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拆家拆人拆所有
“……”
季荊瞪著眼睛,一時間沒說出話來。
這些事她壓根兒就沒想被李牧遙知道,因?yàn)樗坏鲋髁税蛨D家鋪?zhàn)拥氖聝?,還建議過唐沁用同樣的法子把眼前這座小院也給辦了。
雖說唐沁當(dāng)時就拒絕了,但畢竟說過。
哎。
這半年來,她和唐沁的故事太多了,多到任何一件被李牧遙知道都會引來一場爭吵。
更何況,就算沒有這些,她也絕不能允許唐沁和李牧遙有更多的交集。
所以只要有機(jī)會,她就一定要把兩個人拆開。
往死了拆。
季荊剛才提起那個話題,是想通過巴圖的嘴揭露唐沁的險惡用心。
所謂惡人先告狀。
她一點(diǎn)也不介意做那個惡人。
而且季荊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她料定李牧遙是個點(diǎn)火就著的脾氣,開口之前就猜到他一定會在唐沁承認(rèn)后立刻爆炸,根本不會給她解釋的機(jī)會。
可是。
李牧遙不但沒爆炸,還壓住了暴躁的巴圖,然后在唐沁四兩撥千斤的手段下,將矛頭直接轉(zhuǎn)移了。
矛頭直指心臟,季荊不由得一陣堵悶撕扯。
看著李牧遙冷若冰霜的臉,她明白這一早上被拱起來的怒火,怕是全留給自己了。
無力間,她抬頭看了看小院門頭上的那塊褪色的老匾,突然眼睛一熱,仿佛能夠聽到老父親那無力的嘆息。
老爺子當(dāng)初那樣悉心維護(hù)的家,如今被自己三下兩下,拆得更徹底了。
雖說這不是她的本意,可是太多事情說不清楚,偏偏自己是個火爆的性子,這個原本只是有些冷漠的外甥也因?yàn)檫@幾年的事情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比自己還要火爆,所以兩個人一見面就只剩下爭吵。
出乎意料的是,李牧遙今天出奇的冷靜,都到這份上了也沒見他發(fā)作。
季荊等了一會兒,忍不住朝他看去。
卻見他的眼神剛從唐沁身上移開,兩個人竟旁若無人的生生造出了一種默契的氛圍。
……把其他人都給隔開了。
頓時,季荊的心頭冰涼一片。
“大哥,恕我冒昧的說一句,”確認(rèn)過眼神,唐沁的心頭一片澄明,“您是不是對老街的項(xiàng)目并不是太了解?”
“不了解咋的,你因?yàn)檫@個就欺負(fù)我嗎?!”巴圖怒道。
“我沒有想欺負(fù)您,反而我希望您能在清楚明白的情況下重新對待這件事。”唐沁溫言勸說道,“我來到老街做這個項(xiàng)目不是為了與誰樹敵,而是真心希望能夠合作共贏。我這樣說,您明白嗎?”
“你讓我咋對待?要是我不愿意還能改是咋的,不是合同都簽了嗎!”
“只是單方面簽署,還沒有正式生效,”唐沁的目光真誠,對巴圖道,“如果您有其他想法,我們可以重新協(xié)商?!?p> “……那你把合同還給我!”巴圖伸手。
拜季荊所賜,他對這個開發(fā)商的人品和項(xiàng)目充滿了懷疑,既然這位老總親口說可以變,那他定然要謹(jǐn)慎處之,萬一他沒看過的那份合同上連帶寫了什么關(guān)于牧場的什么條款呢?
我的牧場,那可是我祖宗的地盤!
“那您待會兒直接去我辦公室吧,合同我沒有隨身攜帶?!碧魄咝Φ?。
“那行。”巴圖恨不能現(xiàn)在就去,但他擔(dān)心自己獨(dú)自一人搞不明白,本想拉著季荊,可想到她剛才的出爾反爾前后判若兩人的姿態(tài),心里就惱怒的不行,只得轉(zhuǎn)頭對李牧遙道,“牧遙,你……跟我去行不行?”
相比之下,他更相信李牧遙的人品和能力,他相信李牧遙能管住他這個對象。
“行。”李牧遙從善如流的答道。
“走,這就走!”
二樓,白曉星躺在床上根本沒睡著,聽著巴圖的粗嗓門時不時的傳來,干脆把窗戶打開了一條縫,趴在樓上聽。
眼看著幾個人說了一氣這就打算走了,急得大喊:“還沒吃飯呢,走什么走?”
巴圖本來氣勢洶洶的都拿起了拖拉機(jī)的搖桿,聽到白曉星喊話頓時腳步一頓。
他知道白曉星從小對吃有多么執(zhí)著,這會兒喊著要吃飯,要是誰敢不理她的訴求就走人,那這人必得被折磨得至少退掉一層皮。
巴圖在她十來歲的時候有幸遭遇過一次那種折磨,所以對她這句話格外敏感。
其實(shí)白曉星的這個毛病早都改了,她這么喊,不過是因?yàn)榭吹郊厩G這會兒已經(jīng)快憋成一只二踢腳(威力巨大的雙響爆竹)了,她很怕四姨再像昨天一樣發(fā)神經(jīng)再鬧一次。
她的出現(xiàn),實(shí)在是太影響心情了。
“有什么事不能吃完了說呀?”白曉星眨巴著眼睛,隔空指著巴圖車廂上的牛奶桶道,“咦?大哥,你帶了兩桶牛奶,是給四姨帶份兒了吧?”
“???”巴圖卡頓了一下,尷尬的道,“是。”
是你個頭。
誰給她帶?
我就是倒了也不想給她。
我把她當(dāng)姐姐,她卻把我當(dāng)二炮。
奶奶滴。
看在故去的季大爺?shù)姆萆希桓嬢^了。
“那就趕緊送家去吧,時間長了就壞了。”白曉星又喊。
“我?”巴圖簡直措手不及,你這就給我支走了?
讓她自己抱走行不行?
“嗯,快去,大哥?!卑讜孕强赡苁怯X得有點(diǎn)兒冷,擺擺手就把窗戶給關(guān)上了。
“我……”巴圖瞠目結(jié)舌的看向李牧遙,希望他能說點(diǎn)什么。
“我得趕緊做飯了,白曉星昨晚就說沒吃飽?!爆F(xiàn)場只有巴圖有可能把季荊請走,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攔著。
說完就快步走去車廂里把自己那一桶牛奶抱了下來,路過唐沁時見她還愣著,便道:“你不餓嗎?”
“呃,我餓?!碧魄哂斜贿@個舉動感動到,抬腿就要跟他走,但是看到巴圖傻站著終是有些于心不忍,“大哥,我才想起來,保管合同保險柜的鑰匙在我的員工手中,可是他們要九點(diǎn)以后才上班,您看,現(xiàn)在才不到七點(diǎn)……”
冠冕堂皇的理由張嘴就來,還不給人任何反駁的余地。
人家九點(diǎn)上班,這個時間巴圖就算是去了,難道要跟這丫頭大眼瞪小眼的干坐著?
那還不如送季荊回家呢!
“行,那我九點(diǎn)半準(zhǔn)時來找你們?!卑蛨D向唐沁撂下這句話,咬牙把拖拉機(jī)重新啟動,在轟鳴聲中對著季荊大喊,“四姐,走著!”
“……”
小院門口重新歸于平靜。
“不怕你哥被洗腦嗎?”唐沁心里沒底,不明白李牧遙怎么會跟著白曉星胡鬧,給巴圖和季荊獨(dú)處的時間。
“不怕?!崩钅吝b轉(zhuǎn)身進(jìn)院。
“為什么?”唐沁快步跟上。
“因?yàn)槟悴粫游腋绲哪翀觯慌鏊牡拙€,別的事他可以不在乎?!?p> “我都不敢說準(zhǔn)的事兒,你怎么就這么確定?”唐沁心頭一跳,“這么相信我?”
“跟你沒關(guān)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