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進軍、等待、逃亡
大火封山,整整燒了三天兩夜后,終于才迎來轉(zhuǎn)機。
公路旁,帝國臨時指揮部主營帳中。
看著擺在面前桌上的這瓶高檔酒,少校腦海里是說不出的感覺。
如果不是因為這瓶酒,當時最先走出營帳的那個人,有可能就是自己。
也就是說,自己能活下來,或許是被同僚替死了。
伸出手,他握緊面前這瓶酒,正想有所動作時,卻被身后一句話打斷思緒:
“少校?!?p> “又出什么事了?”
看著進來的警衛(wèi)士兵,他微微皺起眉頭。
“少校,降雨了?!?p> “喔,下雨了嗎?”
聽到這里,少校起身,拿起酒瓶走到營帳外。
淋著雨,看向天邊被撲滅的火光。
果然自然的力量,還是只有自然才可以對抗嗎?
那帝國的這個爛攤子,還是得我們處理才行啊。
心中感慨了一句,少校端起酒瓶仰頭往嘴里灌,引得周圍一眾警衛(wèi)士兵側(cè)目。
“咕咚咕咚……”
“啪啦!”
痛飲幾秒后,他一把打碎做酒瓶,用手擦掉嘴角酒漬,看向已經(jīng)燒成焦禿的大山。
“一路走好,你的仇我來報?!?p> “全軍注意!進山,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
周圍的帝國士兵,像是被少校的豪邁情緒感染,振聲回應(yīng)。
就在士氣高漲的帝國軍開始大批進軍焦土時,另一邊的礦洞新?lián)c。
這幾天,因為山火的面積一直在擴大,夏維等人一時找不到進去的路徑,只能先回這里等待。
正如“醫(yī)生”陳袁佳說過的話,他們?nèi)绻鰜淼脑?,肯定會第一時間來這兒,擅自去尋找的話,反倒有可能被錯過。
但隨著時間推移,許多人都認為他們出不來了。
只有一人,還獨自抱著狙擊槍靠在礦口處等待。
因為三天沒合眼,夏維也有些困乏,期間不知道什么時候打了個盹。
不知過去多久,她耳邊依稀響起一陣滴水聲。
“嘀,嘀……”
聽到動靜,夏維緩緩張開眼。
看見眼前礦洞外景象,她本就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散發(fā)著一種別樣的光芒。
雨。
下雨了。
像是看到希望一樣,翹首以盼。
然而,最終還是焦慮戰(zhàn)勝了理智,她提起槍準備沖入雨中。
但在這時,一只手伸出將夏維拉住。
她轉(zhuǎn)過頭,才發(fā)現(xiàn)是“醫(yī)生”。
陳袁佳看著面前這個女孩:“你還記得我說的話嗎?”
“現(xiàn)在下雨了,如果他們出來的話,一定會來這里?!?p> “你現(xiàn)在如果貿(mào)然闖出去,不僅可能見不到他們,反而有可能遇到危險?!?p> “倒時候你怎么辦?還是說,你想要讓他也再體會一遍你現(xiàn)在的感受?”
在成年人的勸說下,夏維一顆沖動的心臟,跳動頻率終于慢慢降下來。
兩人站在礦洞入口處,看著外面雨落不?!?p> ……
而與此同時,在山中某處的瞭望塔。
圍繞瞭望塔底座,環(huán)成一圈的不大坑道里,已經(jīng)積滿水。
但在四根金屬支架上,還是有些地方的銀色烤漆,已經(jīng)被熏成黑一片,又脫落白一片的模樣。
瞭望塔頂端,玻璃窗戶也被熏黑,大門緊閉,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而與外界的風吹雨打不同,室內(nèi)是十分安靜的情況,只剩下通風口的小排風扇,還在“嗡嗡”的運作工作。
這時,一陣虛弱的聲音響起。
“喂。”
“閉上你的嘴吧,平頭哥?!?p> “不是,我怎么,好像聽到雨聲,是不是下雨了?”
“幻覺,你的幻覺,周圍都是大火,哪來兒的雨。”
聽到這話,聲音漸漸沉寂。
但是卻有一只手伸起,扒住被煙熏黑的窗戶。
半坐在地上的沈叢飛,抬了抬眼皮,看著薛洋平在哪試圖掙扎站起來。
這期間內(nèi)他們除了沾點水,沒進食,衣服被汗?jié)n黏在身上,只能蜷縮在這狹小空間。
幸好,山火造成的毒氣被通風口的排風扇慢慢排出。
不然他們早已死于窒息死。
但現(xiàn)在看來,或許死亡只是早晚的關(guān)系。
這火一天還不停,他們就只能等待。
可食物危機,又接踵而至,剩下的飲水也不多了。
為保持體力,一群人只能蜷縮在這狹窄室內(nèi)。
“喂,節(jié)省點體力吧?!?p> 沈叢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朝爬起來的薛洋平說。
然而,對方卻絲毫不理他,只是用手在窗戶上擦了擦,臉貼著烏黑玻璃窗看。
“雨,雨,真的是雨啊!”
薛洋平的臉逐漸離開玻璃,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隨即大喊大叫朝著門口跑去。
沈叢飛還是覺得他由于饑餓和口渴,已經(jīng)產(chǎn)生幻覺了。
眼瞅著對方就要把門打開,他試圖站起身去阻止。
“不,要。”
門打開了,想象中的沖天火光沒有了,濃煙毒氣也沒了。
門外天空烏云覆蓋,朦朦雨點從中落下。
屋內(nèi)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吸引。
“看吧,我說下雨了。”
薛洋平自得說著,隨即趕緊望瞭望塔下爬去。
其他人幫扶著爬起來,一個接一個下塔。
不過,由于饑餓無力,嚴重拖慢了下塔的進度。
等沈叢飛從瞭望塔下來后,上面還有四個身影正在往下爬。
所有人都淋在雨中,痛痛快快成落湯雞。
由衷的笑容出現(xiàn)在臉上,直到一聲槍響。
他們迅速反應(yīng)過來,端起槍描寫敵方。
那一身熟悉的帝國軍服出現(xiàn)在他們眼中。
而且對方人數(shù)不少,只剩焦黑樹干的土地上,輕而易舉看清對面的情況。
沈叢飛心中一緊。
沒有樹林做掩護,他們想要像以前那樣撤退是不可能了。
“砰!”
“砰!”
“鏗!”
“??!”
一連串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再一看,那四個晚從瞭望塔下來的人,已經(jīng)被打掉下來。
其中有一人摔到地上沒了動靜。
另外三個不是身上中槍,就是腿被摔折,痛苦哭嚎。
剩下的人端起槍,以瞭望塔底座作為掩護進行還擊。
但所有人,臉上都不再有笑容。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等人在劫難逃了。
趁其他人掩護射擊時,沈叢飛趕忙幫著把人拖到瞭望塔底座旁。
“啊。”
這時,一只手緊緊搭在他肩膀上,對方靠著底座瞭望塔,一臉忍痛表情。
沈叢飛試著幫對方止血,但對方卻伸手阻止他。
“不?!?p> “可是再不止血……”
對方搖了搖頭,他不知道這人的名字,但記得對方是監(jiān)獄的獄警之一。
對方帶血的手,搭在沈叢飛肩膀上:
“你們,該走了?!?p> “什么?”
那名獄警笑了笑:“老天這是不想讓我們活下去啊?!?p> “但你們,不一樣?!?p> “你們,還有機會活下去!”
說著,對方一把揀起身邊的步槍,朝對面的帝國軍射擊。
“走?。 ?p> “星火,快走。”
一旁的薛洋平趕忙跑過來拉他,其他人似乎也接受了傷員最后的好意,開始撤離。
沈叢飛不知道現(xiàn)在內(nèi)心里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
但這種有人為自己而死去的感覺。
讓他徹底說不出話了。
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沈叢飛徹底認識到這點,然而身旁的薛洋平一下把他吼醒:
“快走,不要浪費他們的爭取的機會?!?p> 沈叢飛連忙爬起來,扭頭看著靠在瞭望塔底座叫不出名字的人,對方忽然叫住他們:
“喂,等等?!?p> 兩人停下來,聽著對方的最后的發(fā)言:
“給我們,留一個手雷,我不想在被他們抓住了?!?p> 薛洋平一聽連忙從身上掏出手雷,丟到對方手上。
“呵,謝謝。”
說完,這名獄警繼續(xù)端起槍朝不遠處的帝國軍射擊。
“走,快點。”
薛洋平拖著沈叢飛,兩人轉(zhuǎn)身就跑。
之前先撤離的人,一邊掩護射擊,一邊后撤。
因為失去了茂密樹林掩護的原因,他們現(xiàn)在只能依靠焦黑樹干做掩護。
“轟!”
直到身后傳來爆炸聲,宣告著這場生死逃亡,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