伴樂的,一手琵琶彈奏的爐火純青。

  “沅沅,這次你準(zhǔn)備伴舞嗎?”侯蕓很驚訝,“你真的不再彈中阮了?”

  “嗯?!鄙蛳驺湮⑽⒁恍Α?p>  中阮的確是她最喜歡的樂器不假。

  想當(dāng)年,她就是抱著那把月牙色的中阮,在月光下邊彈邊唱,才把顧大才子勾到手的。

  那時他的眼里浮現(xiàn)的全都是情欲,貼在她耳邊,聲音嘶啞的不停喚著:

  “沅沅,”

  “沅沅,”

  那畫面她現(xiàn)在一想起來就覺得惡心。

  侯蕓抱起琵琶,聲音猶如斷線的玉珠,散落一地,如泣如訴的回蕩在樓閣的每個角落里。

  沈湘沅的身影跟隨著樂音翻舞,火紅的長裙猶如花苞般綻放在空中,化為云霞般燦爛的美景。

  那舞姿,婀娜嫵媚、翩然若天上仙子落下凡塵。

  侯蕓沉浸在其中,隨著那美妙的舞姿,酣暢淋漓的撥弄手里琵琶。

  一時間,兩人全然忘卻了時間,進(jìn)入了忘我之境。

  沈湘沅香汗淋漓,卻只覺渾身舒爽、暢快極了。

  她前世便是愛舞之人,只是大多時候都懶得與別人去爭奪那主舞的地位,默默在一邊抱著中阮伴樂。

  綺春苑里負(fù)責(zé)教習(xí)舞藝的公孫嬤嬤雖然很欣賞她,但更多時候也對她毫無辦法。

  這樓里的姑娘,沒有哪個不想做主舞的。

  所以在沈湘沅一而再、再而三的讓與別人之后,公孫嬤嬤也放棄了她。

  沒想到此時甫一展露舞技,便震驚了前來練習(xí)的其他姑娘。

  “你們快看,那是沈湘沅嗎?”

  “她竟然也會跳舞?”

  “她跳的也是飛天!”

  “翻身轉(zhuǎn)、是翻身轉(zhuǎn)!”

  在沈湘沅接連做出好幾個完美的翻身轉(zhuǎn)動作后,旁邊響起了一陣陣喝彩聲。

  侯蕓一驚,琵琶聲戛然而止。

  沈湘沅穩(wěn)住身體,胸膛起伏,微微喘息。

  她看向周圍,不知什么時候,其他姑娘們已經(jīng)來了。

  “沅沅,你跳的真好!比憐霜還要好!”

  “是呀是呀,你那幾個動作到底是怎么做出來的?”

  姐妹們一擁而上,紛紛圍到她身邊,嘰嘰喳喳的問起來。

  沈湘沅個性好,不爭不搶,跟誰都笑呵呵的,所以人緣一直都很好。

  她擦掉臉頰上的汗液,剛露出淺笑,便聽聞門邊上傳來一聲嬌叱:

  “你們不好好練習(xí),都湊在一起交頭接耳的做什么!”

  那粉衣飄飄的,正是憐霜。

  其實憐霜生得不差,臉龐稱的上秀麗。

  只不過她總是因為嫉妒而扭曲了面容,漸漸養(yǎng)出了一副尖酸刻薄的惡毒神情。

  譬如此時,她聽見其他姑娘紛紛都夸贊沈湘沅的舞藝,心里又極度的不舒服了起來。

  因她是馮金花身邊的大紅人,其他姑娘挨了她的罵也敢怒而不敢言。

  憐霜頤指氣使的教訓(xùn)完其他人以后,用滿是妒忌的目光看向一身紅裙的沈湘沅。

  她覺得自己身上這件桃粉的裙裳即便再艷麗,卻也不及沈湘沅十分之一。

  說來奇怪,往日她總是厭惡沈湘沅那副身著白衣、冰清玉潔的模樣,可現(xiàn)如今沈湘沅換了顏色,卻更令她嫉妒的發(fā)狂。

  “沈湘沅,你不在屋里呆著絕食,來這里干什么!”憐霜質(zhì)問她。

  沈湘沅笑笑,假裝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憐霜姐,我已經(jīng)想通了,我也要和你們一起去王府獻(xiàn)藝!”

  憐霜昨天已經(jīng)躲在門外得知了這個結(jié)果,所以并不驚訝。只是嗤笑一聲,挑起眉毛,陰陽怪氣的嘲諷說:“呦,你還真好意思回王府???也不嫌丟人!”

  憐霜是馮金花身邊的大紅人,從馮金花那里得知沈湘沅的身世易如反掌。

  但就算憐霜此刻將她的身世公之于眾,沈湘沅也沒覺得有什么好害怕的。

  畢竟,關(guān)于那件事情,她可是問心無愧的。

  憐霜果然“嘖嘖”兩聲,故意拔高聲音,讓其他人都聽清楚她的身世:

  “沈湘沅,我聽說你爹是王府的馬夫,而你娘是廚房的燒火丫頭,兩個人背著主子偷偷摸摸的茍合才有了你這個野種。哦,為了生你,你娘還難產(chǎn)而死,看來你還真的是個喪門星??!”

  說完,她故意停下來欣賞沈湘沅的表情。

  她以為沈湘沅至少會惱怒、羞愧……然而沈湘沅臉上的神情始終是淡淡的,反問她:“哦,然后呢?”

  “然后?”憐霜一愣,反倒是被她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而帶動了怒氣。

  “沈湘沅,你當(dāng)真不要臉至此嗎?真的要讓我把后來的事都說出來嗎?”

  沈湘沅微微一笑,答曰一個“請”字。

  霎時間,憐霜的五官都狠狠的扭曲在了一起,完全喪失了理智,“沈湘沅!你偷了主子的金釵,所以王府才容不下你!要不是運(yùn)氣好被賣到了綺春苑,就憑你那張狐媚子臉,早不知道在多少個男人身下死多少回了!”

  哪想這話說完,沈湘沅沒什么反應(yīng),卻是侯蕓替她辯駁道:“憐霜姐,沅沅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你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錯了……”

  聲音雖依舊軟軟的,語氣卻堅信不疑。

  “你閉嘴,這里還輪不到你說話!”憐霜白她一眼,又瞪向沈湘沅,“要我說,你這野種要是稍微有一點臉皮,就不好意思再踏足王府一步?!?p>  說來說去,就是不想讓她一起去王府獻(xiàn)藝啊。

  沈湘沅知道憐霜是怕被她搶了風(fēng)頭。

  但是現(xiàn)在既然被她識破了,那這個風(fēng)頭看來她是非搶不可了。

  “憐霜姐,”沈湘沅終于笑瞇瞇的開口:“其實你有一點說的沒錯。”

  “我的確是個沒臉沒皮的?!彼樕暇`放的笑容,如沾滿了毒液的罌粟花。

  “這一回,我不僅要去王府,更要作為主舞,登臺獻(xiàn)上這一舞《飛天》!”

  說完這句話,她頓了一下,歪著頭,一臉壞笑的問她:“所以,憐霜姐你是自己主動讓出主舞之位呢,還是說要等我親自從你手里奪來?”

  聽聞此言,憐霜的臉色,一剎那間變的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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