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都城,東京樞密院。
樞密院共有兩座書房,分別是為樞密使以及同知樞密院事提供辦事場所。兩座書房,因其身處位置不同,則被分為南北書房。而樞密使左于煥習(xí)慣在南書房辦事,故而南書房被樞密院諸官私稱為“正書房”,而北書房則被稱為“旁書房”。
不過因為樞密使極少傳人到南書房,多數(shù)重要的事情,都是在北書房宣告。故而南書房又被稱為“暗書房”,北書房被稱為“明書房”。
南書房
身著繡著古時四大神獸勁裝,且面戴象征四獸面具的四人坐在書桌兩側(cè),他們在外都是叱咤一方的頂尖高手,可現(xiàn)在卻都恭恭敬敬的坐在那里,一句話也不敢說。
只因,那書桌前端坐的人,是有能力掌控他們一切的人。那人模樣俊朗,卻滿頭華發(fā),身著青灰色常服,舉止端莊,明明一副儒生模樣,卻透露出一股上位者的氣質(zhì)。
此人正是大宋樞密使左于煥。
左于煥一邊看著封梁夜傳來的奏疏,一邊用食指輕敲書案。左于煥的手白皙且修長,敲擊桌面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書房中格外響亮。
“重云,奎宿的信可送到了?”左于煥突然停止敲擊,開口問道。
話音剛落,身著白虎勁裝的男子站起,走到中間,單膝跪地,恭聲道:“啟稟大人,奎宿的書信已經(jīng)送到,只是……”
左于煥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自語道:“也是難為梁夜了?!?p> “潤書,代先生那里如何了?”
身著玄武勁裝的青年站起,單膝跪在白虎旁邊,恭聲道:“啟稟大人,斗宿那邊已經(jīng)布置完畢,只等代先生去宋軍營了。”
“嗯,玄鏡,西路那里可都清理干凈了?”
“啟稟大人,西路敵對殘余世家以及與李朝有勾結(jié)的,全部清除?!鄙碇帻垊叛b的青年單膝跪地,恭聲道。
“玉啟,遼人動向如何?”
一個身著朱雀勁裝的少年,站起身,單膝跪地,道:“啟稟大人,遼人雖還在打壓內(nèi)部反抗力量,不過孩兒觀反抗部族遭受遼人打壓,已不足以再拖,依孩兒愚見,入冬前,恐怕……”朱雀頓了頓,沒有說下去,他知道,大人心里清楚。
“嗯,都聽到了吧。除潤書以外,下面就該看著遼人了。”左于煥輕敲桌面吩咐道。
“是!屬下告退!”四人紛紛行禮,隨后退出書房。
左于煥見眾人退下,輕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片刻,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jìn)來?!遍T被推開,是那個身著青龍勁裝,面戴龍紋面具的青年。
“玄鏡,近日朝中又不太平了?!弊笥跓ㄈ嗔巳啾橇赫f道。
“屬下以為不該多造殺業(yè)?!迸嵝R思索了片刻,開口道。
“呵呵,我可沒說什么,且當(dāng)年你可不是這么說的?!?p> “今時不同往日,大人已經(jīng)是樞密,且不說這個。身為山上傳人,身染殺業(yè),也是不好?!迸嵝R勸道。
“呵呵,越說越來勁,若非潤書事情沒完,我都不找你了!”左于煥笑了笑。
“只是監(jiān)視?”裴玄鏡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不錯?!弊笥跓h首。
“嗯,屬下明白!”裴玄鏡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正要離開,左于煥突然叫住了他。
“且不急走,待我換身衣服與你一起出去走走?!弊笥跓ㄆ鹕淼?。
“大人何時有這般興致?!迸嵝R打趣道。
“偶爾,也該出去松口氣?!?p> 很快,一身儒袍的俊朗男子從書房內(nèi)室走出,他眉宇間有三分像,但頭發(fā)卻從銀發(fā)變成了青絲,還戴著文人方巾。
裴玄鏡愣住了,眼前的男人,與他當(dāng)年見到的他,一模一樣!
“獵戶大哥,可知湯陰縣怎么走?”左于煥見裴玄鏡愣住,淡笑道。
“向東五十里,再朝北走十五里,就可看到了!”裴玄鏡說著,竟大笑起來。左于煥亦然。
不久,一個儒生與一個獵戶模樣的青年走在東京的街上,時而到東家看看,時而去西家望望。逛累了,就到茶館歇歇腳,談天說地,自得其樂。
“讓一讓,讓一讓,融州大捷!融州大捷!讓一讓!”就在兩人相談甚歡時,街道上突然沖出一個騎兵,一邊高呼大捷,一邊駕著馬在街上沖。
“西路那邊有捷報,不回去……”
“既是捷報,也不急于一時,就讓他們自己樂呵樂呵。你我摯友,難得一聚,豈能不去痛飲三百杯?”左于煥笑著打斷裴玄鏡的話。
“哈哈,你還記得你第一次進(jìn)城,差點被報信的騎兵撞倒嗎?”裴玄鏡看著遠(yuǎn)去的騎兵說道。
“是?。∪舨皇悄憷兆∧邱R,我哪有今天?好了,走喝酒去!”左于煥笑道。
“既然如此,那這頓酒我請!”裴玄鏡豪爽地說。
“裴兄大氣!”左于煥哈哈大笑道。
兩人離開茶館,走進(jìn)酒樓,點上兩盅佳釀,時而閑聊,時而大笑,豪邁中倒有幾分愜意。
捷報入了樞密院,樞密副使得到了樞密使傳出的指令,將捷報打到北書房,由同知樞密院事審批,同知樞密院事已經(jīng)習(xí)慣了,倒也沒什么反應(yīng)。但見是融州發(fā)來的捷報,直接跑出樞密院,拿著捷報登上轎子,趕去皇宮。
朝廷得知這次的捷報,群臣都震驚了!他們原本給左樞密施壓,其實是想將左樞密一手提起來的封梁夜換成朝臣中有名望的宣正大夫付正遙,隨后再將左樞密訓(xùn)練的武威軍派出去,橫推亂軍。這樣不僅能打壓左樞密的氣焰,還能夠揚大宋軍威,皇上自然就會偏向朝臣了。
可是誰知,八萬天武老弱以及兩萬武威軍竟然在封梁夜的手下,在數(shù)以幾倍的亂軍猛攻下,竟然還有進(jìn)攻余力,不僅在攻破困擾宋軍許久的安化下州后,還單刀直入將亂軍偽都攻破,致使亂軍軍心大亂,隨后占領(lǐng)融州全境。
當(dāng)然了,朝廷軍隊打來勝仗,群臣自然是美言了幾句,但除了少數(shù)請求給予實際有用的東西,其余的大部分都只是口頭表揚幾句,隨后開始挑毛病,說什么在安化下州耽誤太久讓群臣擔(dān)心許久,為何打偽都,不打首都,那般不就可將桂州也收復(fù)了嗎?
可是他們毛病還沒挑完,捷報又來了,地方殘存廂軍以及自發(fā)組建的鄉(xiāng)勇隨軍一起作戰(zhàn),打下桂州,隨后占領(lǐng)桂州全境。一個大嘴巴呼上來,群臣多半老實了,既然占領(lǐng)了桂州,那么下面說不準(zhǔn)還有捷報??蛇€是有不少人還想找毛病,一邊說著,“封將軍固然值得稱道”,一邊在捷報上找毛病。可沒等他們發(fā)揮,第三封捷報又來了,不過這封卻不完全是捷報,除了占領(lǐng)昭州全境之后,下面就是將開戰(zhàn)以來的戰(zhàn)損都報備了一遍,還將前來支援的地方廂軍,鄉(xiāng)勇著重講了一下。封梁夜固然說早了,但這也無可厚非,誰都知道現(xiàn)在現(xiàn)在局勢一片大好,打贏只是遲早的事,為戰(zhàn)死將士們向朝廷請求家人厚待,以及為前來支援的友軍謀求朝廷關(guān)照。在大多數(shù)人看來很合理!
但是,有的人就不這么想,那些固執(zhí)的言官,非但不體恤戰(zhàn)死的將士,不關(guān)心將士死活,反而抓著封梁夜提前報備戰(zhàn)損一事大肆非議,甚至一些原先反對封梁夜的官員都聽不下去了。只不過左樞密都沒有回應(yīng),他們更不可能說了。那些言官以為左樞密也認(rèn)為提前報備戰(zhàn)損有欠妥當(dāng),就更加猖狂。
皇帝原先還有些反感提前報備戰(zhàn)損,你最后打完說,我又不是不給你??墒锹犃诉@些言官的話,他反倒覺得,若是打完再說,這些言官不得更加要罵?這么一想,皇上反而沒啥反應(yīng)了。反正是左樞密的人嘛,這得讓左樞密處理。
果然,就在下一次的捷報到來時,皇帝收到了左樞密的奏疏,大致意思就是將士們在外殺敵,皆是為國為民,朝廷自然不會虧待將士們,可是朝中有些害群之馬,這般口無遮攔的言論,卻不說讓將士們寒心,還會讓百姓們心寒。甚至?xí)屍渌麌铱摧p我們。所以為了大宋安定,他希望可以剔除朝廷的這些毒瘤。
皇帝笑了笑,自然是批了,宣講捷報的當(dāng)天,還將這份奏疏也給講了出來。
不等那幾人求饒,就被拖出午門梟首。隨后皇帝又派出皇城司,將幾位言官的家給抄了,沒成想,這幾人家中不談其他古董字畫,就是銀兩也有幾千兩!可見殺得不冤。
隨后,皇上下旨,用幾個抄家官員的所有家當(dāng),加上國庫的部分銀兩作為陣亡將士們的撫恤以及將士們的補(bǔ)貼。
因為那第四份捷報的內(nèi)容是,不負(fù)天家重望,廣南西路亂軍已平,商國安陽王,邪教賊首江延郎梟首,叛賊陳檢自盡。桂州叛亂平定!
木少丞
對不住,老爺們! 今天事情太多,沒法雙更了,明天盡量補(bǔ)。 新書求推薦,求收藏! ?。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