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殺太尉
西邊由地是太尉孫唯卓的封地,也是孫唯卓的老家。孫唯卓當(dāng)上了太尉之后,向皇帝求了由地作為封地。前幾日忽然就有一群人起兵造反,說是寧死不做孫唯卓這個國之奸賊的封地之人,要攻入京城,清君側(cè)。
因為起義軍只針對孫唯卓,朝廷中有人高高掛起看熱鬧,孫唯卓的走狗們振臂高呼,要朝廷派兵鎮(zhèn)壓。孫唯卓本不當(dāng)回事,指揮當(dāng)?shù)毓俦?zhèn)壓,但毫無用處,起義軍勢頭發(fā)展很快,兩天就拿下了十幾個村鎮(zhèn),其他地方紛紛響應(yīng),響應(yīng)的地方里,就有孫唯卓的老家覃莊。孫唯卓祖父本是個外來戶,莊子里的人響應(yīng)的投名狀就是把他祖墳給刨了!
這回孫可忍、爺不能忍。孫唯卓派心腹大將朱建強出馬,鎮(zhèn)壓反軍。
施瀾生所去之處,就是由地,正當(dāng)朱建強派兵趕往由地時,施瀾生從由地隱秘地深夜回京。
程穎醒來在書房里整理書籍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人在身后,警醒回身,卻投入到施瀾生的懷抱里。施瀾生緊緊抱住她:“阿穎,有沒有想我?”
程穎大喜,看他穿著一身褻衣:“很晚回來嗎?那再去睡會?!?p> “聽到你的動靜,睡不著了,除非…你去陪我一起睡?!?p> 程穎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整理書籍:“多大的人了,還要人陪著睡覺?!?p> “誒,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出去這么多天,你就沒等我回來?”
程穎抿了抿嘴,從書柜的一個抽屜里將一大摞紙塞進(jìn)他懷里:“你瞧瞧,這么多人等你回來,我算什么。”
施瀾生不解,坐下翻開了幾頁就明了了,放在案桌上,用手背撫額:“嘶,這幾日沒睡好,頭疼,我再去睡一會。”
程穎扯住他的衣服:“你別走,再看看…”
衣服帶子散開,施瀾生大片胸口露出來,程穎當(dāng)場驚呆。施瀾生笑著繼續(xù)把衣服解開:“你要看,何必來扯?!?p> 程穎羞得滿臉通紅,“刷”地往外跑,撞到了要進(jìn)門的陸臻恒。陸臻恒被她撞了個滿懷,只聽她低聲迅速說了聲對不起,跑開了。
施瀾生笑嘻嘻整好衣服,然后嚴(yán)肅地對陸臻恒說道:“若我不在,你需要保護(hù)她,自然內(nèi)院隨時進(jìn)入。但若我在,就不必再進(jìn)內(nèi)院。”
“是!”
程穎本就閑得無事,將與那些女子的對話變成了實錄,做好目錄,取名叫做《怨女歌》,擺在桌子上,不時拿出來看,邊看邊搖頭嘆息。
施瀾生忍俊不禁:“你這心眼子?!?p> “我這可不是心眼小,這都是女子的血淚,一本讓我引以為鑒、收獲頗豐的書籍?!?p> “這里面說的,多是一廂情愿的事。閨中女兒的心思,很多我都不知,更記不得?!?p> “那,昌平郡主,你可記得。”
“我記得,高高瘦瘦的,很是傲氣?!?p> “那徐國公家的三姑娘你可還記得?!?p> 正說著,小廝就來稟報,何府和周府家的兩位小姐給郡王送了愛吃的水果來。
程穎看向施瀾生。施瀾生清了清喉嚨:“回話多謝兩位姑娘,讓她們回去吧,日后不必送了?!?p> 恰好陸楚儀進(jìn)來,取笑他:“姑娘們給郡王送禮,郡王見都不見,這可是大失禮的事?!?p> 程穎道:“就是,人還以為我們午國人不懂禮節(jié)呢?!?p> 兩位姑娘進(jìn)來,互相行了行禮。何姑娘先說:“那年中秋燈會上見了世子,與世子同猜一個燈謎,一晃過去三年了?!?p> 周姑娘說:“可不是,那年燈會上,世子最愛吃著槐地的橘子,我都記著呢?,F(xiàn)在雖然還沒到橘子成熟的時候,但我們家的冷庫里一直存放著去年。取出來看著很是新鮮,我剝開一個給你瞧?!?p> 程穎翻開《怨女歌》,拿起筆點了點墨,認(rèn)真在后面的空頁上記錄著。
施瀾生道:“多謝兩位姑娘美意。只是我已有意中人,若接了姑娘們的好意,她就該不高興了。”然后看向程穎。
周姑娘和何姑娘互相對視了一下,垮下臉來:“我們本是傾慕世子的恣意瀟灑,片葉不沾身,如今,倒怕起一個女子,畏畏縮縮起來,不復(fù)從前。罷了,當(dāng)我們沒來。”
說著拉起依依不舍的何姑娘出門去了。
陸楚儀笑道:“留地人與王爺相隔甚遠(yuǎn),一出此等好戲都未曾有過。當(dāng)時真是悶壞了,如今到了京中,樂子又來了?!?p> 程穎知道他兩有要事要談,將書放在案桌上:“這書,我看了一半,還有要修改增加的地方。今日我就看到這里,就放在這桌上,你可別動,回頭我找不到了還得重新收集素材?!?p> 陸楚儀等她走了拿來翻了翻,笑道:“這可是程穎姑娘寫的。”
“雞爪子似的字,除了她還有誰?!?p> “你這孟浪過往,就這么一小冊子可是不夠?qū)懙??!?p> “年少輕狂的事,有什么可再提的?!?p> “她這樣可算是生氣了?!?p> “生氣也有趣?!?p> 陸楚儀笑道:“這叫一物降一物?!比缓髢扇藟旱吐曇?,談?wù)撈鸾酉聛淼氖虑椤?p> 陸楚儀道:“明日皇帝出行之事已定,欽點郎中令呂金貴隨行。沒了呂金貴,太子就可將奉天殿侍衛(wèi)換下……”
第二日,皇帝出行北苑,郎中令呂金貴隨行。貞國來了急報,太子急召見孫唯卓并幾位重臣進(jìn)宮商討。孫唯卓帶了自己的親信中郎將崔文中進(jìn)宮。崔文中武義高強,一人可敵百夫。孫唯卓深知自己實際并不服眾,有多大的權(quán)力,就有多大危險,出行時身邊都會帶著崔文中,進(jìn)宮也不例外,且皇帝特許崔文中佩劍。
孫唯卓被中常侍萬九恩引到了奉天殿。萬九恩剛剛接替被關(guān)押的郭概,成為中常侍。見到孫唯卓極盡諂媚。
進(jìn)了殿,萬九恩將殿門關(guān)上。只見一人背對站在殿中,孫唯卓以為是太子,正要行禮,覺得不對,仔細(xì)看來,身形比太子高大,倒像是文安郡王。
“呔,無知小兒,這正殿之上,豈是你能站定的地方。”
施瀾生回過身:“你一介莽夫,只有幾寸軍功,就敢官拜三公十余年,可曾有一夜驚懼德不配位不得安眠?”
孫唯卓氣道:“施瀾生,你找死!”又看了看四周,除了施瀾生,只有幾個侍衛(wèi),皆不是宮中的熟面孔。方才覺得有詐:“你想做什么?”
“你跋扈多年,惑亂朝政、獨攬朝綱,囂張到無邊際。今日我便替天行道,你的死期已到?!?p> “就憑你,也想要我的命?”
話音未落,付東進(jìn)、紀(jì)來愷、張毅等三個施瀾生的侍衛(wèi)們已經(jīng)殺了過來。崔文中抽出劍來,寒光劃過,劍速極快,猶如疾風(fēng)閃電,招招斃命。施瀾生的侍衛(wèi)已經(jīng)是高手中的高手,很少需要他們用出八分武力的時候,但這以三抵一,崔文中居然能應(yīng)付,刀劍之聲響徹大殿。
付東進(jìn)給紀(jì)來愷使了個眼色,紀(jì)來愷賣了個破綻,崔文中瞅準(zhǔn)時機向他胸口刺來,付東進(jìn)趁此機會,偽裝劈劍,實則重重刺中崔文中的右臂,崔文中終是受傷,依舊愈挫愈勇。劍如游龍,氣勢如虹,打的付東進(jìn)連連后退,在柱子旁定住。
付東進(jìn)趁張毅牽住崔文中之時,一招江海凝光狠狠抹向崔文中的左腿,崔文中吃痛,鮮血如泄。但這一招是情急之下使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自己的胸前不能護(hù)住。崔文中惱怒地一劍殺入付東進(jìn)的胸口。付東進(jìn)趕緊避開,右胸受刺,所幸未穿。
崔文中腳部受傷后,戰(zhàn)斗力有所下降,屢次被三人逼至危境。
此時,孫唯卓大喝一聲,沖到施瀾生面前,用手來鎖施瀾生的喉嚨。他雖然現(xiàn)在奇胖無比,但曾是西北第一勇士,是從士兵開始積攢敵人腦袋當(dāng)上將軍的,力氣極大,軍中無人能敵。在他看來,殺死嬌生慣養(yǎng)的施瀾生,如殺死一只雞一樣容易。
或許是孫唯卓速度來的太快,侍衛(wèi)們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孫唯卓的手已經(jīng)伸至施瀾生的喉嚨旁。
施瀾生一歪頭,就避開了。
孫唯卓撲了個空,拎起沙缽大的拳頭,連續(xù)朝施瀾生揮來,施瀾生仍舊背著手,往后連連退了幾步,孫唯卓居然拳拳碰不上他,他不可思議地抬頭看向施瀾生,施瀾生朝他扯起嘴角,略嘲諷地笑了笑,然后一掌推來,孫唯卓只覺得面前如同巨浪推來,將他飛起幾丈,跌下臺階。他身子奇胖又矮,如同皮球咕嚕嚕滾落。
等到爬起站定,極為狼狽,正罵幾句,施瀾生已經(jīng)飛到眼前,抽出袖中的劍,劍光劃過,孫唯卓的手筋腳筋均被挑斷。孫唯卓痛的大叫。
崔文中見主子已近廢了,自己卻抽不開身來,焦急萬分,加快進(jìn)攻速度,也露出更多破綻,最終被付東進(jìn)他們制服殺死。施瀾生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將劍扔給付東進(jìn)。
奉天殿門打開,太子和孟照淵進(jìn)來的時候,地上躺著死去的崔文中和在哀嚎的孫唯卓。
施瀾生給付東進(jìn)使了個眼色。付東進(jìn)將劍遞給孟照淵,孟照淵紅著眼睛:“孫卓唯,你可想著有今日?!”
一劍狠狠刺進(jìn)了孫唯卓的心口,給自己的父親報了仇。一代重臣、惡臣,就這么死了。
太子對孟照淵說:“我羨慕瀾生的倜儻,更羨慕他身邊有幾個如此武功高強的侍衛(wèi),使他面臨幾次驚風(fēng)駭浪都能存活下來。這么看來,宮中竟無人能超過這三名侍衛(wè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