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除了李家那個小子,還走漏了七八個人,都是年紀(jì)還小的孩子,還有男有女的。
不過,他們的運(yùn)氣好似差得很,居然選了同一天出門查看情況,還被趙令月和皇城司的人當(dāng)場抓住。
趙令月看著這院子里擠擠挨挨跪了一院子的人,這里面跪在前排的男男女女的基本上都知道自家到底犯了什么事兒,除了滿心凄涼也無助和無奈,就沒別的情緒。
而跪在后面幾排的人表情就多了許多。
他們有的即使知道家里到底犯了什么事兒,但臉上更多的無所謂,也不知道是有所憑仗還是根本不知道誅九族到底什么意思,更有甚者還滿臉憤憤不平,趙令月都想打開他們腦子看看里面裝的是什么了。
“今日本將軍有些空閑,便跟你們講一講這誅九族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刑罰。”余光瞥見白棠和水蕓一起搬了一把墊著虎皮的椅子過來,趙令月都不用想直接就坐下了。
“這所謂的九族啊,是指父族三、母族三、妻族三,可以說,就連出嫁的女兒伸出來的孩子都不能幸免,這就是誅九族的刑罰,除了通敵賣國大奸大惡之人還配不上這樣的排場呢!”
“可是如今,在列的各位如今能想起來的親戚基本上都在誅連之列。如何,現(xiàn)在知道通敵賣國是個什么罪名了吧?”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好的心理素質(zhì),趙令月的話一說完,下面就傳來一片哭嚎,還有隱隱約約的尿騷味兒。
白棠跟水蕓都看不起這些人,誠然,這里面女人和孩子居多,大概率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家主君在外面到底干了什么事兒。
但是,這也不代表他們就是無辜的。
這些人享受著主君通敵賣國得來的錢財(cái),而朝廷損失的又豈止是合格的將領(lǐng)和大片的土地,還有哪些無辜慘死在敵人刀下的平民。
水蕓見趙令月皺眉,立刻便附上內(nèi)力喝道:“都閉嘴!再吵吵,舌頭就不必要了!”
水蕓的聲音就像是雷電相擊一樣在眾人耳邊炸響,雖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操作嚇了一跳,但比起對死亡的恐懼來還是有點(diǎn)不值一提的感覺。
于是在抽泣的還是繼續(xù)抽泣,在哀嚎地反而嚎得更大聲了,甚至還有幾個人居然都開始呼天搶地喊冤!
趙令月還不清楚嗎,在這兒的就是那個剛滿月的嬰兒都算不上冤枉,誰讓他投錯了人家呢!
“現(xiàn)在喊冤有什么用?都已經(jīng)證據(jù)確鑿了。還是省點(diǎn)力氣吧,畢竟明日就要行刑?!壁w令月示意兩邊的侍衛(wèi)把那幾個嚎得厲害的挑出來。
“至于你們幾個,既然不愿意多活一天,那么本將軍便成全你們吧?!?p> 趙令月?lián)]手示意侍衛(wèi)們就地處決挑出來的那幾個人,她自己看著那白刀子進(jìn)紅刀子出的情形,居然罕見地什么也沒多想。
她只是在奇怪自己居然不暈血了。
哪怕是進(jìn)了內(nèi)室,趙令月還是能感覺縈繞在鼻尖周圍的一股血腥氣,但她只感覺自己已經(jīng)升華了,再也不是那個看著手上傷口流出來的血就反胃頭暈的小姑娘了。
水蕓跟白棠看她這樣反常的樣子都很擔(dān)憂,但一時之間也好不出什么像樣的借口來。
等到中午午飯時間的時候,趙令月自己已經(jīng)稍微想通了,她掌握著外面那些人的生死之權(quán),但其實(shí)心態(tài)上沒還有調(diào)整過來,她還是那個一心認(rèn)為只有只有專門的相關(guān)機(jī)構(gòu)才有審判和執(zhí)法的權(quán)利的現(xiàn)代人,而她周邊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不是那個環(huán)境了。
水蕓跟白棠兩個看她吃飯也沒問題了,但就是不說話,心里地警戒拉得更緊了。
等到趙令月午睡醒來的時候,水蕓興沖沖地進(jìn)來跟她匯報到:“將軍,從長安運(yùn)過來的物資都已經(jīng)到城外了!還有大家的信件也一起帶過來了?!?p> 趙令月起身從水蕓手里接過厚厚的一疊信件,粗略看了看,家里的父母兄長和兩位嫂子都分別寫了信,就連韋映月也來了信。
趙令月這才露出了一個笑容,開始拆信。
家人都在信里說了謝氏生了個大眼胖姑娘的事情,永寧郡主還特意說明“才十來天就會逗人了,跟你小時候一樣可愛”。
趙令月還記得她自己還在襁褓里的時候就仗著有上輩子的記憶,有事沒事會開始逗兩位兄長,當(dāng)然,趙勉跟趙勵兩個都認(rèn)為是他們在逗妹妹。
趙國公也忍不住在信里提到這位孫輩第一人的小酒窩,天知道還沒滿月的孩子怎么就看的出來有酒窩了。
趙勉跟趙勵兄弟倆都表示孩子跟妹妹小時候一模一樣,不過,還是妹妹更乖巧一些。
林三娘也說了小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就是一個紅彤彤的小猴子樣兒,全身因?yàn)樵谘蛩锱萘四敲淳枚及櫚桶偷模鴮?shí)難看。
但是過后真是一天一個樣兒,到寫信的時候,她已經(jīng)變得白白胖胖了。
韋映月也稍微提了一句謝氏生了個女孩兒,那孩子看起來很得趙國公府所有人的喜愛。
“……我真的很難相信我祖父居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柳臺營跟歷史上那些被擁兵自重的將軍一樣,是因?yàn)榫醯臒o端猜忌才被記恨,哪知道,這一切都是始于我祖父的私欲。
就為了他的權(quán)勢,他害了我嫡祖母一家,如今還害得全家?guī)缀醣怀覝缱?,要不是陛下心胸寬廣,恐怕韋氏全族都要被牽連了……”
看樣子長安城里也很不平靜,韋國公的所作所為終究還是被翻了出來,韋映月自己雖然沒有收到絲毫牽連,但是韋家的爵位已經(jīng)沒了,府邸還好不是敕造的,而是由幾座民宅合并到一起而成的,因此倒是保留了下來。
大房跟二房直接在外面買了宅子搬了出去,韋家公中的財(cái)產(chǎn)和韋國公的私產(chǎn)都被抄了,絲毫沒剩下。
三方因?yàn)轳沂系木壒实故遣蝗卞X,但是韋三的官職有了變動,他被調(diào)去了外地做了荊州知府。
荊州距離柳臺營不是很遠(yuǎn),韋映月聽名字還以為荊州就是三國里劉備大意失荊州的荊州,還在信中說當(dāng)今做事敞亮,哪怕是把她爹貶黜出長安也給了個魚米之鄉(xiāng)。
她哪里知道此時的荊州就算真是她以為的魚米之鄉(xiāng),那也沒到她想象中好的那種程度啊,此時的荊州因?yàn)榈乜磕闲U,環(huán)境濕熱,大部分地區(qū)還是瘴氣密布的窮山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