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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云抱日

第廿六慶

慶云抱日 元禾里 3231 2021-07-20 22:02:14

  青草都長回來的時候,顧墨笙舉辦了燕京今年第一場馬球會,左胡二人都收到了顧氏馬球會的請?zhí)?,剛好上午她們都沒課,可以去。

  顧氏莊園廣闊無垠,馬球場就在其中,只占一成的位置也是極廣闊的。蹴鞠場北邊是主人的座位,東、西兩邊便是客人的座位,南邊是馬上打蹴鞠用的俊馬。

  左凇穿了一身皎月軟緞牡丹春秀裙,頭上戴著羊脂色牡丹步搖,手上戴著叮叮當當的玉鐲子,日光傾瀉下,她像自然之靈、月華之凝。

  胡盼是鐵定要上場的,所以穿的也是一身再標準不過的雪青勁裝,那真就是英姿勃發(fā),威風凜凜,不像個世家娘子,反倒像位巾幗梟雄,左凇特有安全感。

  胡盼看向草場的眼神里有光,是一種比所有艷麗的容顏還要閃耀的光,這是她的驕傲,她說她打馬球所向披靡,就算是當年的張升平也比不過她。

  “你跟張升平對過?”

  “沒有啊,”胡盼聳聳肩,臉上笑嘻嘻的,“但是去年在HD舉辦的馬球會上,下梁國的人都成了我的手下敗將,下梁國江太傅一看那戰(zhàn)績,啊……他們沒贏一球,他臉刷拉一下就黑了,長城郡主看了一會就丟臉走開了?!?p>  左凇笑了笑,“那你算是把七年前晉中丟的一干二凈的臉掙回來了,今年我們昌博館也要出使下梁國了,到時候你可以找下梁帝對一對?!?p>  胡盼冷笑,“誰要跟他打啊。連張升平都打不過?!?p>  “你到底是氣李皇,還是張升平?。俊弊筅】春芜@小模樣,真心喜歡。

  主臺前,橙衣男子騎著高頭白馬,天之驕子的英氣逼人,疾馳,直到距顧墨笙四步遠,稍勒韁繩,馬不時停步了,剛好距顧墨笙一步遠,塵沙四起,滿天飛揚,烈焰的陽光照在那張臉上,只覺驕傲英武。

  他見顧墨笙揚起衣袂一塵不漏的擋了,嘴角上揚,高聲道:“表弟,你不是說要一雪前恥?上馬!我們兄弟再來一局!”

  橙色的抹額隨風飄然,襯得一張俊臉更加地威風凜凜,俊朗卓絕。

  顧墨笙長相是有些妖冶的,靜時卻如微風細雨,滿面淡笑,像一縷春風過,隨和仿佛人人可攀卻又貴不可及。

  他以不急的神色看向不遠處在挑馬的人兒,他心里穩(wěn)了,淺淺勾唇,“不急,表兄等著就是?!?p>  韋峨微微挑眉頷首,一副“我等著你吹?!钡哪?。

  韋峨出身皇商韋氏,雖是商人,姑奶奶卻是武宗的生母,祖母是玄宗的妹妹安國長公主,要不是有他的輔佐,顧墨笙也不會有今日的榮耀。

  本人好財,更嗜蹴鞠,率領一支隊伍,贏得滿堂喝彩,九州揚名。

  只敗過一次,敗在一個女人手上。

  但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韋峨還為“知己已去”悲戚過一段日子,時至今日,七年了,他一聽到“鮮衣怒馬,縱橫決蕩,熠熠生輝”想起的第一個還是她。

  突然一陣馬蹄聲伴著高調女聲:“郎君久等了?!?p>  眾人看過去,勁裝女子騎著高頭黑馬,迎著璀璨陽光,滿面春風,英姿颯爽,風骨灑脫,有巾幗梟雄之風采,九天飛仙之明媚,一股壓迫感撲面而來,不禁令人臣服。

  也許這就是帝王氣度。

  伴著馬尾盤旋低落,胡盼騎馬退開些,伸手比劃出一條路來,韋峨看著這個意氣風發(fā)的女子,一下子就來了興致,勾勾唇,“好,兄弟們,就叫這位娘子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表f峨贊嘆又高傲的大笑。

  他沒聽見胡盼玩味的說了句:手下敗將。

  “淦!”眾人一記高聲響徹長空!

  開場,顧墨笙守門,歐陽旭主攻,顧墨灼后右翼,成亨右翼,歐迪左翼,雷鞅后左翼,胡盼中輔。

  馬球一甩,球場仿佛炸了硝石堆,一股子火藥味,國方與顧墨笙一方打法有所不同,一人守門,六人主攻,采取打團策略,三人一團,層層包圍,強勢又斷絕了被搶球的可能。

  搶到球的是歐陽旭,國方立刻追了上去,如絲帶,游魚般靈巧穿梭其間,胡盼不緊不慢地追了上去,歐陽旭一個香蕉球把球打向了前方,球被跑馬技術極佳的顧墨笙掠去,一個斜球就打給了顧墨灼,卻在顧墨灼接到之前被霸悍的韋峨掠去,一槌子就搶過球,一鼓作氣打進顧家的池子。

  “第一局,國方勝?!?p>  國方,上賜名,欽點的馬球隊伍。每三年,天下各國會派出一支隊伍來比拼,歷史已有八十多年,除了七年前韋峨主戰(zhàn)與下梁決賽那場慘敗外,再無敗績。那個女子也一戰(zhàn)成名,直至今日,她死了也沒有人忘記她的颯爽英姿。

  席面上:

  “這就叫做戰(zhàn)則敗,敗則戰(zhàn),越戰(zhàn)越勇吧。”

  “雖然上次和下梁那一場是HD打的,‘小姨’碾壓式的贏了,可‘小姨’不也不在么?”

  “下梁有張升平,晉中就有‘小姨’,我輩榮耀。”

  “等等,你們看那個紫衣服的像不像‘小姨’?”

  “還真是啊,晉中最厲害的郎君和最厲害的娘子對上了,有意思有意思?!?p>  “看看看,韋公子又進球了!”

  韋峨頗為挑釁得意地笑著,“還有一個球了,娘子,輸了可別哭鼻子。”

  可胡盼迎著陽光,滿面淡笑,好像贏得滿面春風。

  左凇靜靜在臺下看著,她記得姑奶奶說的安國太長公主,是天下最英武的女兒家,這韋峨外孫是有她的幾分英氣。

  繼續(xù)。胡盼一改方才平穩(wěn),疾馳絕蕩,疾行甚箭,衣袂飄飄,這跑馬能耐,全場都愣了!

  不想,更驚艷的在后頭。

  隨之,韋峨最先反應過來緊追上去,胡盼揮舞桿子,一鼓作氣欲朝池子打去,韋峨反應極快,朝預判的位子打了一桿子。

  本以為算無遺策,誰知道,胡盼聲東擊西,剎那間,手掌輕巧一轉,電光火石間仗桿相撞,球卻與韋峨擦肩而過,撞進池子中,紗網被撞的幅度足以看出胡盼力氣之大!

  眾人反應過來,拍案叫絕,妨才只要有一丟丟偏差,這局他們就輸了,可胡盼做得簡直無可挑剔,天衣無縫!

  “第三局,藍方勝?!?p>  韋峨見識到了胡盼的厲害,贊嘆不已,警惕心也立起來了。

  繼續(xù)。

  搶到球,胡盼也不墨跡,一桿子打過去,可惜,韋峨為了避免剛才一擊即中的事情再度發(fā)生,留了三個人守,反而叫球落到榮符手中,榮符一桿子打向樂勛,不想半路殺出個仗桿,不見其人,球卻改徑向歐迪,疾風勁草,鮮衣決蕩。

  歐迪接到球,打給顧墨笙。顧墨笙接到球,一擊打到成亨那,成亨一笑,往一群人那中間打去。

  韋岱宗輕輕松松搶到了球,打到遠處的韋齊那,韋齊打到了韋正那,韋正一桿子打過去,榮符卻騎馬過來,趁其不備,把球又打到了歐迪那,一條線打過去。胡詞瑜接到球,要打進池子時,那守門的三個就沖出來了,胡盼把球從他們中間的馬腹下打了過去。又是一球。

  決戰(zhàn)開始。

  胡盼還是像之前一樣強勢,可經過他們的嚴密部署,球被搶了,韋峨還打算直接一擊必殺,獲得勝利??蓻]成功,兩方再次纏斗在了一起。

  這激動人心的時刻,看戲的人是手心出汗,緊張不已。旁觀者流著細細的汗珠,馬場上塵土飛揚,都說明了這不是一場簡單的蹴鞠。

  又一次球已經打到了池子前幾步,韋峨看著胡盼遠在馬場的另一邊,得意一笑。

  韋齊搶到了球,要結束這場蹴鞠會時,胡盼一個桿上花盤走了韋齊手里的馬球,并用反手給了他們最后一擊。

  判官的一句顧家勝,韋峨大爆粗口:“艸,你拿左手打啊!還打反手??!”

  “我是左利手?!焙涡πΓ芏f峨的崩潰,但她從來沒嘗過那種味道。

  頓時陣陣掌聲響起來,胡盼這局打的頗為盡興。

  噔噔,韋峨騎著高頭大馬過來,問:“你就是胡詞瑜?”

  “是我。”胡盼抬頭看著金烏,迎著金光瞇眼輕輕笑著,發(fā)絲反著金黃色,熠熠生輝,仿佛是與生俱來,傲在了骨子里,印在紫金色的眸子里,叫星漢黯然,北斗失色。

  韋峨也笑了,“原來是‘小姨’,我叫韋峨,下個月的馬球會我等著你?!闭f完,一夾住馬腹,疾馳而去。

  “小姨”是因為三年前的比賽還沒開始的時候,胡盼故意惹了下梁國選手,兩方就約定說如果胡盼贏了,那下梁選手就得認她做小姨,然后胡盼完勝。

  下梁選手那一個個臉都黑了,但里頭有個叫林葭徽的少年第一個站出來喊了,胡盼當時頭頂著艷陽笑得特別高興,大聲喊說:“好!不愧是林攜秋的侄子?!?p>  隨后每個人喊了,當年張升平還在時這個隊伍里還是有女孩子的,不,如果張升平還在這支隊伍里,就沒有任何人可以在她眼前張揚起舞,下梁國也絕不會輸。

  胡盼下了馬,拿到彩頭就往左凇那邊跑,彩頭是一條抹額,明宗的皇后就是顧氏女,這好像是她出閣之前做的。

  左凇額頭上也沒什么碎發(fā),飽滿亮潔的額頭露在外面,平添幾分端莊優(yōu)雅,胡盼把抹額給她綁上去,一邊問:“勒不勒?”

  左凇悠悠閑閑的,嘴里含著糖,“還可以?!?p>  扎好,胡盼一把攬上左凇的脖子,她比左凇還高一點,英氣得像一把斂在腰間的軟劍,“你吃的什么糖???聞起來還挺好吃的?!?p>  “趙何剛才給我端了一杯喝的來,聞起來就苦,所以他又給了我?guī)最w糖。”

  那時,趙何穿著云雁細錦衣,還罩了件云紋縐紗袍,他肆意綻放的少年氣配上一身華服,春風得意地噙著淡笑,很好看很好看。

  

元禾里

有一句話叫做永遠不要相信作者的話,順嘴提一句之前忘說的,彩云是有原型的,就是吾玉大大的《宮學有匪》的鶯歌(這能說么,不能我馬上刪),所以她后期也要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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