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您來了,里邊請、里邊請!哎呦,桑大人,您可來了,我家老爺在里面等您呢!您快請、快請!”
“管家!”
“二少爺?二少爺,您怎么回來了?”
“爹過大壽,我怎么能不回來”
“那您的公務(wù)?要讓老爺知道您放下公務(wù)回來給他祝壽,他老人家準得生氣”
“我在應(yīng)天府的事情已經(jīng)辦完了,就先行一步返回了京師”
“那好、那好,二少爺,您一路趕回來辛苦了,先回房換身衣服洗漱下再去前廳見老爺夫人”
“也好”
“您把馬給我,我讓下人牽回馬廄,給它喂點飼料”
戚忠上前接過戚云傲手中的馬繩,轉(zhuǎn)頭遞給了身邊的仆從,仆從牽著馬朝后院小門而去。
風塵仆仆趕回來的戚云傲早已身心疲憊,但當踏進家門的那刻,所有的疲倦都煙消云散了。
為了不撞上前來的賓客,戚云傲特地繞遠路避開了前廳,從花園的小道回了自己住的宅院。
“哇,人好多啊,我該怎么進去呢?”還沒走到戚府門前,盧薇兒就被眼前熙熙攘攘趕去拜壽的人群給嚇住了,躲在老遠的地方,偷偷注視著一切。
“這么多人,都是去給太師大人賀壽的嗎,他到底有多少個朋友啊,這么多人,我怎么才能進去戚家呢?”盧薇兒望著來來往往的賓客犯了難,蹲在墻角抓耳撓腮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個能混進去的法子,門口那個大叔,正是上次訓斥自己的戚府管家,從大門進去,萬一被他發(fā)現(xiàn),準得去找爹告狀,怎么辦呢?
就在盧薇兒想的快要崩潰之際,一個丫鬟神色匆匆地走到戚忠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戚忠立馬扔下賓客離開了,盧薇兒看他走了,抓住機會一路小跑跑到了大門口,隨后裝作是前來拜壽的賓客,跟在一幫人后面輕輕松松溜進了戚家。
進了戚府,諾大的宅院讓盧薇兒眼前一暈,兩只眼睛東瞧瞧西望望,都不知道該看哪里好了,雖然戚府的景色很美,但自己此番前來只為了心心念念的戚大人,數(shù)十天不見,也不知道戚大人過得怎么樣。
盧薇兒兩眼四處張望,試圖從擁擠的人流中尋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可找了半天,連個影子都沒見著,人沒找到,尿意卻突然來了,只得暫時放下找人計劃,改找茅房,問了幾個丫鬟,兜兜繞繞了許久,終于看見了茅房,進去一通傾瀉,排泄完出來那真是神清氣爽,定睛一看前方,咦?這是哪??
“二少爺,您回來了”
“嗯,看見大少爺大少奶奶了嗎?”
“大少爺大少奶奶正在前廳招呼客人呢”
“小姐和姑爺來了嗎?”
“小姐幾天前就回來了,是夫人去將軍府把她接回來的,此刻兩人正在客堂陪前來拜壽的夫人們說話,新姑爺未曾見到,想必是在來的路上”
娘去將軍府接回了小妹,這是為何?
聽了下人的敘述,戚云傲眉頭一皺,下一刻馬上恢復(fù)了正常,下人還有很多事要忙,見二少爺沒什么別的事,和他匆匆告別,端著盤子走了。
聽著前院內(nèi)傳來的熱鬧聲響,戚云傲打起精神往那走去。
戚家好大啊,我都走了這么久了,還沒走出去。
“哎呦!”光顧著找路的盧薇兒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堵“墻”,疼得她立馬捂住了腦門。
“盧薇兒?”借著不遠處的燈籠發(fā)出的微弱光線,戚云傲低頭看了眼身后的人,認出了來人。
“大人!大人,真的是你?我可算找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戚家實在是太大了,我就上個茅房的功夫,出來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走了半天連個下人也沒看著,把我急得頭上直冒汗,到現(xiàn)在頭發(fā)都是濕的,大…”盧薇兒最后一個人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戚云傲一把堵住了嘴巴,拉到了一旁的假山后面。
“行了,喊那么大聲,你是想把所有的賓客都招來嗎!”假山后面,戚云傲松開捂著盧薇兒嘴的手埋怨道。
“大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喊那么大聲的,我只是見到你太激動了,忍不住嗓門大了些”
“見到我有什么好激動的,我還沒問你,你是怎么進來的?”
“跟著賓客偷偷溜進來的”盧薇兒看著戚云傲的眼睛,糯糯地答道,自己只是想來看看你,你這么兇干什么,虧我還一直惦念著你。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一會趁著賓客們用飯的時候,我讓下人帶你從后門走”
“我不走,大人,我今晚就是為了見你來的,自從上次在大街上與你分開,我第二天就去了大理寺找你,可守門的差役說你出公差去了,我知道今天是太師大人的壽辰,你一定會回來為你爹賀壽的,大人,你這一走就是好多天,你不在京師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
“你一個姑娘家,說這些話也不知道臉紅,盧姑娘,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了,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可我不能接受!”
“為什么?就因為我家是做糕點的,配不上你這豪門出身的戚府二少爺?”
“是!要是這個答案能讓你死心,不再來糾纏我的話”
“你果然是嫌棄我的,爹說的沒錯,像你這樣的貴公子,永遠都不會看上我這樣的姑娘,嗚嗚嗚嗚”盧薇兒從腰間掏出一個荷包扔在地上,哭著跑走了。
戚云傲就這么看著她走遠,心里卻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輕松,站在原地呆愣了一會,撿起地上盧薇兒扔下的東西塞在腰間,準備找個不被人發(fā)現(xiàn)的地方偷偷丟掉。
被戚云傲拒絕的盧薇兒邊跑邊哭的稀里嘩啦,一不留神,又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林菁菁,因為受不了官太太們之間虛情假意的客套話,她假意身體不舒服,帶著紫苑先行離開了,半道上卻遇見了盧薇兒,兩人各自好奇地看了對方兩眼,隨后林菁菁便帶著傷心不已的盧薇兒一同回了后院。
大廳內(nèi),聞人瑛肅一進戚家就連忙前去岳父泰山跟前給他老人家祝壽,戚道修心里不想理這個女婿,可礙于賓客在,還得笑呵呵地接待,嘴里說著賢婿軍務(wù)繁忙,還來給自己賀壽,足見其一片孝心,賓客們聽著連連附和,附帶著把聞人瑛肅好一頓夸贊。
聞人瑛肅把賀禮呈上,戚道修打開來一看,竟是齊己的真跡,高興地合不攏嘴,看著女婿的眼神立刻和藹了許多,在前廳硬陪著那些大人們客套番后,聞人瑛肅總算是找了個借口逃脫了。
而與他一起來的大哥竇裕,早在進了戚家大門的時候就奔著酒去了,一陣推杯換盞之后,就與一幫公子哥們打得火熱,開始勾肩搭背稱兄道弟,而他出眾的外貌、不俗的談吐,同樣俘獲了一眾千金小姐,各個對他芳心暗許。
聞人瑛肅把點心送給岳母,得到她的贊許和默認后,同意他去見見戚云柔,只要說服她跟自己回去,爹娘那就好交代了。
在下人的帶領(lǐng)下,聞人瑛肅懷著一顆不安的心,走向戚云柔所住的庭院,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該怎么開口才好,大哥說得好聽一切都交給他,卻只顧著自個飲酒作樂,到最后還得靠自己,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