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世寧一邊走一邊介紹:“我們家就四個人,我爹我娘我姐還有我,我爹去南沙治蝗災了,我姐去嶺南看祖母,哦,對了,我小叔是當朝丞相,厲害吧。”
陳裴茗:“……聒噪?!?p> 藍暮雪猛然停下揉眼睛打哈欠的動作,怔怔看著陳裴茗。
“你被奪舍了?!”藍暮雪一臉驚訝,又突然看見少女一身黑色泛著銀光的衣裳,連忙退后兩步。
陳裴茗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幾日的表現(xiàn)和原主有些性格大相徑庭。
溫柔訕笑:“不好意思,我有些起床氣,嚇到你們啦。這件衣衫是一個丫鬟幫我挑的,不好看么?”說著還提著裙擺轉(zhuǎn)兩圈。
穆世寧倒沒多想,擺擺手說不必。只是藍暮雪落后他們一步直勾勾看著陳裴茗的背影。
吃完早膳,穆世寧還是沒見月如水回來,便招呼陳裴茗和藍暮雪去了后花園喝茶。
茶香圍繞著亭臺漫舞,桂花糕的馨香浪也似的拂過鼻尖,亭子里的座椅雕刻巧奪天工,一切都是那么恬靜美好。
直到……
一襲黑影越過府墻,踏過屋檐,疾步朝亭里飛來,還不等陳裴茗反應過來,那人就來到了亭子里。
陳裴茗眼神一閃,悄悄撩起衣擺。
那個人瞥了眼她,冷哼一聲:“我是穆君來。”
陳裴茗一愣,月朝國當朝丞相啊,默默把手里的冷兵器放了回去。
那個叫穆君來的沒有再說話,只是拎起躲在柱子后面的穆世寧飛身離開,只留下一句話。
“公主府招待不周,望二位見諒。另請兩位移步皇宮,有事相商?!?p> 穆世寧不安分地亂動,但還是大聲喊了句:“我沒事!相信我叔!肯定是有急事!”
陳裴茗兩人面面相覷,但一想到鎮(zhèn)國公主還在皇宮,連忙動身,坐上可能是穆君來安排的馬車,一路飛馳。
陳裴茗從高大的馬車上一躍而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個狗啃泥,穩(wěn)住身形,抬頭微微瞇眼。
雄偉而壯麗,奢華卻爾雅,顯貴卻低調(diào),綠樹參天,繁華似錦。
側(cè)門緩緩走出一個身穿甲衣的侍衛(wèi),領著陳裴茗兩人從側(cè)門走去。
朝政殿就在眼前,那個侍衛(wèi)突然不見蹤影,陳裴茗放慢腳步,遠遠就聽見了噼里啪啦摔東西的聲音,陳裴茗不禁屏息凝神,想要聽到些有用的東西。
藍暮雪看了眼陳裴茗,猛咳一聲,上前敲了敲門。
屋內(nèi)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道溫和的女聲響起:“是雪兒和茗兒來了吧,進來吧。”
藍暮雪猶豫片刻,還是推開了房門。
主桌上一男一女一手撐著臉磕著瓜子,一臉看戲的表情。見她們進來,好像才反應過來,猛然坐直身子,挺直腰部,放下手中的瓜子,端起茶杯抬頭微笑,一副淡然如畫的樣子。
月如水抱劍倚靠在一個柱子上,穆世寧則像個傻子站在大殿中央,一臉無奈的抱著一個瓷器,周圍滿地都是碎片。
至于那個叫穆君來的,可能是在場最正常的一個了,他正端坐在椅子,臉上看不見表情。
一道眼神悠悠飄過來,黑色蟒袍英氣逼人,墨發(fā)高高束起,一張俊臉棱角分明,陳裴茗一愣,這男的長得還不賴,就是脾氣差了點,咂咂嘴,漫不經(jīng)心轉(zhuǎn)頭,愉快地錯過了穆君來滿是戾氣的探究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