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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候造物鋪

第四十三章 趕路

季候造物鋪 碗桉 2153 2022-01-14 12:37:01

  第二天,從早到晚又是行程滿滿的一天。晚上7點,出訪團一行10人抵達機場,辦理好整個團隊的托運事宜,8點左右大家都順利進入了候機樓,晚上11點,將從莫斯科飛往圣彼得堡。

  年過半百的副總經理強耘雖醉心工作,但也百忙之中體諒了一小會兒下屬,“離飛機起飛還有2小時,大家自由活動,我就坐在登機口等大家?!?p>  常暇暇本來想陪同強總去登機口,強總連連擺手,難得和藹地開玩笑,“不要小瞧我們老同志,登機口我還是能找到的?!?p>  既然領導都發(fā)話了,常暇暇自然心安理得地拉著武莼在機場忘我買買。

  這次行程太緊,大家都不太確定后期是否還有購物的時間,所以常暇暇的領導同事也都抓緊時間在機場買了些俄羅斯的特產和紀念品。

  聽到登機廣播,常暇暇正拎著幾個套娃結賬,武莼抱著一套俄羅斯特色茶具在一旁等她。

  等她們心急火燎地跑到登機口時,其他乘客都已登機。

  常暇暇拉著武莼邊跑邊看,“其他同事應該和強總先上飛機了。”

  晚了幾分鐘登機的同事們,“看來小常應該已經帶著強總登機了。”

  等上了飛機,大家才發(fā)現,強總的座位上空無一人!

  他們把領導弄丟了!

  強總電話打不通,微信群呼喚也沒有回應,眼看飛機艙門就要關閉,行政部部長哪敢耽誤,趕緊帶著大家下飛機找領導。

  會俄語的常暇暇先聯系了機場工作人員,通過機場廣播尋人,挺著啤酒肚的行政部劉部長喘著粗氣奔走在臨近的幾個登機口。

  當大家亂做一團的時候,強總從就近的衛(wèi)生間走了出來,和藹地和劉部長打招呼,“小劉,你怎么滿頭大汗??!”

  劉部長雖然激動得就差當場痛哭,但還是強作鎮(zhèn)定,“領導,找到您真是太好了!”

  事后大家才知道,強總俄語和英語都不太好,他聽不懂登機廣播,“上學那會兒,我英語聽力就不行。”

  沒人責怪即將退休的老領導,常暇暇當場進行了深刻檢討,后來的行程,她幾乎寸步不離領導。

  但是,最后一班飛機已起飛,明天早上9點,工業(yè)園區(qū)開園儀式正式開始,這是此行最重要的目的,當地政要也會出席,如果強總無法準時到達,后果不堪設想。

  此行,常暇暇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都安排了地接,只有中途搭飛機這段行程沒有當地人陪同。

  “鮑里斯先生,這么晚打擾您十分抱歉……”

  “常小姐,現在你們不應該在飛機上嗎?”

  莫斯科地接鮑里斯送走常暇暇的團,就去酒吧和朋友放松,幾杯伏特加下肚,已有些醉意了,接到常暇暇的電話,甚至覺得是幻覺。

  幸好鮑里斯還沒有完全醉死,帶著醉意,幫常暇暇安排了一輛大巴車去機場接人。

  零下10度的冬夜,白雪覆蓋了廣袤的原野,延伸的高速公路像人類在潔白的畫布上描繪的抽象線條畫。

  一輛大巴車貼著“畫布”上的“線條”前行,如不出意外,它將在凌晨5點抵達圣彼得堡。

  而意外就出在了高速公路服務區(qū)。

  常暇暇一上車就緊挨著強總隔壁座位坐下,深怕又把領導跟丟。武莼想補眠,坐在最后一排角落將黑色大衣搭在身上。連日來的奔波疲憊,讓全車人都陷入了沉睡。

  大巴進入高速服務區(qū)時,守著前門的常暇暇數了下車上的同事人數,便護送領導去了衛(wèi)生間。

  最后一排的武莼嗓子眼兒干得冒煙,將披在身上大衣搭在了身邊的背包上,然后默默從后門下車去買水。

  領導上車后,常暇暇清點了車上的人數,在她的記憶里,武莼沒有下車,而最后一排的背包支著黑色大衣,在昏暗的車廂里,仿佛一個側身蜷縮昏睡的旅人。

  “可以開車了?!?p>  前后兩扇氣壓車門緩緩關上,尾氣排放管噴著白霧,大巴車重新駛上了既定的路途,昏暗的車廂內恢復了平靜。

  服務區(qū)一側的便利店早已歇業(yè),加油站是自助服務,待穿著單薄毛衣的武莼從便利店無功而返時,停車場內的大巴早已不見蹤影。

  更要命的是,她只帶了現金,沒帶手機!

  凌晨1點,零下10度,服務區(qū)加油站唯一一個工作人員喝了烈酒,在溫暖的小屋呼呼大睡,武莼無論怎樣拍門打窗都沒有回應。

  大抵世上所有的相遇,都在冥冥之中有安排。

  當武莼做好在俄羅斯郊外被凍成冰棍的最壞打算時,一輛破舊的房車開進了加油站。

  一個黑發(fā)白膚的好看年輕男人打開車門,跳了出來。

  那是剛剛過完22歲生日,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傷痕累累的柏珩。

  不清楚是否是中國人,武莼正醞釀著用英文上前求助,柏珩卻先一步開口,“你為什么一個人在這里?”

  “原來是同胞!我坐掉了大巴車,又沒有帶手機,先生能否請您搭我去圣彼得堡,到了目的地,我一定重謝您!”難得碰到中國人,此刻的武莼依舊想要趕上早上9點的開園儀式,雖然知道提出的要求有些過分,但她還是想碰碰運氣。

  “好,你上車吧?!?p>  很多年后,武莼問過柏珩,為什么愿意送她到圣彼得堡,柏珩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他沒有告訴她,當時站在雪地里的那個女孩,扎著凌亂的丸子頭,微翹的鼻頭被凍得通紅,大大的眼睛上覆著結霜的睫毛,一閃一閃,像溫柔的羽毛,輕撫著他本已麻木的心。

  沒有思考,沒有理由,他脫口而出,答應了這個“小姑娘”有些過分的要求。

  而這也成為他自我救贖的起點。

  初見武莼,柏珩也被她顯小的長相給騙了,他一直以為搭救的這個“小姑娘”比他要小。

  一路上,他“妹子”長“妹子”短地叫個不停,武莼也無心解釋,只是配合著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妹子,你去圣彼得堡干什么?”

  “出差?!?p>  “你已經工作了?我以為你是在俄羅斯的留學生?!?p>  “真巧,我也以為你是留學生。先生,很感謝您愿意送我?!?p>  “我叫柏珩,不是留學生,你叫我老柏就行?!?p>  “我叫武莼,你叫我老武就成。”

  “年紀不大,口氣倒是很大嘛?!?p>  “老柏,我年紀不小了?!?p>  這一年武莼26歲,柏珩2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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