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沒辦法,男人的嘴
回到寢房,南奕見孟令正拿著一卷書看。
是他放在桌上的《武策》。
嚯,還挺能耐,連這書都能假裝看得下去。
孟令知道他回來了,但連一個抬眼風都不給。
寢房中一陣默然。最終還是孟令打破沉默,忍不住問那件非常重要的事:
“昨天在茶館聽的……有后續(xù)么?就是關于宋亭的。”
南奕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沒什么后續(xù),不信的人依然不信,信的人喊著偽君子當誅。”
語調(diào)是淡淡的,但不知為何,孟令總覺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她搖頭,“我是想知道……有沒有公布京城那里要怎么處置宋亭?”
萬一宋庭芳在這四個月之內(nèi)就被處決了,那她回京還查個寂寞,只能給他收尸啊。
南奕略有些危險地瞅了她眼,“你問這個干什么?!?p> “迫害忠良的兇手人人誅之,我也想了解一二嘛。”孟令一腔理所當然。
南奕道:“只知目前暫押天牢,還沒定刑?!?p> 天牢?那就不是錦衣衛(wèi)在管了。
孟令暗忖,這肯定不是因為錦衣衛(wèi)師兄弟們不管此案,應該是他們也覺得有蹊蹺,在暗查。
“還是別太快死了,”她假裝喃喃,不動聲色打消南奕的疑心,“我還想等著入京看行刑現(xiàn)場,大快人心呢?!?p> 看來這段時間得多注意著京城消息了,千萬不能讓宋庭芳在她回京前就被冤殺。
她想看行刑現(xiàn)場?
南奕神情怪異。這女人這么重口味?
……
……
芳蕊院里。
武節(jié)將軍雖然明面上沒有真的怎么罰南茗,但還是下了禁足令,讓她在芳蕊院中面壁三日,任何人不得探望。
這個任何人,防的當然是將軍夫人了。
武節(jié)將軍雖然不確定縱火事件與女兒和妻子的關系,但這不妨礙他阻斷母女二人私下交流,統(tǒng)一口供。
今日是第三日。武節(jié)將軍突然要出將近一整天的門,將軍夫人便迫不及待取消了女兒的禁足,并提著精致的食盒前來。
南茗這兩天當然不會沒東西吃,但顯然有些茶飯不思夜不能寐的樣子,憔悴和消瘦肉眼可見。
“娘!”將軍夫人進來,她近乎連滾帶爬地沖過去,布上血絲的眼圓瞪。
“娘,不能讓盧夢令活著,她得死,她必須死……”
將軍夫人連忙放下食盒拉起女兒,嚴肅道:“茗兒,婚宴那晚到底發(fā)了什么?你老實跟我交代清楚。”
南茗頓時支支吾吾,掙扎半天才把那日的事情道來——
南茗在宴席上用完餐后去尋離席了的程牧行,經(jīng)過正憲閣的時候正好撞見程牧行翻墻進去。
她便過去喊程牧行翻錯墻了,那不是她的芳蕊院,是三哥的正憲閣。
循聲而去,卻見到程牧行在寢房里,正把盧夢令扔到床上。
南茗當場暴走。
“姓盧的!你這個賤人!”她尖叫著沖上去,一巴掌甩在盧夢令臉上大怒。
“才嫁給我三哥你就寂寞空虛冷了是吧,竟然敢出來勾引程郎!看我今日不把你——”
“阿茗,你冷靜一下,”被推到一旁的程牧行準備好說辭,“是我特地來正憲閣的,不是你三嫂出去勾引我。我這樣做是為了……”
“好??!姓盧的,你到底是用這么法子,居然一早就勾搭上程郎,還讓他來正憲閣?!”南茗聽罷怒甚,扯著盧夢令的頭發(fā)將她摔在地。
“……與你三嫂無關,是我特地來正憲閣,拿些你三哥的東西。”程牧行咳咳兩聲,“沒想到我正要上樓,就被你三嫂發(fā)現(xiàn)了?!?p> “我三哥的什么是你沒有的?他一個賤生的外室子,能有什么好東西?”南茗生氣道,隨即反應過來——
被盧夢令發(fā)現(xiàn)?
那就是說,程牧行的“拿”不是一般的拿,這是要偷啊。
“阿茗,我來正憲閣的行蹤千萬不能被泄露?!背棠列邪逑履槼谅暤?,“不是自己人我不放心?!?p> 南茗秒懂,好啊,原來是程牧行好色,這樣說就是想把盧夢令變成“自己人”罷了。
程牧行連騙帶哄她也死活不同意。就憑那副皮囊,盧夢令要成了程郎的女人,她哪里還爭得過?
“你三哥這人鬼的很,在武院里看起來一心習武與人無爭,暗地里卻搜集我程家秘事?!背棠列姓f出了殺手锏:
“他那些東西,我偷的了這次卻未必偷的了下次,倒不如在他身邊安個眼線,好幫我們做事?!?p> 南茗不算太傻,一聽到“程家秘事”頓然警覺。
畢竟她是想嫁給程牧行的,她可不想讓程家被那點秘事玷污形象甚至因此破敗。
沒辦法,男人的嘴。
就在程牧行那雙透著垂涎得逞的眼睛重新落在盧夢令身上時,外頭放風的賴媽媽急步進來稟報,說三少爺回府了。
南茗臉色一變:“來不及了,我三哥不好客也不喝酒,估計見一圈長輩就要回正憲閣了!”
心中又不自禁竊喜,南奕回來的妙啊,畢竟誰會想讓心上人多這個狐貍精“自己人”呢,哪怕程牧行說得再如何冠冕堂皇。
程牧行聞言有些敗興地黑下臉,那就沒辦法了,只能滅口。
要找的東西也沒找。
南茗讓賴媽媽幫忙。程牧行上了二樓,發(fā)現(xiàn)鎖的死死的,根本進不去。
賴媽媽在給南茗的芳蕊院當管事的前幾年是負責后院總清潔的,對正憲閣構造有一定的了解,她說洞房對上去剛好是南奕的書房。
于是程牧行望著木天花板沉吟半晌,第三次投向盧夢令的眼神流露出遺憾和殺意。
點過盧夢令的昏睡穴,程牧行用劍把一塊一塊地去敲天花板,聽聲音清亮或沉悶,辨別樓上書房哪里擺了書桌,哪里擺有書架。而后拔劍將天花板個別處的縫隙撬開。
這時賴媽媽回頭取了酒來,她相公是府里的副管事,家里又做小本釀酒生意,時常備著些酒給丈夫喝。
最后程牧行把酒潑上天花板,又讓賴媽媽在閣樓外撒酒,二人里外放火,偽裝成盧夢令自焚。
將軍夫人聽罷,面如鍋底地掌摑了女兒。
“私相授受都罷了,你給他當槍使了都蒙在鼓里?!?p> 她恨鐵不成鋼道,“那個賴婆子死得那般干脆,只怕根本就是他安插在你這里的人!”
南茗捂著臉大哭,委屈的聲音糊糊的:“娘你打我有什么用,盧夢令還是必須死啊,正憲閣燒沒了,程郎要找的證據(jù)也毀掉了,現(xiàn)在就剩盧夢令這個人證了!”
將軍夫人很快冷靜下來。其實程家子給她當女婿不錯,畢竟是皇后遠侄。不然她就不會邀請程牧行母子來了。
問題是現(xiàn)在看來這程牧行就是個勒色,偷雞摸狗私相授受不說,當著她女兒的面都敢公然垂涎其他女人。
“聽著茗兒,老三媳婦的事你不許管了。”她盯著女兒,一字一句嚴肅道,“姓程的肯定比你急,讓他自己動手,你什么都不要做?!?p> 要是程牧行連封個口都不能自己搞定,那她鐵定不會把女兒嫁過去。
將軍夫人很清楚自己女兒是什么斤兩,嬌生慣養(yǎng),恃寵跋扈,又沒有足夠支撐她跋扈的腦子。
所以她想找個能給女兒補缺補漏的女婿。
程牧行要是自己爛攤子都不會收,難不成還指望茗兒給他收?
南茗一愣,隨后抽抽搭搭問:“那,那要是他,他來找我求助……”
“所以在老三媳婦死之前,你和他不要再來往了。”
將軍夫人將食盒給她擺開,起身冷聲道:
“這段時間你接著禁足吧,回頭我讓人給你送些書,你把那些書認真讀完抄一遍?!?p> 南茗望著母親含怒離去的背影,原地石化。
不是。
她娘不是來提前解放她的嗎?
怎么就變成給她延期加刑了??
楠第
啦啦啦啦!今天卑微作者上了免費頁推薦啦,真是又高興又惶恐,同期推上的書字數(shù)都比我多55555……于是作者下血本決定三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