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形象略有邋遢的道人看著擋在身前的山主歐陽明月,撓了一下頭,自言自語道:“你是當年無情峰那個月夜下舞劍的小姑娘,長這么大了,不錯……”
說著又看了看歐陽明月身后戴著面紗的徐清幽道:“你這個徒弟兒,更不錯……”
“很好,很好,無情峰,后繼有人了……”
看著這道人如此點評自己與無情峰一脈,歐陽明月有些惱怒,想出手教訓這道人一番,可是又覺得這道人氣息在哪里見過,似乎是在自己封存的記憶深處,不情愿去想起的那一夜。
又突然覺得未必能夠教訓這個道人,這是她踏入乘虛境后期,從沒有過的,哪怕是合道初期的圣人,她也不會畏懼絲毫!
畢竟她的師門有秘法可以保證她做一些放肆與出格的事情!
可是現(xiàn)在竟然有了怯敵之心,道心瞬間有些不穩(wěn)了!
難道是自己好些年沒殺人的緣故了嗎?
今天真是奇怪了,讓歐陽明月很是驚詫,先是為一個小孩子的調(diào)情之語動怒,再遇一個邋遢道人戲言,卻沒有殺之后快之心。
邋遢道士說完這幾句后,就不再理她們了,沖著楊知修走過去,躬身行了一個弟子禮后,帶著點哭腔地說道:“弟子,三瘋恭迎師父回來!”
楊知修被這邋遢道人的話語與行為弄得不知所措,“你說什么,誰是你師父?我還是個孩子?。 ?p> 誰知這邋遢道人不聽楊知修所言,一把扯著他的袖子道:“師父,這一別經(jīng)年,你可知道弟子如何過的嗎?”
“我太難了……”
這句話出口后,這個邋遢道士,竟撲天喊地的哭出聲來……
這劇情,瞬間驚呆了眾人!
楊氏代族長楊辰覺得這是有生以來,最考驗他的一天……
首先,癡傻的兒子從昏迷中蘇醒,像一個正常人似的,不得不擔憂他的未來生死;
其次,從容接待了傳說中,喜怒無常的無情峰山主,這是一言不合就殺人的主,可不管你是什么族長與皇親國戚;
再次,碰到一個邋遢道人,管自己的兒子叫師父,貌似這個道士還很厲害,因為他管山主叫小姑娘,山主竟然也違反了自己的原則,沒有出手!
不過這時面對哭泣的邋遢道士,楊辰不能再沉默了,畢竟他是現(xiàn)在這楊家的一家之主……
小心翼翼來到了邋遢道士的身邊,看了楊知修一眼后,客氣地拱著手道:“這位仙長,還請冷靜,吾兒重傷剛醒,受不得驚嚇!”
“呀,什么情況,誰敢將我?guī)煾傅娜馍砼獋?,看我不刨了他家的祖墳!”邋遢道人瞬間止住了哭泣,一臉嚴肅的樣子!
楊知修看著邋遢道士瞬間轉(zhuǎn)換的表情與干燥的面頰,不由得心中腹誹:“一點專業(yè)演員的素質(zhì)與修養(yǎng)都沒有,干嚎都沒有點眼淚,劇情間神態(tài)轉(zhuǎn)換也過于做作;
臺詞的毛病就先不挑了,畢竟現(xiàn)在創(chuàng)作的詞,都被用爛了!”
面對邋遢道士如此嚴肅之語,楊辰也徹底蒙了,沒敢接話,這聞言就刨人家祖墳,也太生性了!
楊知修看著不敢說話的父親大人,為了緩解這尷尬的局面,一指自己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搞的!”
“我就說嘛,這世界,除了師父自己,誰還能傷得了你!”邋遢道人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這句話說出后,受阻沒走成,看了半天熱鬧的歐陽明月卻是忍不住了,開口說道:“你看不出,他不是修行之人!”
“哎,你倆兒怎么還沒走,聽人家說話很不禮貌,快走、快走……”說著邋遢道人一揮袖子,歐陽明月與徐清幽這對師徒就被送出了廳外。
歐陽明月瞬間起的戰(zhàn)意與掐著的劍訣,再一次自行散了下去!
“怎么可能?”歐陽明月有點接受不了,冷若冰霜的美顏上,似乎有青筋暴起,“我是乘虛境后期的亞圣啊,馬上就可以沖擊合道境了,你這一揮袖子,就給我推出來了?”
不過修行高的人,都不傻,理智還是戰(zhàn)勝了怒意!
“前輩,您是?”歐陽明月此時端正了態(tài)度問道!
邋遢道人沒有理歐陽明月,恭敬地向著楊知修又施了一禮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guī)煾?!?p> 這另類的回答,讓歐陽明月瞬間又處在暴走的邊緣,腦海里反復地出現(xiàn)了三句話:
“你個老家伙是誰?
我好尷尬!
我該怎么辦?”
而此時楊知修的心里卻想:“這個老頭說話的水平硬是要得,要真是我的徒兒,還真不錯!”
見歐陽明月愣在哪里,邋遢道人有點不耐煩地道:“不要打攪我和師傅敘舊,你快回去抓緊修行吧,省得你師父老是擔心!”
歐陽明月聽邋遢道人說完這句話,本來怒急攻心的她,心中不由一喜。
因為她知道了兩條重要信息,一是這位邋遢道士是認識她失蹤師父的高人;二是他應(yīng)該能聯(lián)系上師父!
想到這里,歐陽明月目光有些熱切地望向邋遢道士……
“不要問,問了我也不會說,一切等你境界到了就會知道了……”說完邋遢道人就眼神迫切的看著楊知修,不理她們了。
歐陽明月知道問不出什么來了,只好沖著邋遢道士施了一禮道:“那,晚輩告辭!”
邋遢道人頭也沒有回一下,而是站在楊知修身前,抓耳撓腮的小聲道:“師父,您回來的那道七彩霞光怎么搞的,幸虧我天眼已開,要不真不知道您老人家回來!”
“我一直以為,您當年說,會乘著七彩霞光回來,是騙我的呢,請恕弟子不敬之罪!”
楊知修被問蒙了,心道:“什么七彩霞光、什么開天眼、什么回來?你這是搞什么封建迷信!”
而此時歐陽明月心里是矛盾的,一向自負的她,今天連手都沒伸出去,十分失落,另一個知道失蹤的師父有著落,很高興。
這種失落與高興混合在一起,擾亂了她的心境,所以向外走去時,就沒有聽到邋遢道人小聲說的七彩霞光與開天眼!
看著歐陽明月與徐清幽向外走去,楊知修推開了纏在身前的邋遢道人,追了幾步,向著她倆的背影不舍地喊道:
“我必尋得雙全法,不負明月不負卿!”
這一語雙關(guān)小心思,歐陽明月有心事沒有聽的真切,也沒有想去聽。
徐清幽可聽的仔細,不由得被楊知修表明心跡的話語,感動的淚水又不斷涌出,強忍著轉(zhuǎn)身的沖動。
心里道:“傻子哥哥,是真心喜歡我的,明白了我的苦心,將我比成那天上的明月,還要找到在一起的辦法!”
而此時邋遢道人,看著走神的歐陽明月,不由得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