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兒!”
“爹,你怎么來了?”
“你四叔派人傳信到大營,我和你三叔得了信騎上馬就來了,肅兒,你的臉是怎么了?快起來,爹給你松綁!”聞人敬扶起兒子,用隨身攜帶的匕首割開繩子,扶他在椅子上坐好,兩眼冒著火光轉(zhuǎn)頭面向身后的戚道修。
“戚大人,我兒子好歹也是朝廷官員,你私自給他動刑,是否該給本將軍一個合理的解釋?”
“歸德將軍說這話可是冤枉本官了,本官以人格擔保,聞人副尉進太師府之前,臉上就已受傷,不信你可以問問你兒子,聞人副尉,你說呢?”戚道修一個眼神掃過聞人瑛肅。
“大人說的對,爹,我臉上的傷是我不小心撞的,與太師府,無關(guān)!”
“肅兒?”聞人敬疑惑地看眼兒子,隨即恢復(fù)正常,這里是太師府,即便兒子有話,也不敢直說。
“臉上的傷就算了,戚大人,敢問我兒究竟犯了何罪,你要用繩子將他綁起來?”
“你兒子犯了什么罪?他犯的罪還輕嗎?身為朝廷命官,吃著我大宋的俸祿,竟干些勾引良家女子的勾當,就因為你的寶貝兒子,我女兒到現(xiàn)在還躺在床上,要不是顧及我家柔兒的聲譽,早把你將軍府告到太后皇上那了,讓他們評評理,像聞人瑛肅這樣敗壞道德風氣的卑鄙無恥之徒,按大宋律法,當誅不當誅!”不等丈夫回答,戚夫人拍案而起,指著聞人家父子的鼻子破口大罵,罵的聞人敬直犯迷糊,轉(zhuǎn)身看看兒子,又看看盛怒中的戚夫人,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戚道修身上。
“聞人將軍養(yǎng)的好兒子,連我太師府的千金都敢招惹,我的女兒因為他半夜投河,所幸被守夜的下人發(fā)現(xiàn)的早,及時救了上來,要不然你現(xiàn)在,就該為你兒子收尸了!”
“戚大人!我的兒子我最清楚,他絕不是那種調(diào)戲良家女子見色忘義的無恥之徒,這當中定是有什么誤會,肅兒,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戚小姐確實是因我投河,但孩兒敢以性命起誓,絕沒有做出半分對不起戚小姐、對不起太師府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孩兒的心里,至始至終都是只有幽兒一人,這么多年,別說和女子說話,就是多看別的女人一眼都沒有,我又怎么會勾引戚小姐呢!”
“你什么也沒做,那戚小姐怎么會想不開?!”聞人敬急的抓耳撓腮,被人冤枉是登徒子事小,若是因自家兒子害得戚小姐投河,有了閃失,那整個將軍府,可就完了。
“爹,你要相信孩兒,孩兒真的沒對戚小姐怎么樣,她昨晚約我見面,送給我親手做的錦囊,我也只是跟她說兩人門第不配,希望她另選良君罷了,誰曾想,她竟會輕生!”
“好了!事情都出了,現(xiàn)在討論前因后果又有什么用?聞人敬,我的女兒可是因為你兒子投的河,你說這事怎么辦吧!”戚道修沖著聞人敬不耐煩地揮了下大手。
“依戚大人和戚夫人的意思?”聞人敬是一介武夫,讓他帶兵打仗行,讓他處理兒女情長,那比應(yīng)付咬文嚼字的文官還煩,干脆把問題拋回去,讓戚道修拿主意,只要他不殺自己的兒子就行,聞人家還指望著幾代單傳的聞人瑛肅傳宗接代呢。
“要按本官的意思,就是把你兒子逐出京城,今生,不得回來!”
“什么?那不是要讓我們父子分離??”
“我會向皇上舉薦,封你兒子做個寧遠將軍,讓他去鎮(zhèn)守邊疆,那可是正五品,總好過他在京師當個從七品的小武將強”
“萬萬不可!戚大人,念在你我同朝為官多年的份上,還望您高抬貴手,放過小兒,別讓我們骨肉分離!”聞人敬大步上前,單膝跪地,對著戚道修抱拳道。
“不是我硬逼著你們分離,你這個當?shù)慕逃划?,讓兒子犯下大錯,本官正是看在與歸德將軍往日的情面上,不追究他的過錯,舉薦他當個寧遠將軍,你應(yīng)該感謝本官才是,聞人將軍要實在舍不得兒子遠赴邊疆,完全可以向圣上上奏,提早解甲歸田,這樣你就可以跟著兒子一同前往邊疆赴任,也就不用骨肉分離了,都是為人父的,我想皇上會體諒將軍那份愛子之心的!”
“這,這”這不是硬逼著我交出兵權(quán),趕我走嗎,一邊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們,一邊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舍棄哪個都不行,聞人敬低著頭,陷入兩難。
戚道修透過茶杯瞄了眼跪在下面的聞人敬,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對丈夫的決定,戚夫人心里甚為滿意,敢招惹戚家的人,就讓你們整個將軍府在京師待不下去!
“戚大人,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皆因我而起,與我爹、與將軍府無關(guān),末將愿意前往邊疆,我答應(yīng)您,此生,絕不踏足京師一步!”看著親爹被人如此逼迫,聞人瑛肅坐不住了,顧不上身上的傷,站起來同樣單膝跪地,跪在戚家夫妻面前。
“肅兒,你不能去,你這樣會要了爹和娘的命啊,你娘身子骨本來就不好,她若知道這個消息,還不急得暈過去!”
“去還是不去,你們兩父子商量著看吧,我話說在前頭,趁著本官還未改變主意,你們兩最好快點抉擇,本官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爹,事已至此,您就不要再為孩兒求情了,我愿意去”
“肅兒!我的兒?。 甭勅司创笳拼钤趦鹤邮菹鞯募绨蛏?,淚珠在眼睛里不斷打轉(zhuǎn),想他這一輩子戎馬生涯幾十載,負過的大大小小的傷不計其數(shù),為大宋立下了汗馬功勞,想不到到了晚年,竟落得如此狼狽的地步,他不甘心,不甘心被人就這樣踩在腳底。
“戚大人,你就是不看在你我同朝為官的份上,也請給端淑妃個面子,給犬子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聞人將軍是想拿端淑妃來壓太師府嗎?要是這么說的話,本夫人還是皇上的堂姑姑,我爹還是皇上的親叔公,這關(guān)系怎么說,也比你家近吧!”戚夫人一只胳膊撐在桌角,慢悠悠地說道。
“不不不,夫人誤會下官的意思了!您也知道,端淑妃現(xiàn)在懷有龍種,她自小與弟弟感情深厚,若是肅兒的事傳到宮里被她知曉,怕她會急火攻心傷了胎氣,皇上那,不好交代!”
戚道修與夫人對視一眼,聞人敬的話,讓戚道修不得不在心里重新思量起來,端淑妃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眼下她又懷有龍種,倘若誕下的是兒子,那可就是皇長子,皇后入宮五年,只生了兩個女兒,皇上心中早已對她不滿,要是真讓端淑妃產(chǎn)下皇子,借此母憑子貴,到時歸德將軍府,可就不同以往。
“聞人將軍的顧慮很周到,沒有什么事比龍種重要,既然如此,本官也不能得理不饒人,就給聞人將軍一個面子,暫且不讓聞人副尉調(diào)離京師”
“多謝大人!”
“且慢!本官說的是暫且不讓他調(diào)離京師,不代表他就能安然無恙地離開太師府,小女此刻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要是讓你們就這么走了,柔兒醒來,我這個當?shù)?,沒法給她解釋”
“只要大人不把小兒調(diào)離京城,想要什么,我將軍府都給!”
“什么奇珍異寶都比不上我家柔兒,想離開太師府,除非你們有辦法讓我閨女生龍活虎地站在我面前,本官二話不說,立馬放人!”
“這?”
“怎么?這就把歸德將軍難住了?”戚夫人眉頭一皺,看向?qū)γ娴母缸觾伞?p> “這大夫都沒辦法的事,我們父子一介武夫又怎能做到?”還以為戚道修能看在女兒的面上放我父子兩一馬,沒成想。。。
哼,欺負了我閨女,就想這么走了,沒那好事。又扳回一局的戚家夫妻再次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眼睛里都是笑意,可兩人的得意并沒有持續(xù)很久,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傳來,緊接著紫苑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客堂,戚夫人一見她,心提到了嗓子眼,第一反應(yīng)是女兒又出什么狀況了。
“紫苑,你怎么來了,是不是小姐她出什么事了?”
“老爺、夫人,不,不好了,小姐,小姐她,她,翻墻跑了!”
“什么!”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