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命運虛無者？

　　只是這種簡單的幻境魔藥如何能騙得過林瀚森？

　　他早在嗅到夢幻蘭氣息之時就立刻咬破自己的舌尖，劇烈的疼痛能迫使他從幻境中抽離。

　　這不過是考古學(xué)的常識而已。

　　即便不曾擁有序列，自己也曾無數(shù)次在深入遺跡之城時破解。

　　品味著舌尖帶來的刺痛感，林瀚森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

　　可他還未來得及破除環(huán)境，因為受到血腥味的刺激，他的血液開始沸騰。

　　他雙眼猩紅，恐怖青筋如雨后蚯蚓一般浮現(xiàn)，身上毛孔張開，仿佛有毛發(fā)要破土而出。

　　更恐怖的是他面部肌肉猙獰著，不受控制地想咧開大嘴，頭上鼓起兩個包，好像有角要長出。

　　這，是惡魔儀式的后遺癥么？

　　不能聞到血腥味？

　　林瀚森表情無比嚴(yán)肅，他已經(jīng)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自己必須盡快將后遺癥的隱患除去。

　　但在那之前，自己必須先解決惡魔化的問題。

　　他迅速掏出左輪，讓左輪手槍那冰冷的溫度刺激著他。

　　整個人退往命運女神殿那刻著詭異壁畫的墻上，用墻體的陰冷來為自己降溫。

　　漸漸的，那種冰冷隨著他的皮膚慢慢擴散、蔓延，最終游向全身。

　　一分鐘過后，惡魔化的異變開始慢慢蟄伏、消失，他也得以再次控制自己的身體。

　　此時的他，站在圣加爾廣場上。

　　他望著眼前熟悉的一切，以及利用幻境化作光明圣者雕像的黑袍女巫美狄亞，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此時的美狄亞口中依然念誦著咒語，似乎是在維持著幻境。

　　林瀚森沒有猶豫，他高舉銀色左輪，對準(zhǔn)光明圣者像。

　　“砰！”

　　美狄亞的咒語戛然而止，幻境如煙般縹緲，漸漸消散。

　　整個命運女神殿中只剩依舊無法自拔的簡妮和被子彈追得四處亂飛的黑袍女巫美狄亞。

　　美狄亞嘴里發(fā)出低沉的死后，她騎著掃帚瘋狂逃竄著，不時還要回頭，給子彈來上一個腐化詛咒。

　　“交織命運的女神，我要詛咒頭發(fā)的主人射出的子彈即刻被腐蝕?！?p>　　然后，尚在飛行的子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最終化作古銅色灰燼，在地上畫出逃跑的痕跡。

　　“你是如何破解魔藥的？”

　　子彈被腐蝕笑容，黑袍女巫也恢復(fù)原本的平靜。

　　她端坐在掃帚之上，左手端著水晶球，右手撫摸著懷里的黑貓，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是考古學(xué)上的一個小技巧，我曾經(jīng)在《遺跡生存手冊》中編寫過這一段?！?p>　　“咬舌尖、掐指甲蓋下方的小肉、擰胳膊、捏大腿，隨意選擇一種都可以無限放大人的疼痛感，這種疼痛感可以迫使注意力停留在身體之上，幻境也就隨之被破解了?！?p>　　林瀚森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卻讓黑袍女巫無比抓狂。

　　她攥緊雙拳，眼神發(fā)擰，很想掏出最兇殘的魔藥伺候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不過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她始終漂浮在半空，居高臨下地望著林瀚森，與命運女神殿融為一體，穹頂之上陽光灑落，為她平添幾分圣潔。

　　“瀚森教授不僅實力強大，而且智慧過人?！?p>　　“我，黑袍女巫美狄亞，希望代表命運女神殿與您保持長久的友誼。”

　　“序列復(fù)蘇，未來的布萊克蘭德將會出現(xiàn)越來越多進(jìn)化者?！?p>　　“他們將會擁有各式各樣詭異的序列，帶來各種各樣的麻煩，單一序列很難在這場大變中存活下來?！?p>　　“我希望我們成為盟友，互相幫助?！?p>　　面對黑袍女巫代表命運女神殿發(fā)出的邀請，林瀚森顯得無比淡定。

　　命運女神殿的友誼，沒有任何的承諾，只不過是口頭合約而已，算不得準(zhǔn)，而自己還要不時背負(fù)盟友的責(zé)任，沒有任何意義。

　　他端正金絲眼鏡，微微一笑拒絕道：

　　“您看中我什么？成為某位女巫悲慟三部曲的男主角？”

　　“另外，我能獲得什么？命運女神的眷顧么？”

　　“與您成為盟友，是因為命運女神殿的一則預(yù)言?！?p>　　“早在序列第四紀(jì)，命運女神殿就有預(yù)言，說布萊克蘭德將會誕生一位命運虛無者?！?p>　　“是無法在水晶球中占卜對方命運的命運虛無者?！?p>　　“命運女神殿女巫若能與他交好，便能擺脫悲慟三部曲所帶來的痛苦，主宰自己的命運?！?p>　　黑袍女巫美狄亞右手托起水晶球，水晶球上沾染著林瀚森的頭發(fā)。

　　她口中默念著占卜咒語，與命運女神殿中的六芒星相呼應(yīng)。

　　六芒星六角亮起，發(fā)出道道金色符文，飛入水晶球之中。

　　可無論如何，水晶球始終清澈而通透，無法長不出任何秘密。

　　“我占卜過你的命運，空無一物?！?p>　　“這證明瀚森教授您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命運虛無者。”

　　“在目前看來，我們命運女神殿只能為您提供些信息上的幫助?！?p>　　“等確認(rèn)您的身份，布萊克蘭德命運女神殿將投入所有，即便加入序列戰(zhàn)爭也無妨?！?p>　　黑袍女巫高舉水晶球，演示何為命運虛無者。

　　不過林瀚森更欣賞對方的坦率，若是一上來就將盟友的利益描述得天花亂墜，他反倒不信。

　　美狄亞始終瞇著的眼睛猛地張開，爆發(fā)出熾熱的光芒，用以印證這誓言的可靠性。

　　“噢？你就如此堅信預(yù)言？”

　　“當(dāng)然，命運女神的預(yù)言絕對不會錯?！?p>　　“若你們能遵守約定，我也會善待你們?！?p>　　林瀚森雙手食指交叉向里，模仿著命運女神殿的女巫們行命運女神禮，表示著他的誠意。

　　黑袍女巫美狄亞也伸出她那形如雞爪的手，雙手食指交叉，行命運女神禮。

　　做完這一切的美狄亞如漏氣的氣球般瞬間萎靡，原本佝僂著的身子更加蜷縮，微瞇著的眼睛似乎完全閉上。

　　她氣若游絲地朝已經(jīng)從幻境中掙脫的簡妮交代一聲：

　　“今后，瀚森教授便是我們的盟友。”

　　“現(xiàn)在請瀚森教授為我們傳授古典希伯來語的發(fā)音?！?p>　　寥寥數(shù)語，仿佛耗盡美狄亞所有力氣。

　　她懷抱黑貓，將水晶球置于黑貓背上，將自己的下巴靠在水晶球之上，坐著掃帚飛入黑暗之中。

　　但是白袍女巫簡妮并未照做，而是追隨著美狄亞而去，兩人在黑暗中竊竊私語。

　　“這預(yù)言是真的么？”

　　“瀚森·多米尼克真是命運虛無者？”

　　“我命運女神殿如此尊貴，為何要與他結(jié)成盟友？”

　　簡妮壓低音量，小聲質(zhì)問著，仿佛美狄亞的決定讓整個命運女神殿蒙羞。

　　“簡妮，你似乎問得太多了。”

　　“要記住，我才是布萊克蘭德命運女神殿的主宰?！?p>　　黑袍女巫美狄亞猛地轉(zhuǎn)過頭來，眼中散發(fā)著野獸般嗜血的光芒，仿佛要將不聽話的簡妮吞噬。

　　只是她的身體更加佝僂，懷抱著水晶的動作更加嚴(yán)實。

　　因為此刻，水晶球中出現(xiàn)一只白手套，那是林瀚森命運手套地模樣，她不想讓任何人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