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霧之下,城池之中。
關(guān)禮城雖有些偏遠(yuǎn),但是作為人類的聚集點(diǎn),卻是防備合格,安全得很。
更因地勢不佳,不受戰(zhàn)略所喜。
除去偶然展現(xiàn)的虛空之災(zāi)外,建城三百年來從未有過任何戰(zhàn)亂。
是以即便偏僻,也是有人愿意做生意的。
“靈氣丹,品質(zhì)優(yōu)良,極為適合煉化法力,就是給自家孩子打基礎(chǔ)也是極佳!”
“靈木劍,百煉之兵,傳聞更有高人使用法力淬煉過此劍,斬金破鐵,無往不利!”
“昨天的案子辦的不好,大人有些生氣!”
“戰(zhàn)馬血脈......”
酒樓之中,封言興高居雅座,傾聽著四周的一切。
一道法力運(yùn)出。
天地間,大量的信息涌現(xiàn)。
無論是街邊小販,亦或者是樓堂閣宇。
方圓一千里內(nèi),大大小小的聲音都被捕捉,不斷被封言興分析,排列。
雖然大致只覆蓋了三分之一的關(guān)禮城。
用來打聽消息卻是足夠。
“戰(zhàn)亂似乎快要到了......”
從影華城離開之后,路途不過數(shù)日,便到了這關(guān)禮城。
可是販賣刀兵者不知幾許。
更有馬匹,丹藥,情報,甚至是活人的販賣。
霧隱王朝他以有所了解。
雖不禁普通刀兵,卻是因?yàn)榇诵悄耸切拚嫖拿?,一般武者所用的兵器卻也不算什么。
即便是弓弩也只是盜匪之間的廝殺程度而已。
丹藥靈兵則是不同。
霧隱王朝更是有著鐵令,必須要到專門的場所才能夠販賣,拍賣,煉制。
但現(xiàn)在封言興一路所見所聞。
不說是遍地違反禁令之人,卻也是官見不語,民見不報了。
顯然這已是常態(tài)。
“一個數(shù)百年的修行王朝,竟然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開始分崩離棄,或許.......”
封言興沉吟,早已有了猜測。
“小二,小二呢?”
酒樓下,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
人未到,聲便透門而過。
“功力倒是不錯,可惜還差一些積蓄才能夠晉升到初生境界。”
封言興搖搖頭。
“爺今天有貴客,好酒好菜給我端上!”
語過兩息,酒樓的門便被粗暴的推開,些許冷風(fēng)瞬息倒灌而入,引得眾人怒目而視。
“是誰,這么不懂......”
靠窗戶的一桌上本有人發(fā)聲。
可是定眼一瞧便熄了聲,連桌邊的大刀都不敢拿起,只能夠悶悶的吃酒吃菜。
來者他認(rèn)識,招惹不起。
“我到還以為會有不識趣的,沒想到還挺安分,也罷,爺今天高興,就不找你們了!”
推門而入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
年歲不詳,胡須不多,但仔細(xì)觀察至少也有三四十的樣子,已經(jīng)步入中年。
可是其一身氣息彪悍至極。
更是有一股煞氣彌漫,纏繞在身上,加上背后的環(huán)首大刀,更是顯得不好招惹。
閻河掃視一番。
將酒樓之中眾人的反應(yīng)一一觀察。
見所有人都低頭吃菜,不敢言語,這才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閻兄,你這未免也太......”
此時,閻河身邊有一位年輕人苦笑道。
很明顯,這年輕人便是閻河口中的‘貴客’。
“不礙事,修行除了力量,追求的不就是這個么,他們修為不如我,就只能受氣!”
閻河大笑兩聲,卻也沒有更進(jìn)一步。
若是平常早就挑一個不順眼的趕走,自己坐上桌開始好吃好喝了。
這年輕人的話語,閻河倒也聽進(jìn)去幾分。
挑選了一個空位,入座后。
閻河大肆夸贊道:“馮兄,別看這酒樓外表裝潢不怎么樣,但是其燒的一手好肉!”
“今日我特意帶你來此處就是讓你嘗一嘗這里燒肉的味道,在配上特制的密酒!”
閻河咂咂嘴,顯然是有些饞了。
那年輕人眼角微微抽搐,卻也不曾反駁。
他也好奇自己這朋友念念不忘的肉能夠有多好吃,才能讓其剛?cè)氤?,就直奔此地?p> “話說馮兄,你這官坐得怎么樣了?”
入座后,閻河詢問道。
“不好做啊,你也知道現(xiàn)在的狀況?!?p> 馮江輕輕一嘆。
“我不過是一縣城父母官,就已是諸事繁多,各種雜務(wù)接連不斷,更是不是就有虛空怪物。
且案子雖不多,但是各種亂象已經(jīng)顯現(xiàn),我現(xiàn)在也是借你之力,所幸躲個清閑!”
父母官不好做。
尤其是臨逢亂世,更是如此。
“倒也是,我沒做過官,不懂你們這些,不過我一屆莽夫卻也是感到了一種危機(jī)?!?p> 閻河此時也沒了囂張,同樣嘆氣。
江湖人,平日里生死廝殺。
對于冥冥之中某種氣機(jī)的變動很是敏銳。
如今政令不出,諸王疑似分權(quán)自立。
任誰都看得出來戰(zhàn)亂即來。
近日他就打算再做上幾票就收手,然后改換名號,開個店鋪,安穩(wěn)修行。
“也是,你們江湖人對這些到挺靈敏?!?p> 馮江微嘆,不做言語,似乎是對這個話題有些敏感,一轉(zhuǎn)話鋒,不經(jīng)意道:
“閻兄,聽說你最近接了一筆大買賣,只要成功,收獲便是天大的好處,不知?”
作為一方父母官。
馮江自然收割了不少錢財,可是畢竟只是個縣城,即便十年萬兩雪花銀,又能夠有多少?
至少,沒有達(dá)到他的預(yù)期。
“馮兄,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
閻河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馮江,思忖片刻,低沉使用罡氣傳音入耳。
“......”
“什么,居然是!”
馮江幾欲起身驚叫,但還是忍住。
此事一旦泄密,恐怕立刻就有殺身之禍。
即便眼前的閻河不動手,那關(guān)禮城的城主,甚至是諸王都會被驚動。
到此也就只能夠調(diào)整心態(tài)。
他卻是沒有想到這伙人居然如此膽大,又是以何手段成功做到了?
事關(guān)重大,馮江已經(jīng)后悔自己多嘴。
可自己已經(jīng)得知了目標(biāo)。
也只能夠依照閻河他們的路線走下去,否則......
“你們也太過大膽,這,這可是殺頭的罪名!”
馮江低聲喝問,聲音都有些顫抖。
天見可憐,他只是一個縣城的父母官,何曾見到過這種世面?
“可是高收益就有高回報,帝令久久不出,王城失聯(lián)太長時間了,如今諸王......”
閻河見馮江此般,不由得冷笑連連。
“嗯?小二呢?”
交談至此,閻河發(fā)現(xiàn)不對。
他于馮江交談如此之久,依照往常早就有人屁顛屁顛的過來伺候,可如今竟還未有人過來?
“莫非是在伺候別人,把我忘了?”
閻河有些掛不住臉面,面色陰沉下來。
“他們怎么敢?”
閻河的異狀引起了注意。
“不好,那閻河生氣了!”
“這酒樓倒霉嘍,攤上這么一個時機(jī)!”
不遠(yuǎn)處的眾人低聲交談,彼此之間交流,竟有些看事情不閑事大,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
閻河武功高強(qiáng),酒樓一層的交談盡入耳中,不由得更是怒火中燒。
當(dāng)即運(yùn)氣,大喝一聲。
“小二,給我滾過來!”
轟!
無形的氣浪席卷而來。
隨之而到的就是滾滾如雷的巨吼。
在如此空間之內(nèi)好似雷鳴一般,將整座酒樓都包含在內(nèi),大量的酒菜桌椅都紛紛震碎。
唯有少數(shù)人武功不錯,運(yùn)氣罡氣抵擋住音波。
一瞬間,就有一半人憤而離開。
饒是如此,剩下的人雖保住酒菜,猶存了些臉面,卻也是敢怒不敢言。
“這般武功,怕不是快要步入超凡......”
重拾酒菜,各人心思不一。
破碎了多道木桌,音波也未有多少消耗,而是繼續(xù)擴(kuò)散,透過重重木板閣樓,沖上了二層的雅間。
“小二,滾出來,出來......!”
二層,雅間內(nèi)。
十幾名小二瑟瑟發(fā)抖,一個中年略顯富態(tài)的男子也是滿頭大汗。
“客人,您看這......”
那富態(tài)男子是這家酒樓的老板。
閻河經(jīng)常來此酒樓吃飯喝酒,自然對其聲音耳熟。
現(xiàn)在如此怒喝,顯然已是怒極。
如若是平時,他早就下去好酒好菜的哄著,可是現(xiàn)在......
“爺,您看如何?”
老板小心翼翼的問道,竟是對樓下怒極的閻河不管不問,而是在此等候,也不敢離開。
“修為不高,心氣到挺大?!?p> 封言興放下酒杯,眉頭輕輕挑。
“有意思,他們說的事情倒是有趣,而且也是豹子膽,敢做這種事......”
一道法力流轉(zhuǎn)千里。
樓下閻河和馮江的談?wù)撟匀灰踩肓硕小?p> “沒想到還有這種收獲?!?p> 封言興興致大盛,因此倒也沒有在意樓下的滔天殺意。
只是輕輕一語,便不再理睬。
空氣瞬時凝固。
閻河蘊(yùn)含著罡氣的怒吼還未散去,便隨著這道喃語倒卷而歸。
未有任何異象,更不傷分毫事物。
只是一樓眾人頓感恐懼,有一種無言的壓抑感產(chǎn)生,還未等反應(yīng),便有一道輕咤落墜而下。
閻河首當(dāng)其沖,一臉不可置信。
想要逃脫,卻依舊僵立當(dāng)場。
“滾!”
僅僅一字,閻河七竅流血。
卻不敢在怒,而是跪下,沉聲道:“小子沖撞前輩,您教訓(xùn)的是,我這就滾出去!”
閻河面色難看,卻是真的就‘滾’了出去。
馮江也只能跟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