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畝土地,面積寬闊,堪比一個正規(guī)的國際足球場。
當然農場的土地,要更為悠長,666米的距離,一眼看過去,盡頭都有些模糊。
畢竟正常人的可視距離,也才不過300-500米而已。
眼下要在這如此大塊兒的地方,除草又栽種,如果只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想想蕭白就忍不住哆嗦。
然而在施長根的整地機面前,卻是小巫見大巫。
耕地除草,不過花了區(qū)區(qū)兩個小時。
等蕭白再來看時,這規(guī)劃出來的土地如同換了新裝似的,土壤松散如顆粒,其間還夾雜有細碎的草屑,散發(fā)淡淡自然清香。
先前那滿地奇花異草爭奇斗艷的畫面,已然成了歷史。
“到底還是機器快!”
蕭白不禁感嘆道,腦海中也隨之浮現出自己先前整地的畫面。
一畝地單靠人力就需要一天的時間,在機器面前,這樣的效率低得可怕。
再想到后續(xù)種植太陽芒果,還得需要開發(fā)土地。
蕭白兩眼一轉,猶豫起來:
眼下施長根恰好就帶著他的整地機在這里,順道著讓他把后續(xù)要規(guī)劃的土地先開出來,到時候自己不也省事?
“對!”
蕭白一拍手,默默給自己那顆未雨綢繆的大腦點了個贊。
而施長根這邊忙完,正準備將整地機開上貨車車廂時,蕭白就突然躥了過來:“長根叔,我這里還有幾塊地要修整,您順道著一起耕了吧!”
眼下天色還早,又念及蕭白早上給的500塊錢,也確實是太多了。
施長根微微猶豫后,便同意了。
需要整修的地,在農場兩棟溫室的周圍。
在蕭白的帶領下,施長根開著整地機,經過兩間溫室時,突然就透過玻璃,看到里面郁郁蔥蔥的瓜藤,以及隱匿于瓜藤間的墨綠色瓜果。
“這里種的,就是村里人先前常掛在嘴邊的黑金西瓜嗎?”
施長根指著玻璃溫室,問道。
雖然最后種出來西瓜跟日常所見的波紋瓜不同,但至少西瓜的葉子,跟平日種的大差不差,都是明顯的裂片羽毛狀。
“嗯!再過幾天這些西瓜就熟了!”蕭白點了點頭,也沒多說啥。
反倒是施長根,眼神飄忽,在想著什么。
當初蕭正志燒六七,作為同村人,施長根也來吃過席,因此黑金西瓜果盤他也嘗過。
那股特殊的西瓜味道,現在想想都還記憶猶新。
“這瓜的味道,是真心不錯!”施長根說著,不禁用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至于另外一間溫室,由于使用了雙層薄膜,從外面看內里,倒是看不太清楚具體是什么,不過能隱約看出來好像是爬藤的那種。
雖然好奇,但施長根也沒有多問。
兩室之外,便是蕭白打算修整的土地。
土地上,生著各種各樣的雜草野花,比農場北部那塊土地生長得還要茂盛,什么拉拉藤、麥蒿、牛筋草、稗子草、野莧菜等等,全都團在一起生長,有些甚至長得都比人高。
就連常年見慣了雜草地的施長根,都忍不住一驚,這得是荒成啥樣,才能長得這么盛!
其實蕭白當初進來農場,這塊區(qū)域的野草長勢并沒有這么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個月來,種植西瓜和蜜瓜,用了不少有機肥,給這片區(qū)域的土壤喂肥了。
施長根將整地機啟動,豎在車前排氣的管道,咆哮出一團黑煙后,便開始如掃蕩似的,一條線開了過去。
在動力的驅使下,機器尾端的旋耕刀片一邊旋轉,一邊直線向前行進。
旋轉中,彎如月牙的旋葉刀片切入土壤,并將切下的土塊和連根攪起的雜草向后拋擲,與擋土板撞擊后進一步破碎,落向地表,最后被拖板推平。
可以說,這臺卡丁車般的機器,將“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八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直到太陽下山,天色漸黑,施長根才將溫室周邊的這塊區(qū)域整完。
但細算下來,修整出來的土地面積,可遠遠超過了十五畝。
換言之,今天蕭白給的那500塊錢勞工費,并不夠。
因此,將整地機熄火后,施長根倒沒有先前走得那么著急了,而是主動問起:“大白啊!你看這農場里,還有沒有地要整的了,趁著今天有空,叔順帶著一起弄了!”
“叔,這些地已經夠我用的了!”
蕭白倒也不是不想整,而是現在整修出來,自己沒精力照料。
萬一有些雜草日后又生出來,豈不是白整了?
眼下暫時規(guī)劃出來的這些土地,也是蕭白覺得能照顧得上,所以才整出來的。
“你上午可是給了我500塊錢呢,按照叔正常的收費標準,起碼得給你農場整出來25畝地,我算算已經整了...”
施長根笑著說道,轉眼就掐起手指頭,精打細算地念叨著:“農場北部有十畝地,然后這邊又有...”
因為從事耕地事業(yè)多年,他對于土地面積的多少,素來敏感。
即便不用測量,他睜眼一看一推也能大體估出來修整的地塊兒有多大。
就拿剛剛溫室這邊修出來的地說,蕭白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但施長根走一圈下來,卻知道遠遠不止15畝地。
原想著今天蕭白給了500塊錢,算是撿著了大便宜。
卻不曾想,現在自己反而倒貼錢進去,這要是再算上往返卡車燒的油錢...
施長根心里越發(fā)堵得慌,以至于嘴里的聲音突然變大:“又有二十來畝土地!”
蕭白會心一笑,想著今天太陽怎么打西邊兒出來,這施長根還主動幫忙,結果重點全是在這兒!
不過既然找了人家辦事兒,自然不能讓人家虧,這也是蕭白做事的準則。
于是乎,蕭白從錢包里,又掏出五張鮮紅的鈔票遞了過去,到:“長根叔,您不說我還沒在意,這500塊錢您拿著!
見到錢后,施長根那張憋屈的臉,頓時露出笑容。
兩手情不自禁地伸了過去,在握住錢后,卻又遲疑了一秒,轉瞬將蕭白的手連同錢一并推了回去,道:“大白啊!你別多想,叔不是這個意思...”
“這錢您就拿著吧,畢竟這么大老遠過來!如果您不收,這以后我再有需求,還找您不找?”蕭白客套著,又把錢推了過去。
“誒!既然你這么說,那叔就收下了哈!”
施長根故作為難的臉上,明晃晃蕩出一抹興奮的笑。
將錢從蕭白手中用力一抽出,泛光的兩眼粗略看,確定是五張沒錯后,又火速將錢疊好塞進了褲子口袋。
一串嫻熟的收錢動作后,他笑著看向蕭白:“眼下天色不早,叔就先回去了!”
“好的,您慢走!”
施長根應了聲后,便匆匆將整地機開上卡車車廂。
固定好后,又匆匆跳下,三步并做兩步,跳上卡車的駕駛艙。
卡車一啟動,他便迫不及待地踩下油門,離開了農場。
動作行云流水,活力十足,絲毫看不出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該有的孱弱。
而施長根走后不久,天也黑了。
吃過晚飯,蕭白借著月光,愜意地在農場里走了一圈。
果然在大面積的野草被掃除之后,這座枯墳既視感的農場,變得開闊許多。
站在農場門前眺望,甚至還能看到遠處村落的點點燈光。
舒了一口氣,蕭白便躺在車前蓋上,想在這微風徐徐的夜晚,重新欣賞下農場這邊的風景。
殊不知手機突然震動。
打開后,便看到微信的消息提示:金曉娟發(fā)來一條轉賬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