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在這做什么?”
“我、我,我路過,正好看到你家糕點鋪的招牌,進去買點糕點給我娘”
“買糕點,你直接進去找我娘就行了,現(xiàn)在店里也沒客人,我還有事,先走了”
“盧姑娘,等一等!”
“還有事嗎?”
“沒、沒了”盧薇兒眼中的冷漠,讓戚云傲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盧薇兒看眼莫名其妙的戚大人,轉(zhuǎn)身離開,而就在她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眼淚卻不爭氣地掉落下來。
第一次受到冷遇的戚云傲,也沒了進店買糕點的興致,沿著小道心情復(fù)雜地回了家。
“二少爺,您回來了”
“嗯,今天事務(wù)結(jié)束的早,我就回來了”
“那感情好,表夫人和表小姐來了,正在飯?zhí)门憷蠣敺蛉擞貌湍?,您快進去吧”
“姑姑來開封了?”
“是啊,說是為了上次表小姐的事,特意來感謝的”
“好,我知道了”
戚云傲整理好情緒,臉上掛著微笑踏進飯?zhí)茫@把戚道修戚夫人高興壞了。
“傲兒,今天這么早就回來了?正好,你姑母和珮兒也來了,快坐下吃飯
“我進家門的時候聽管家說了,姑母,數(shù)月不見,您和姑父身體好嗎?”
“好、好,傲兒,數(shù)月不見,你可瘦多了,怎么,是大理寺公務(wù)太多了?”
“啊,是,前陣子剛出公差回來”
“大哥,不是我說你,傲兒這職務(wù)工作那么忙,你當太師的,就不能跟官家說說,給換個輕松點的差事,看把傲兒瘦的”
“這差事是他自己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可不是我走后門安排的,想當初我剛考中狀元的時候,不也是從小小的主簿慢慢升上來的嗎”
“你大哥就是不想讓傲兒辰兒依靠他的關(guān)系混跡官場,年輕人,總得有拼搏精神”
戚夫人開口為夫君辯解,夏夫人聽完也就笑笑不再說什么,瞅眼一旁只顧吃飯不說話的女兒,捅了捅她胳膊。
“珮兒,你二表哥回來,也不跟他打聲招呼,就知道吃,不懂規(guī)矩”
本想安安靜靜吃個飯的夏初珮被母親這么一說,抬起頭看向戚云傲,擠出個苦笑的表情。
“二表哥,你回來了,忙了一天,辛苦你了,來,吃個雞腿”
戚云傲看表妹苦瓜臉的表情,哭笑不得,接過表妹遞來的雞腿,放入碗中。
“珮兒這次回去,文靜了不少,來了之后都不怎么說話了”鄭凝兒看眼夏初珮說道。
“她這哪是文靜啊,是連著幾天趕路累的,她話多,那得看分誰,在家跟她爹話多,到了京師,跟表姐柔兒話多,下午我們剛進開封城,她就嚷嚷著要去將軍府找柔兒,被我攔住了,她和柔兒感情好,可柔兒現(xiàn)在嫁人了,老往她夫家跑,不合規(guī)矩,讓人看見也不好看,你說是吧,嫂子?”
“是,將軍府一幫大男人,珮兒又是個沒有婚配的姑娘家,老往那去確實不合適,珮兒想表姐,明兒個舅母派人去將軍府把柔兒接來,正好她夫君不在家,柔兒能在娘家多住些日子,好好陪陪她表妹”
“謝謝舅母!”聽著舅母的話,夏初珮來了精神,高興地頭直點。
一家人說說笑笑,度過了一個愉快的晚餐時光。
第二天早上,戚夫人果然信守承諾,派人接來了女兒,夏初珮看到表姐,激動地沖上去抱住了她,緊接著就把她拉到后花園說悄悄話去了。
“珮兒,你跑慢點,又沒人攆你,跑這么快干啥”
“表姐,我的好表姐,你都不知道我說服娘帶我來開封有多難”
“你怎么老想著往開封跑啊,這有什么好吸引你的,待在徐州不好嗎,徐州可是個好地方,人杰地靈、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漢高祖劉邦的故鄉(xiāng)!”
“哎呀我知道,我就是在徐州城長大的,我能不知道嗎,表姐,你別說話,我問你,你把我的話傳達給江添福了嗎?”
“傳話?你什么時候讓我?guī)湍憬o江添福傳話了?啊,你是說,你離開京城那天在我耳邊說的那句?”
聽到表姐前半句話,夏初珮急的手都舉起來了,聽到后面,見表姐想起來,又趕緊把手放了下去。
“對對,就是那天我讓你傳的話,你傳了嗎?”
“傳了啊,我讓紫苑去告訴江添福的,怎么了?”
“奇怪,我還以為他是怪我臨走沒和他打招呼,才生我氣不給我回信的,既然你把話傳到了,那他憑什么不回我信?”
“信?什么信?”
夏初珮一時失言,把給江添福寫信的事說了出來,剛想解釋下,又想著,反正是表姐,告訴她又無妨,索性拉著表姐,把自己給江添福連寫了幾封信,他一封都沒回的事情告訴了她。
“聽你這么說吧,我再結(jié)合自己對江家那小子的了解,我覺得,他不是那種不回信的人,你信寄到哪了?”
“江家??!而且我寫明了,江添福啟,我想江家下人沒那么大膽子,敢私藏主人的信件吧”
“下人是不會的,可保不齊主人不會啊,這樣吧,咱兩在這猜也沒用,何不現(xiàn)在就去江添福家,把事情調(diào)查清楚?”
“我就等你來呢,你不來,娘是不會讓我出家門的”
“我說你對我這么殷勤,原來我是你通往自由大門的鑰匙啊”林菁菁瞅眼夏初珮,語氣有點酸溜溜的。
“哎呀表姐,看在我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來到京師的份上,你就別跟我計較了,今天你在街上看上什么,都由我買單,行了吧?”
“你看,這才是求人辦事的態(tài)度,你早這么講,我不早過來了嗎,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林菁菁拍拍表妹的肩膀,兩人手挽手,光明正大地出了戚家大門。
姐妹兩邊逛邊走,兩個刻時后,來到了江家門口,表明身份后,門口的下人帶著她們?nèi)チ撕笤赫曳蛉?,此時的江夫人正和女兒在池塘邊喂魚,聽聞將軍府的少夫人來訪,心里很是詫異,戚云柔來江家做什么?等她和女兒整理好衣裝,下人已帶著聞人少夫人和另一個姑娘走進了涼亭。
“柔兒見過江伯母”
“柔兒啊,你可真是稀客,快坐,來人,給客人們看茶!”
“是!”婢女上前,為林菁菁和夏初珮沏上茶水,沏完恭敬地退到一邊。
江夫人喝口茶,目光停留在了夏初珮身上,和母親一塊招待客人的江晴雲(yún),打從夏初珮走進來就一直盯著她看,越看越熟悉,最后蹭地站起來指著夏初珮喊了一句“你不是我大哥的同窗夏公子嗎?!”
經(jīng)女兒提醒,江夫人也想了起來,沒錯,這人不就是數(shù)月前住在家里的夏公子嗎,他,怎么會是個女的?
夏初珮看自己被認出來了,也就不再隱瞞,當即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并奉上禮品,當作那段時間江家收留自己的謝禮。
“我表妹年紀小不懂事,前陣子和家里鬧了矛盾,一氣之下跑來京師,幸虧遇到了江少爺,好心收留她幾日,今日我特地帶她來感謝江伯母,聽珮兒說,她在江家的日子,沒少給您添麻煩”
“都是自己人,你跟江伯母還客氣,只是我沒想到,夏公子,竟是個姑娘家,夏姑娘,恕我冒昧問句,你和小兒,是怎么認識的?”
“我和江添。。嗯,江少爺,我和他是在我表姐的婚宴上認識的”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們就是在柔兒的婚宴上見過一次,是嗎?”
“是的”
“見過一次你就敢跟我大哥回家啊,你膽子可真夠大的,萬一我大哥對你有那啥非分。。。?!?p> “咳!雲(yún)兒,瞎說什么呢,你大哥是那樣人嗎?”江夫人瞪眼女兒,氣她的口無遮攔。
夏初珮聽到江晴雲(yún)的話,也是羞的小臉通紅。
“江伯母,我表妹自幼性格就大大咧咧,像個男孩子,您多擔待、多擔待,我們這次來呢,就是專程來感謝您和江伯父,還有江少爺?shù)氖樟糁鞯?,請問,江少爺,在家嗎??p> “我大哥啊,回太學了,都回去快兩個月了”不等娘親說話,江晴雲(yún)率先說道。
“那我寫給他的信,他豈不是一封都沒看到?!”聽到江添?;靥珜W都要兩個月,夏初珮坐不住了,他不在家,那自己給他寫的信哪去了?
“你說那些信是你寫的?這就說得通了,我說是誰一直從徐州給我大哥寫信呢,敢情是你啊,你寫的那些信在我這呢”
“什么!那你看了我的信了??”夏初珮瞪大眼睛盯著江晴雲(yún),把江晴雲(yún)盯的后背直發(fā)涼,連忙解釋自己沒偷看,信全都收在大哥的房間里。
聽她這么說,夏初珮反而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yīng)有些過頭了,朝著江夫人尷尬地鞠一躬,拉著表姐逃出了江家,留下一頭霧水的江家母女,在涼亭內(nèi)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