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突然伸手揪住了她的后衣領(lǐng),像拎一只小狗一般,將她從狗洞里提了起來。
身體一輕,竟被他提著越過了圍墻,眨眼回到了西苑。
君如甯全程捂著嘴,不敢發(fā)出丁點兒聲音。
她何其機靈,在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面前,只要不吭聲,就可以暫時保命。
落地后,男人粗魯?shù)膶⑺釉诘厣稀?p> 君如甯就想爬走,不料脖子上突然架來了一柄冰涼的利劍。
頭頂傳來一個沒有情緒的聲音:“不想死就別聲張?!?p> 君如甯似啄木鳥般連連點頭:“王爺饒命,小女子什么都聽你的!”
穆霆堯微微瞇起眼,眸底略顯出幾分輕視。
虧她長了一張和君如韻一模一樣的臉……
和她那位英勇善戰(zhàn)的雙生姐姐比起來,這位君二小姐差遠了。
他欲要說話,心口陡然傳來一陣劇痛,眉峰陡然斂緊,手中的劍失控的搖晃起來。
君如甯等半天都沒見他回應(yīng),于是好奇的抬起頭。
架在脖子上的劍突然從她的肩頭滑過,落在了手邊的草地上。
下一秒,男人高大的身軀毫無征兆地倒了下來。
“我的媽呀——”君如甯躲閃不及,嬌小的身子瞬間被男人笨重的身體壓扁在地上。
她的月匈可不小,被他這么一砸下來,差點痛到背過氣。
真要命……
“王、王爺?”
男人還是沒反應(yīng),看來是暈了。
君如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將身上的男人推開。
霍地坐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男人俊美無儔的臉。
這就是讓姐姐寧可狠下拋下她一個人在這亂世,也要誓死保護的男人么?
似鬼斧神工般的五官輪廓,輕顫的睫毛,微抿的薄唇,透露出他此刻的痛苦……
所以,現(xiàn)在不是欣賞美男的時候吧?
君如甯怕外面的殺手殺進來,趕緊把人拖回房間,接著小跑出來,把劍撿回去收好。
她實在沒力氣把他弄到床上,就讓他在地上躺著,開始為他檢查傷口。
男人身上無外傷,但是嘴唇發(fā)紫,雙手冰涼,似乎是中了毒。
她這里也沒什么解藥,只能用現(xiàn)代人最常用的土法子了……
君如甯小跑到后院,從井里打了一桶水回來,接著拿了一個茶杯來舀水,最后把水罐進男人嘴里。
可惜男人已經(jīng)陷入昏迷,水灌不進去。
他的命是用姐姐的命換來的,如果他就這么死了,那姐姐不是白白犧牲了么?
不管了,豁出去了!
君如甯含了一口水,緩緩俯下臉。
對著男人微涼的唇,將水灌了進去……
迷糊之間,穆霆堯看到了一張勝雪的傾城容顏。
女孩雙目緊閉,玉指用力捏著他的鼻子,用她柔軟的紅唇,強行為他送來陣陣清甜的泉水。
時而粗魯,時而又溫柔無比……
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這樣對他。
詭異的是,他竟不排斥。
直到女孩突然灌來一大口,他嗆了一下,快速抬手將女孩的腦袋推開,接著猛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
君如甯怔了下,猛地挺直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沾水的唇,以及胸前大片浸濕的衣裳。
男人如濃墨般的黑眸,渾濁而深沉,隱約泛著幾分殺氣。
“你,在做什么?”
君如甯一臉坦蕩蕩:“回王爺,小女子不知道你中了什么毒,所以只能用水來給你洗胃,你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男人凝視著她那雙楚楚動人的靈眸,眼底逐漸深沉。
他曾聽君如韻提過洗胃一詞。
倘若一個人中毒不深,可大量飲水來沖淡毒效。
以往將士出征時,難免會誤食一些毒蘑菇毒草,用了此法子之后,大多數(shù)人都能好轉(zhuǎn)。
他還以為這個法子是君如韻獨創(chuàng)的解毒偏方,沒想到她妹妹也會。
只不過,他根本就沒中毒。
見他不說話,君如甯以為他不領(lǐng)情,便不勉強。
“王爺似乎對我的救治方式不太認可,那我去叫奶奶他們過來吧,順便給你請個大夫、”
話沒說完,男人突然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不必叨擾他們,你扶本王起來。”
“哦……”君如甯費力的將他扶起來,還不忘吐槽一句,“王爺,你看起來不胖,怎么這么沉……”
穆霆堯好不容易站起來,深眸環(huán)視了一圈這間簡陋的房間。
一張床,一個衣柜,以及一張茶桌之外,再無它物。
“這是誰的房間?”他問。
君如甯挑眉:“王爺看不出來這是我的閨房?”
她的閨房?
和穆霆堯想象中的女子閨房完全不一樣。
他以為,女子的閨房里至少會有一面鏡子,以及胭脂水粉之類。
而她的房間,連外面最普通的客??头慷疾蝗纭?p> 難道,她在君家過得不好?
腹腔的憋脹感突然沉得厲害,男人眼底露出幾分不適,轉(zhuǎn)頭問她:“你喂本王喝了多少水?”
君如甯下意識地瞟了眼還剩下一半水的木桶,聳了聳肩:“不多,就半桶而已?!?p> 男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臉色陡然變黑:“今日一事,你若敢對第三個人說起,本王決不輕饒!”
切,兇巴巴的嚇唬誰呢!
君如甯沒好氣道:“是,我一定不會告訴第三個人,王爺私闖我的閨房、”
男人突然一記殺人的眼神橫過來,女孩立即閉嘴。
穆霆堯一陣掌風(fēng)將地上的劍撿起,插回劍鞘中,作勢要走人。
君如甯急忙將他攔?。骸巴鯛斦埩舨剑 ?p> 穆霆堯眸底閃過一絲不適,但還是強裝鎮(zhèn)定地問:“做什么?”
君如甯抬眸與他對視:“王爺,您為什么要在圣旨上寫我的名字?是不是你搞錯了?”
穆霆堯冷眸微凝:“怎么,嫁給本王還委屈了你?”
君如甯臉上沒有半點喜悅:“委屈談不上,就是覺得莫名其妙,請王爺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不會嫁給你?!?p> “你想抗旨?”穆霆堯眸底倏地籠上了一層寒意。
君如甯面不改色:“我只是不想自己的人生被人玩弄而已?!?p> 穆霆堯極力克制著身體的不適,倏忽往前邁出一步,逼近她面前。
懾人的壓迫感奇襲而來,君如甯下意識想要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