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余尋苦一個人回到了客棧,至于心禪,在他認輸之后,便已經(jīng)消失了,不知去向。
雖說知曉小和尚其實是在暗中準備著,可是小和尚在身邊,突然離開反而有些不習慣。按照小和尚的說法,他得展現(xiàn)的像個孩童,而且是一個初入江湖的熱血少年。只有這樣,才能看出孫家到底有沒有壞心。
偽裝這種事情,說實話,是難不倒一個密探的,更何況偽裝成一個自己這個年齡段該有的樣子呢。
“少俠,怎么就你一人回來?那位師父呢?”正在算賬的掌柜看了一眼余尋苦,隨口問道。
“噢,他與我不過是順路,到了這,他與我的目的地就不同了,自然就離開了?!庇鄬た嘁彩请S口說道。
掌柜見此,也不再說什么,繼續(xù)低頭做賬。
入夜,客棧外出現(xiàn)了幾個身著夜行衣的身影,他們行動迅速。在不驚動掌柜的情況下,兩個黑衣人進入了客棧,并且直奔二樓余尋苦的房間,很明顯這些人是有預謀的。
而其他的人,除了一個躍上二流放迷煙,其余的都四散在客棧附近,防止有人發(fā)現(xiàn)。
不多時,客棧二樓余尋苦的房間的窗戶突然打開,兩個扛著麻袋的黑衣人突然跳下,直接奔向眾人提前準備的馬車。而剩下的那個,關上窗戶,也急忙跳了下來,跟了上去。
“這是哪?”余尋苦緩緩睜開眼,發(fā)現(xiàn)周圍的環(huán)境他好像很熟悉。鐵門,草席,慘白的石墻,這不就是地牢嗎!他怎么會在地牢里?他揉了揉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緩緩站起身,四下打量了一番。果然,這個毛病還是有。
前世也是,因為地牢是關押犯人的緣故,地方官員一般不會把錢花到地牢的修繕中,往往建一座地牢,也絕不會撥多少錢。而修葺地牢的工匠,為了完成差事,自然勢必要偷工減料,才能不超出上官撥發(fā)的銀子。
若非有多次朝廷欽犯越獄的案子,朝廷也不會專門下旨讓國內(nèi)州郡全部修繕地牢。
就在余尋苦一邊敲擊石壁一邊追憶時,突然一陣粗獷的聲音從隔壁傳來,“新來的,別敲了,就算你敲個十年八年的也敲不開?!?p> “未必,你有所不知,千里之堤,潰于蟻穴。只要找準了地方,只需輕輕用力便可打破?!庇鄬た嘁娕赃呌腥耍凑e著也是閑著便開始與那人搭起話來。
不過前面,大多是余尋苦在說,而那人在聽,而且那人還時不時提出了一些問題。而余尋苦對這人如此積極,似乎是找到了知己,就將如今地牢的弊病,以及大宋律中的一些不合情理的條例也都與他講了出來。
那人聽得很認真,有時候提出的問題,甚至讓余尋苦都眼前一亮。余尋苦怎么也沒想到,就是今晚的一次長談,竟間接造就了一位未來在黑道中赫赫有名的傳說人物。
“那個有個事,我想問兄弟啊。”余尋苦敲了敲石壁,說道。
“啥事,哥,你說,我知道的一定全告訴你?!备舯诘那嗄炅⒓椿貞?。
“就是昨天,昨天大概晚上,有沒有人被帶進來?”余尋苦立即問道。
“我想想啊,嗯……好像有一個,不過今天就帶走了,哎,正值少年就得罪了孫家,可惜了了?!备舯谇嗄旮锌?。
余尋苦臉一黑,他才十二歲??!比許奕安小很多??!
“那么被帶走了,會被怎么樣?”余尋苦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也不知道,不過……得罪孫家的人,被帶出去之后,就沒有再回來過?!?p> 余尋苦眉頭皺了皺,這話有歧義啊,到底是放了,收為己用,還是殺了?
不過他潛意識中還是更傾向于被殺了,雖然這種想法很不好,但更貼近于實際。畢竟讓孫瑾下不來臺了嘛。
就在這時,余尋苦突然聽到了遠處傳來一陣廝殺聲。
“這是怎么了?”余尋苦有些疑惑,莫非地牢有人越獄?
“不知道,聽這聲音似乎是從地牢入口傳來的?!备舯谇嗄甑馈?p> “入口?”余尋苦也不深究隔壁是怎么知道的。門口傳來的?難道是心禪殺進來了?
既然如此的話,余尋苦站起身,走到鐵門旁邊,施展內(nèi)勁,一下子便將鐵門上的插銷震斷了,隨后余尋苦走出牢門,準備去循聲去出口幫小和尚。
“嗯?是你嗎?哥!原來你不僅博學,還這么厲害。能不能救小弟一命?!备舯诘那嗄曷牭絼屿o,立即奔到鐵柵欄旁,見到一個半大的孩子,從隔壁房間走出,雖然心里犯嘀咕,可是對于這孩子的手段還是看在眼里的。
“噢,是你啊,兄弟!”余尋苦朝他笑了笑,隨后一掌震開了鐵門,將他放了出來。
“多謝了哥,小弟叫伍養(yǎng)玉。”
“嗯,余尋苦。既然將你放出來了,下面就各奔東西吧?!庇鄬た嗾f著,便準備離開了。
“好吧……不過,今夜與哥的長談,讓小弟感觸良多,余哥,以后小弟會報答你的恩情的!”伍養(yǎng)玉沖著余尋苦的背影大喊道。
經(jīng)過一番思索,伍養(yǎng)玉決定開始在這里實踐一下,余尋苦教的方法到底有沒有用。以免以后用的時候出錯。于是,他將被關在地牢中得罪了孫家的人,都用余尋苦教授的方法給敲了出來。而這十幾個人也成為了伍養(yǎng)玉未來混黑道的班底。
另一邊,因為入口傳來的廝殺聲,將地牢中的所有孫家護衛(wèi)都吸引了過去,所以余尋苦一路暢通無阻,直接來到了大門口附近??墒窃谶@里與孫家護衛(wèi)廝殺的并不是小和尚,而是一群他沒見過的人。
這些人中,有光頭和尚,也有衣著不似中原風格的武人。
“來者可是余少俠!”忽有一人高呼道,“……心禪小師父讓我等來救少俠!”
余尋苦一怔,心禪叫來的?當真?他一個和尚哪里來的這么多的幫手,師兄弟?可那些不似著裝特異的武人又是誰?難道心禪不只是和尚這么簡單?既然不是和尚,那為什么要跟著他?
一下子胡思亂想這么多,讓他腦子都有些轉不過彎來,有些懵。
就在余尋苦出現(xiàn)的這個檔子,孫家護衛(wèi)頓時覺得眼前的敵人突然之間變得難對付起來,很快便一個個的倒下了。
“余少俠,太好了,我們走吧!”先前高呼他的武人,走到他近前,欣喜的說道。
“且慢,既然是小和尚請來的幫手,在下有個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p> “這……”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番眼神交流之后,還是由剛開始搭話的武人開口:“少俠有話請問。”
“許少俠呢?”余尋苦直言道。
“許少俠已經(jīng)無事了,我們來之前就調(diào)查過,許少俠被推下山崖時,并沒有死,而是被恰好在附近采藥的藥師救下,只是我們著急來救少俠,便沒有去看許少俠的情況。關于這一點,還請少俠諒解?!?p> 話語滴水不漏,讓余尋苦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余尋苦的問題并沒有問完。
就在那武人以為余尋苦問完,松了口氣時。
“小和尚是從哪里請來你們的?”余尋苦也毫不避諱,他對于和尚能請來這么多幫手持懷疑態(tài)度。
“這……不能說,關于這點,我們只能透露,給錢就行。原先我們也沒想這么快結算,可是少俠都這么問了,那么一共一百兩銀子,還請少俠結清?!蹦俏淙诵Σ[瞇的說道。
“什么?一百兩?”開玩笑的吧!這么貴!
雖然不是很情愿,但是他還是掏出了百兩面額的銀票遞給了那武人。
“祝少俠好運!”那武人收下銀票,笑瞇瞇的朝余尋苦拱了拱手,隨后便轉身準備離開。
“這就走了?”余尋苦見狀,不禁問道。
“若是少俠需要護送,只需五兩銀子?!蔽淙伺ゎ^看了一眼余尋苦,笑了笑說道。
“罷了,你們走吧!”他就是有錢也不能這么霍霍??!
此時的天色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太陽的影子,當是寅時。余尋苦也不想繼續(xù)留在這,聽到許奕安還活著,那就好。
回到客棧,已經(jīng)是臨近卯時,此時的客棧已經(jīng)打開,客棧掌柜有些無精打采的坐在臺前。
“少俠!少俠!莫走,這是昨日與你一同前來的小師父,讓我轉交給你的書信?!闭乒褚姷接鄬た鄰拈T外走進來,瞬間清醒,一邊喊一邊將一封書信交給余尋苦。
“有勞了!”余尋苦沖他笑了笑,隨后走上了樓。
“哎!終于回來了,可以再睡一會了,真累!”掌柜目送余尋苦上樓,打了個哈欠,低聲自語道。
余尋苦上樓,直接打開了信封,拿出了書信,仔細看了起來。
“余少俠,小和尚要走了,寬恕小和尚的不告而別。實是十萬火急,小和尚的師父即將圓寂,已時日無多,故而不得不提前離開。不過余少俠能看到這封信,想來已經(jīng)獲救。那些人都是我從烏程的地下組織找到的黑道,出價很高,小和尚無力支付,只能讓他們在救出你之后,向你討要。
經(jīng)過這些天的相處,小和尚自覺與余少俠已算是莫逆之交。只是彼此之間還是不夠坦誠,期待下一次見面,小和尚能與余少俠坦誠相待。
下次再見,不知何年。不過余少俠不必感懷,小和尚觀余少俠前程一片坦途,必大有可為。期下次相遇,余少俠已走上屬于自己的道路。”
余尋苦看完之后,不禁嘆了口氣,沒想到……昨天的話竟真的一語成懴。
那么小和尚,就下次再見吧!
此時的長興郊外,一襲素色僧袍,模樣清秀的小僧人正站在一處小山坡回首,看向烏程方向。
“人音,你可按照我說的措辭說了?”小僧人開口問身邊的武人。
而那武人正是先前要了余尋苦百兩銀票的那個武人。
“尊菩薩諭旨,不敢胡言。”
“師父尚未圓寂,不得胡言!”
“是!求大弟子寬??!”
“回去吧!”
木少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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