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歐陽楓和陸婉寧陪著飛捕頭去看了藏經(jīng)閣和幾乎相國寺里的所有佛殿。
沒有找到那四個牌位的痕跡。
他們也問過很多寺里的僧人,也沒人發(fā)覺有鬼鬼祟祟的行為。雖然很多并非本寺僧人,但是外來做客,自然免不了約束自己。
等到夜幕降臨,三人也都累的饑腸轆轆了。
三人早早再次來到齋堂,這次餐桌大半還是空的。三人坐下等來齋飯,便狼吞虎咽起來。
正吃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笑嘻嘻的坐了下來。陸婉寧抬頭一看,是邱炳昌拿著飯菜一臉假笑的坐了下來。
“幾位,這里沒人吧。嘿嘿,陸姑娘,這齋菜的味道怎么樣?”
陸婉寧不想理他,卻也囿于情面回到:“挺好吃的,邱大人,勞累一天多吃點!”
邱炳昌仍然滿臉笑意的說:“不累不累,我聽說,三位在替寺里查什么失竊案子,甚是辛苦甚是辛苦?!?p> “消息還挺靈通的嘛,你還知道什么。”
邱炳昌臉上的笑瞬間消失,他轉(zhuǎn)頭往四周望了望,仿佛怕有人偷聽到一樣:“我還聽說,歐陽兄弟竟然住進了寺里那間兇屋。哎呀,我說歐陽老弟,到底是年輕人年輕氣盛,這寺里的兇屋可不是開玩笑的。”
歐陽楓聽到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實在有點好笑,便打趣道:“邱大人你有所不知,我們來的晚,寺里也沒有其他房間了,我只有住那里了,你聽說那里有什么問題嗎?”
“那可不是,我這幾天聽和尚說的,那個兇屋已經(jīng)連續(xù)死了兩個人了,連住持都很忌諱。我勸你呀老弟,還是小心為妙?!?p> 歐陽楓也假裝正色道:“無妨,明天大典結(jié)束我就回去了,就在這里將就一夜。”
陸婉寧也在一旁說:“邱大人,你要是這么關(guān)心我?guī)煾?,不如你和他換一個房間,這樣就沒事了?!?p> 邱炳昌有些尷尬,他嘿嘿一笑,低下頭吃起飯來。
“對了邱大人,另外兩個特使怎么沒見和你一起呢?!?p> “哼,他們兩個行蹤可不管我事,我看那個譙平,非要去找藏經(jīng)閣那里的和尚對弈,我啊,可不想摻合。段金良聽說去找武僧切磋了。這寺里這么忙,還非得給人家找事,我看啊,他們也是不顧大局?!?p> 三人已經(jīng)吃完,陸婉寧一個眼神,三人起身準(zhǔn)備離開。
歐陽楓特意看了一眼中午的那個桌子,住持和智遠大師吃著齋飯,似乎都是沉默不語,沒有看到智廣和智恒的影子。
入夜之后,雪已經(jīng)堆的很厚,陸家的家丁依約定準(zhǔn)時過來接陸婉寧。
送走了陸婉寧,歐陽楓準(zhǔn)備回去休息了。他要去看看,這個房間在晚上到底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飛捕頭有些不放心,準(zhǔn)備去他房間多待一待,歐陽楓勸他沒事,自己有武功和經(jīng)驗。
飛捕頭回去后,歐陽楓收拾一下和衣而臥。他要防備著意外的出現(xiàn)。
門從里面鎖上,窗戶也都關(guān)上了栓。歐陽楓躺在床上,從斜對面的墻上的通風(fēng)孔里漏出了一縷微弱的光亮。
他全神貫注的聽著,就連外面的雪花飄落的聲音似乎都能聽見。他在黑暗中靜靜的等待著,雖然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直到他聽到了亥時的梆子聲,他的睡意終于涌了上來。
在另外一側(cè)的僧寮里,小和尚覺心聽到亥時的梆子聲,他被一陣寒冷所驚醒。
勞累了一天,他和師兄弟們早早睡著了,此刻,大概是尿意加上梆子聲把他從睡夢中驚醒。
他靜悄悄的坐起上半身,被窩外面的寒冷讓還未完全清醒的他有些昏昏欲睡。
但是尿意還是讓他下定決心穿衣從溫暖的被窩里鉆了出來。
輕輕打開門,一陣刺骨的風(fēng)打在他的臉上,讓他瞬間清醒。
剛剛走出門,走向茅房的走廊邊,突然一聲響動把他嚇得一個激靈。
他轉(zhuǎn)身望去,原來是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從外面迎著風(fēng)雪走了進來。
那個黑影沒有打燈籠,在已經(jīng)堆了寸厚的白雪中,吱吱呀呀的踩著雪一步步的朝里面走去。
覺心感覺收起腳步,他恭敬的雙手合十在黑影里看著黑影行禮。
因為那個黑影穿著的正是住持的袈裟。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冒著風(fēng)雪的緣故,他的身影顯得比平日里要高大也要臃腫一些。
住持的頭上似乎刻意帶了一個帽子,大概是為了遮雪,他靜悄悄的往自己的禪房走去,在身后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腳印。
覺心看著住持慢慢走遠,總覺得今夜的場景有些詭異。加上還未完全蘇醒的頭腦,他趕緊跑著去了茅房。
可能是因為一時的冰冷和剛剛心里的那種奇怪感覺,讓他想盡快回到溫暖的被窩。
他回到僧寮門前的時候,看到住持的屋里還亮著燈,一個人影似乎在窗前忙著什么。
他心里暗叫一聲慚愧。住持大典在即,他還如此潛心盡力,而自己則是貪心那一段被窩,實在是修為不夠。
他暗道一聲阿彌陀佛,還是悄悄的打開門繼續(xù)睡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覺心又朦朦朧朧的醒來。
好像是剛才那次在風(fēng)中多吹了一會兒,他感覺這一覺睡的很不安穩(wěn)。
他睜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窗前似乎正有一串光亮閃過。
大概是因為光亮的緣故,喚醒了還在淺睡的他。這么晚了,誰在庭院中呢?
他還是忍不住再次起身,悄悄靠近窗邊打開了窗戶。
可是映在他眼中的,卻是讓他一生難忘的場景,他嚇的喉嚨里發(fā)出吱吱的叫聲但就是說不出話來。
透過窗戶,覺心看到一個人提著一盞燈籠正從住持的禪房里面走出來。
不,那不是一個人,那是一個披著住持的袈裟,但是卻沒有頭顱的無頭身體。
身體上的衣服,還是剛剛覺心看到的樣子。
他下意識的住持的禪房望去,那里已經(jīng)是一片漆黑了。
無頭身體打著燈籠,在寂靜無聲的庭院中往外走去,燈籠的光著涼了他身旁一片的雪地,鵝毛一樣的雪花伴著飄動不定的燈光緩緩下落。
覺心感覺自己快要暈倒過去了。
住持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是怎么回事?無頭鬼!
年輕的覺心不知道怎么辦,他感覺再次鉆進了被窩,然后用厚厚的被子把整個身子都蒙了進去。
這一夜,他腦海中一直浮現(xiàn)起剛剛出現(xiàn)的那個可怕的場景,一直都沒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